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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離經叛愛》影評:願你因愛而勇敢,因勇敢而自由

離經叛愛影評

這裡是神秘櫃子。

作者 | rush

編輯 | kk

製作 | 前進


重逢

Ronit回來了,因為接到父親去世的噩耗。

回到了八年前她義無反顧拋棄甚至是逃離的地方。不過她沒打算呆這兒太久,她想著參加完追悼儀式,或許把老房子賣了就離開。Dovid來到門口接待她,這位虔誠的東正教徒,是Ronit兒時最親近的朋友,也是剛剛過世的主教最優秀的學生,看到她,Dovid露出驚訝的神色,因為主教去世地突然,從未提起聯繫自己這位離家出走「音訊全無」的女兒。不過他還是熱情引她入門,微笑著帶她穿過面露驚恐神色的眾人。

Esti也出現了,帶著教區女性都會有的假髮。不過,此時她是Dovid的妻子,八年之前,她和Ronit曾熱戀。

三個人就這樣重逢了。Ronit顫抖著抽出一支煙,想掩飾又掩飾不住她的驚詫。

這裡保守、老舊,天空灰濛濛的,和離開時沒有什麼區別。男人穿著長袍黑衣,女人帶著假髮,小心翼翼生活,遠沒有紐約的自由、熱情、奔放。

Ronit其實也沒有怎麼變,她還是像之前一樣,看起來那麼格格不入,不屑傳統、自由張揚,在傳統的家庭聚餐戲謔、爭吵。在所有人投向她異樣的眼光,只有Esti充滿寵溺地望著她,眼神彷彿在說,這就是跟八年前一模一樣的Ronit。

她不屬於這裡,這裡也不歡迎她。

當地報紙哀悼這位善良正直卻「膝下無子」的主教,父親去世前決定把所有的遺產捐給教會,簽字的文件上看了又看也找不到她的名字,拿著鑰匙獨自走向老房子也沒有發現什麼真正屬於她的東西。Ronit有點失望,她擰開收音機,是一首《love song》,她問瞧見她而跟過來的Esti,「你覺得我是不是應該早一點回來呢?」

在這棟老房子裡,這棟什麼都不屬於她的老房子裡,書桌、地面擺滿父親窮極一生研究的、Ronit看都不想看的的經文、著述、解釋,耳邊迴盪的是一首《love song》。Esti徑直走近她,把手伸進Ronit敞開的大衣衣領,隔著材質柔軟的毛衣,手掌緊貼到Ronit的胸口(私心以為是最美的一刻),說:「你本來就不該走,我一直都在想你」。她抱緊她,說「我沒有一天不在計算你在紐約的時間,想象著你可能做的事情」。

Esti湊上去,給了遲疑的Ronit一個久違的吻。

Ronit的領悟

Ronit不喜歡這裡就會選擇一走了之,她不想去理清一團亂麻的生活,對她而言最好的處理方式是離開。

八年前是這樣,現在仍然是。

謠言四起的時候Ronit說她要離開,換來Esti無力的「Is leaving so easy?」不過,不像是八年前的決然,她還是含著淚說出來「No」的那一刻Ronit,可能內心已經鬆動了。所以在機場接到Esti失蹤的電話的時候,Ronit第一次選擇為Esti留下,面對這些生活的「麻煩」。

Esti的勇敢

離開老房子的時候,Esti悄悄幫Ronit收起來兩盞燭台,兩人似乎終於卸下了負重,邊走邊聊天,Esti問Ronit離開她之後還跟女人交往過麼,Ronit說沒有;她問Esti:「 Are you still only fancy women?(你確定自己仍然只喜歡女人麼?)」 Esti笑著說是的。

那天從老房子離開,她們走著,走向年少時第一次親吻的樹下。不過,這裡就是這樣的一個地方,無論你做了什麼,第二天,教會的其他人、學校的老師、甚至Dovid,幾乎所有人都知道這件事情了。

於是,Ronit帶著Esti離開教區,她們親吻、做愛,觸碰彼此曾經最熟悉的身體,比八年之前沉重而熱烈。

Ronit看起來不羈,內心卻敏感被動,Esti才是那個真正熱情大膽的一方。年輕的感情,所有的第一次都是Esti;而現在人群裡回頭深情相望的是Esti,老房子裡主動親吻的是Esti。即便面對善良的Dovid質問「你難道又想要受傷麼?她Ronit終究會跑到她的男人們那裡。」她毫無顧忌地說出「是我想要這一切發生,是我打給紐約教堂電話讓她過來」。

這麼勇敢的Esti,她又是一個虔誠的教徒。得知自己孕育了Dovid孩子的那一夜,她獨自前往無人的房間,抵著牆祈禱垂淚,祈求神的寬恕。第二日,她在樓梯上,告訴丈夫Dovid:「我生於這個教區,我別無選擇,但是我希望我的孩子有選擇的自由。 Ihave no choice, because i was born to this community, but Iwant my child to be free。」祈求自己的丈夫給她自由。

Dovid的寬恕

而在Dovid身上,看到的是虔誠,他的光輝之處不僅僅在於虔誠,更在於善良使他在篤信的空間裡容下對所愛之人的寬容,把對自由的追求解釋進入信仰狹窄的縫隙裡。

在Ronit父親的追悼會上,已是眾望所歸的Dovid宣告自己無法繼承老師的職位,並最終在演講席上對Esti喊出「you are free」的時候,是這個人最光輝的時刻。雖然Esti的自由不需要任何人宣告,她只因為自己而獲得自由,但是確實那一刻所有人獲得了某種程度的自由。

To like anyone is your freedom, to love someone is about commitment.

Ronit輕易離開,因為她從沒真正認同這個文化,她身上看得到很少的責任,但是後來她選擇從機場回來的時候,Ronit的眼睛裡已經有了不一樣的東西。Esti教會她的,在於使她意識到,自由和勇敢的含義絕不僅僅意味著離開,自由因堅守的負重而更有分量。一個人放棄那麼多,獲得的只是做了自己,還有什麼做不到呢。為了自由,放棄了很多自己真實熱愛的東西,這個選擇因為沉重和艱難,顯得珍貴。Esti從來都是更主動更勇敢的那個,但是最後Esti拒絕了Ronit的紐約的邀請,Ronit告訴她「You will be a great mother, with courage and beauty.」飾演Ronit的英國演員Rachel Weisz在採訪中說,「Ronit is so Bi, but she is also so gay only to Esti. 」因為勇敢而美麗,是Ronit對她愛的表達。

和Esti顯得偉大的原因在於本身熱愛自己所處的文化,當這種文化與其自我認同不相容納的時候,從宗教的忠誠到自由的熱愛是一個沉重的蛻變。Esti的自我意識與文化認同產生巨大的張力的時候,她沒想過離開,而是想要順從自己的文化和自己的情感,於是嫁給溫和的Dovid,懷孕的時候她祈求宗教的原諒。不過最後她做了自己,這種轉變不是勇敢追求僅限於兩個人的纏綿,所以她沒有去紐約,而是為了自己的孩子有自由選擇的權利。

Dovid是善良的存在,他以為Esti病了,想要通過結婚「治好」這個超過他認知範圍的疾病,但是他最後選擇給Esti自由,他和Esti是那種苦苦掙扎的人,在他們的靈魂裡看到文化和自我的強烈撞擊。這個影片最令人震撼的,不是驚為天人的顏值,倒是那些看起來最溫和的人,在信仰與人性的撕扯裡,所迸發的最為強大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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