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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杜立德》影評:【C+影評】杜立德:Dolittle Is My Name?

杜立德影評

小羅伯特·唐尼成為鋼鐵俠,大概是他職業生涯中最成功也最失敗的決定:一方面,化身成為人見人愛的富豪大亨,也讓他成為了人見人愛的富豪大亨;但另一方面,自2008年的《鋼鐵俠》之後,其主演的非漫威電影隻手可數,這也可想而知地限制了他的表演風格。

上一個被同一個角色定義了的,是知名美妝vlogger,約翰尼·德普。好巧不巧,傑克船長和瘋帽子,也同樣是迪士尼的傑作。

小羅伯特·唐尼會不會成為下一個約翰尼·德普,答案基本上是否定的。但可以肯定的,是戒斷反應的存在性。

來自環球的《杜立德》,就是戒斷期的標準產物。

【概覽】

與《小飛俠》和《小熊維尼》誕生於同一時期的《杜立德醫生》系列,是英美經典兒童文學的代表作品之一。小說家休·洛夫廷將新奇而又浪漫的想象力注入了維多利亞時代的通俗小說,既有著遊記式冒險故事的高潮迭起,又以強烈的好奇心照亮了戰後的兒童文學世界,重新帶來了對世界的美好想象。

但在後哈利波特時期,現代影視巨頭們一次又一次地證明了,兒童文學乃至青少年文學,都難以承載他們對金錢的渴求與野心:擁有完整奇幻世界觀的《納尼亞傳奇》《黑暗物質》紛紛折戟沉沙,《克里斯托弗·羅賓》無精打采,《小飛俠:幻夢啟航》嗑錯了藥。

這些電影犯下的關鍵錯誤之一,就是搞錯了目標觀眾。改編自兒童文學的電影,其首要滿足的觀眾也應該是孩子們。《哈利波特》在阿方索·卡隆和大衛·葉茨手上暗黑又成人,但《哈利波特》始於為孩子們拍攝電影的克里斯·哥倫布。在其後的7部續集中,系列的主題與角色,也隨著觀眾一起成長。

將少兒童話硬改成史詩劇,得到的產物往往都是不倫不類。

幸運的是,《杜立德》依然是一部情節簡單,角色友好的子供向家庭電影;不幸的是,《杜立德》依然有著史詩化的(失敗)嘗試,也很有可能會步《掠食城市》的後塵,成為今年一月乃至春季檔最大的啞彈。

【製作】

《杜立德》投資高達1.75億美元,這在家庭電影中是頗為罕見的,回本壓力也可想而知。但這並不是因為《怪醫杜立德》的角色/概念並沒有商業價值;儘管1967年的20世紀福斯版就已經撲過街——成本由當年的600萬美元飆至近3倍的1700萬,而票房僅剛過600萬——但依然拿下了兩座奧斯卡;而上世紀90年代,由正當紅的艾迪·墨菲主演的兩部現代版《怪醫杜立德》,以平均7000萬美元的成本換來了全球近5億的票房。

而《杜立德》票房晦暗,成本如此之高的原因,很大原因要歸結於構成頗謎的製作班底。

一般而言,這種規模的電影一定會有兩個以上的資深製片人坐鎮——《杜立德》有傑夫·柯申鮑姆和喬·羅斯,二人曾開發了包括《沉睡魔咒》《愛麗絲夢遊仙境》《魔境仙蹤》《白雪公主與獵人》在內的一系列童話改編電影。而吉爾莫·德爾·托羅的御用攝影吉爾莫·納瓦羅(《潘神的迷宮》)的掌鏡,和童話系的丹尼·艾夫曼(《鐵甲鋼拳》)打造的原創音樂,也是頗為穩妥的選擇。

但除此之外,在最重要的編導職位上,竟然沒有一人有過高投資電影的製作經驗:兩名編劇來自電視喜劇圈(《老爸老媽浪漫史》《瘋狂前女友》);導演斯蒂芬·加漢曾兩度以編劇身份入圍並奪得奧斯卡(《毒品網絡》),但在單薄的導演履歷上並無特效/喜劇電影;由於試映效果不佳而幫助補拍的另一名導演喬納森·里貝斯曼,在同樣單薄的履歷上先後玩砸了《洛杉磯之戰》《諸神之怒》和《忍者神龜2:變種時代》,已經6年沒有執導過電影長片。

