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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雨天·紐約》影評:雨天·紐約,誰按了我的門鈴

雨天·紐約影評

( Copyright Mars Film )

我聽說過一個故事。

有一個人丟下一句「明天見」匆匆離去。 另一個人知道這個人每天七點起床,九點散步,十點去喝咖啡,十二點回家吃飯,下午工作,晚上電影院,確定見面時間是相對空閒的早上十點。至於地點,應該是對方喜歡或熟悉的,雙方一起去過的,因為對方說話時明顯預設你知道。

所以,明天見,是「明天十點在我們上次見面的那家咖啡店見」。

隔天,兩人如約而至。

( Copyright Mars Film )

我還聽說過另一個故事。

世界上有兩個人。

這兩個人看著相同的電影和書,聽著一樣的音樂,前後看過差不多的風景,吃過同款菜系的食物。他們出現在同一個公車站、餐廳、咖啡館、電影院,但從來不知道對方。距離最近的時候,他們之間只差0.01公分。

他們恰好在不同的時間和空間一起做了這些事。

這天,兩人不期而遇。

( Copyright Mars Film )

你正在擾亂我的生活,我的意思是,在那一天之前,我的生活美滿、舒服、安逸,也許缺少一些激情和活力,但絕對足夠無憂無慮,我原本可以就這樣沒頭沒腦地生活下去。

但你出現了,在雨天·紐約(或者你喜歡的話,可以把紐約換成世界上任意一座城市),像拿不穩的雨傘一樣搖擺進我的生活,雨滴滲透進我前二十年建立的秩序的縫隙,空氣中泥土的芬芳遊蕩在蠢蠢欲動的溪流之上,把因為秩序井然而失去熱情和期待的熱烈和幼稚又帶了回來。

( Copyright Mars Film )

兩個人之間有一種未言明的溫柔且寂靜的默契,彼此之間交流和接受愛和欲望,同時交換喜愛的詩歌和樂曲來表達某些妙不可言的情感、交換帶有強烈個人風格的視野、共同跋涉強勁、神秘而深邃的暗流。

放任那些說出口就馬上失效的符號、護身符和能觸發聯繫的任何東西變成離家出走的蒲公英,隨風飄揚有時,落地生根偶爾。

( Copyright Mars Film )

他們努力地讓談話維持在一種禮尚往來風輕雲淡卻又頗具暗示性的層面,如同密碼學家,孜孜不倦地進行加密解密的遊戲,時時刻刻意識到棋逢敵手勢均力敵的樂趣。

在現代社會裡,它有一些有據可查的名字,曖昧、情愫和悸動,但我想它們的同義詞是創造、毀滅和新生,畢竟這是所有故事的開始 — — 五千年來人類創作的幾乎所有畫作、詩歌、雕塑或歌曲,描述愛情帶來的不可捉摸的興奮、吞噬一切的熱情或毀滅蒼穹的絕望。

( Copyright Mars Film )

德國導演法斯賓德說:「我厭惡什麼兩個人之間的愛情可以帶來救贖這種觀點。我的一生都在反抗這種壓迫式的關係模式。相反,我信仰並致力於尋找一種能包容所有人性的愛情。」

的確,讓我們在一起的不是聰明、幽默、浪漫、善良、體貼之類人盡皆知的優秀品質,而是自私的慾望、貪心的念頭、不甘心的醋意等等諸如此類的心機、騷動和侵略。

聯繫我們的不是愛而是恐懼,
也許正由於這原因,我才如此愛你。
博爾赫斯《布宜諾斯艾利斯(另一首)》
( Copyright Mars Film )

有一種可能,兩個人經過各自的日落黃昏抵達同一個清晨,心裡的小鹿進化成高速公鹿,於是你打開門,緊張兮兮,說一句,歡迎光臨。

( Copyright Mars Film )

嗯,一句話影評就是,誠摯建議,要找一個聽得懂你的笑話的人。那麼問題來了,誠摯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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