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異端鳥》影評:看不懂?這7種動物和8種信仰的隱喻是關鍵
異端鳥影評《異端鳥》由捷克導演瓦茨拉夫·馬爾豪爾(Václav Marhoul)執導,改編自著名波蘭裔美國作家耶日·科辛斯基(Jerzy Kosiński)同名小說。
電影原著講述了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一個無名猶太男孩徘徊於東歐農村躲避戰亂的故事。
男孩在這趟奧德賽中,經歷了比地下煉獄還殘酷的人間煉獄。片中出現的強暴、人獸、屠殺、野戰、挖眼等鏡頭,引起很多觀者不適。
除去故事表面的尺度噱頭,小說內核是歐洲猶太少數族裔遭受迫害的極端展現。尤其是二戰期間納粹的種族滅絕行為,更是給一生顛沛流離的猶太人帶來滅頂之災。
小說中虛構的無名男孩的種種遭遇,可以看作種族迫害最畸形的標本之一。
小說和電影都以真實發生過的慘劇為原型。
比如電影大師羅曼·波蘭斯基,其童年經歷與《異端鳥》中的猶太男孩幾乎一模一樣。
羅曼·波蘭斯基是波蘭猶太人,1933年出生於巴黎,後隨家人回到波蘭大城市克拉科夫。
1939年9月1日德國入侵波蘭,二戰爆發。那年波蘭斯基大約6-7歲,和電影中的無名男孩年齡相仿。
波蘭斯基的父母和叔叔都被抓進集中營,母親死於著名的奧斯維辛集中營,父親在奧地利的毛特豪森集中營(Mauthausen)倖免活了下來。年幼的波蘭斯基在納粹抓捕猶太人時躲了起來,僥倖逃脫。
成為孤兒的波蘭斯基受到一些波蘭天主教家庭和波蘭農戶的幫助,一直活到戰後,並最終與父親再次團聚,後移居法國和美國。
《異端鳥》原著作者耶日·科辛斯基也有著與導演羅曼·波蘭斯基類似的人生經歷。很多讀者一開始都認為這部小說是耶日·科辛斯基的半自傳。
但後來經過一些文學研究者考證,以及作者自己透露,他確實像波蘭斯基一樣輾轉於波蘭農村到處躲避逃亡,但過程並非如小說中描寫的那樣複雜。
科辛斯基與波蘭斯基同歲,出生在波蘭中部城市羅茲(Lodz),原名叫Józef Lewinkopf。
德國占領波蘭後,Lewinkopf全家以科辛斯基這個假姓,隱藏了猶太人身份,小Józef Lewinkopf從此改名為耶日·科辛斯基(Jerzy Kosiński)。
科辛斯基一家在逃匿納粹抓捕和戰亂過程中,得到天主教牧師的幫助。另外,波蘭鄉下的村民,還有波蘭抵抗游擊隊成員都幫助過他們。
後來,科辛斯基全家逃亡到波蘭東南邊陲靠近烏克蘭的斯塔洛瓦沃拉(Stalowa Wola)農村。他們在這裡受到村民收留以及天主教會的庇護。
隨家人逃亡時的小科辛斯基有一張偽造的天主教洗禮證,他甚至還在當地天主教堂當小侍者,以掩蓋其猶太人種族。
這些經歷在《異端鳥》中都有一定體現。
綜合波蘭斯基和科辛斯基童年的經歷,並與小說《異端鳥》對比發現,雖然小說藝術化情節是虛構的,表現是詩意的,但藝術來源於切實可感生活。
這些如煉獄之火灼燒臉頰的童年回憶,是波蘭斯基、科辛斯基以及無數大屠殺倖存孤兒的共同噩夢。
科辛斯基在小說作者序《怎麼可能囚禁想象呢?》中說:
戰爭期間和戰後,我在東歐度過了童年時代和少年時代,我知道真實狀況比最荒誕不經的幻想都要殘忍得多。
我希望弱小的個人與強悍的社會之間的對抗,孩子與戰爭之間的對抗,能夠展現那種徹底反人類的狀況。