這樣一來,缺乏控制的幕後製作,和不甚理想的票房前景,便已在預料之中。

要知道,1.75億美元的水準已經看齊了索尼的兩部新《蜘蛛俠》和喬恩·費儒的《奇幻森林》,要至少拿下4億美元以上的全球票房才能基本收支平衡。而在「會說話的動物」的子類下,上一個達成這一任務的家庭喜劇電影,還是10年前的《鼠來寶2》。

【表現】

缺乏明確目的和動機的鬆散劇本,在過去一年的好萊塢大片中並不鮮見:《阿麗塔》《雷霆沙讚》《小丑》,不一而足。這些故事在發展上缺乏「必要性」,不免帶有流水賬的特徵。

彌補這一缺陷的,通常是角色的內稟屬性——將主角們的「想要做」,變成了故事上的「需要做」,進而在連接情節的同時,也實現了角色的演變。

《杜立德》的劇本儘管忠於原著的遊記形式,但依然有些散漫,部分支線情節也在第二和第三幕中被擱置。而在敘事推動上,也依舊停留在了「女皇密令」這重強制外因,放棄了主角痛失愛人的內在設定。在整場冒險中,多力特本應實現從被動到主動,從悲觀到樂觀的轉化,但在旅程正式開始之後,小羅伯特·唐尼很快就重回了既瀟灑不羈,又富有人生經驗的標準化人設,並一直延續到了故事最後。

當然,缺乏弧光和能量並不是小羅伯特·唐尼在表演上犯了錯誤——相反,甚至還很不錯——而是電影在定位甚至選角上存在一定失誤。這樣一個從憂鬱質蛻變的形象,更適合伊萬·麥克格雷格或者約翰尼·德普;而卡通化的反派形象,也限制了邁克爾·辛和安東尼奧·班德拉斯的塑造空間。

儘管擁有華麗的演員/聲演陣容和紮實的CG效果,遺憾的是,《杜立德》不會成為它想成為的奇幻大片和吸金利器。

【總結】

與艾迪·墨菲的現代版「鬧劇」相比,《杜立德》忘記了最重要的事情:多力特到底是誰?他有怎樣的特點?這些特點能帶來什麼樣的影響?新版的多力特似乎忘了這個故事的核心並不是「會說話的動物」,而是「他能跟動物說話」。

這兩者之間的差別,決定了電影的笑點該如何組織,如何讓觀眾對故事產生陌生感和新鮮感,進而滿足觀眾預期和打破敘事套路。當電影無法將自己和其他「說話動物」電影區分之時,也就失去了真正的賣點;僅僅靠著「說話動物」這一個概念,放在2020年已經無比過時,也無法支撐一整部電影。

時至今日,重新挖掘老IP已經成了好萊塢巨頭們的慣用手段。但缺乏開拓性的《杜立德》並沒有在任何層面貢獻出太大突破;一個與其非常類似的對象,就是迪士尼在2012年重金打造的《異星戰場》 。

《異星戰場》誕生在上一場IP大戰的最高峰,彼時的六大有一半都在燒大錢做賠本買賣——迪士尼有《獨行俠》,環球有《超級戰艦》,華納有《巨人殺手傑克》——另外一半如果有錢的話,也一定會加入軍備競賽。十年之後,好萊塢成了迪士尼和MCU的半壁江山,但盲目燒錢的循環,隨著迪士尼的《時間的皺摺》和環球的《掠食城市》,似乎又開始了。

當然,對於各大土豪來說,只要年年都有其他大賣的作品在,年年幾億的燒錢也就不算事:就算《杜立德》連個響都沒砸出來,也有《魔法精靈2》《速度與激情9》和《小黃人2》來讓報表不那麼難看。

過度依賴超大製作,已經讓好萊塢愈加畸形;華納在未來將利用AI來幫助決斷,或是一個有希望的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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