善意的作家們、評論家們和讀者們搜羅有關事實,以支持他們認為該書是一本自傳體小說的說法。他們想把我的角色塑造為我這代人的代言人,尤其是戰爭倖存者的代言人;然而對我來說,死裡逃生是一種個人行為,它為倖存者贏得的只是為自己說話的權利。
比如那個十九歲的倖存者的記錄,它描述的是一個東歐村莊因庇護德國政府的一個敵人而遭到的懲罰:「我目睹了德國人和卡爾梅克人一起來平定那個村莊的情景。」她寫道,「那是恐怖的一幕,我到死都不會忘記。村民們投降之後,他們開始強姦婦女,然後下了一道放火燒房的命令,連房裡的所有居民一起燒。那些亢奮的野蠻人用火把點燃一座座房屋,跑出屋子的人不是被擊斃,就是被趕回火焰中。他們還從母親的懷裡奪走小孩,把他們丟進火中。當痛苦萬分的婦女們跑去救她們的孩子時,他們先朝她們的一條腿開槍,然後槍擊另一條腿。只有在她們受夠了罪時,他們才會殺死她們。那種殺戮的狂歡進行了一整天。夜晚降臨,在德國人離開之後,漏網的村民才慢慢爬回村子去救殘餘的村民。我們看到的情景太可怕了:到處是餘火未盡的木頭,家家戶戶的門口都已燒得一片狼藉。村子後面的田地裡隨處可見死者的屍體;這裡,一位死去的母親抱著她的孩子,孩子的腦髓濺在她的臉上;那裡,一個十歲的孩子橫屍在地,一本書還在他手裡。所有的死者被一起埋在五個大大的墳堆裡。」東歐的每個村莊都熟知這樣的殘殺,數以百計的居民點遭受過相似的命運。
在電影《異端鳥》第8個章節,就複製了上文匪兵屠村的殘忍場景,屠殺者是一隊投靠納粹德國的哥薩克騎兵。
科辛斯基在小說作者序《怎麼可能囚禁想象呢?》最後說道:
這些讀者,尤其是少數族裔成員和那些感受到社會羈絆的人,在那個孩子的抗爭中看到了他們自己的處境的某些因素,並認為《異端鳥》映照出了他們自己為心智、情感和肉體的倖存所做的抗爭。他們發現那個孩子在沼澤地和森林裡的各種磨難,繼續存在於另一塊大陸的猶太人居住區和大小城鎮,在這些地方,膚色、語言和教育背景為那些「局外人」、那些精神自由的流浪者打上了烙印,他們是那些「局內人」、那些強大有力的多數族群所恐懼、排斥和攻擊的對象。
那些種族仇恨的受害兒童,除了《異端鳥》中的無名男孩,還有《辛德勒的名單》中的紅衣小女孩、《美麗人生》中圭多的兒子,甚至是《穿條紋睡衣的男孩》中誤入屠殺毒氣室的納粹之子……
關於電影原著,用作者自己的話來說,最好是「激勵讀者們去閱讀《異端鳥》」,不做過多贅述。
從電影分析角度來看,《異端鳥》是一部晦澀難懂的電影。
全片被導演處理成類似小說般的9個章節,它們分別以9個(組)人物命名:1. Marta、2. Olga、3. Miller、4. Lekh & Ludmila、5. Hans、6. Priest & Garbos、7. Labina、8. Mitka、9. Nikodem & Joska
前8個名字都是無名猶太男孩逃亡時遇到的人,他以一種機緣出現在這個人的世界,又以另一種機緣離開。
電影在無名男孩與這些隨機相遇的人的悲劇中向前推進。
這9個章節的前7章都是無名男孩遭遇的苦難,第8章中他被蘇聯紅軍救起,符合二戰最終由蘇聯解放東歐的事實。
第9章是結尾,他和離散的父親再次團聚,但再也回不到從前。
除了故事結構為非常規的古典敘事,全片使用黑白色調,並且對白極少,主要靠一個個被精心安排的影像鏡頭傳達深層含義。
但即便再晦澀難懂的藝術作品,總可以找到一個和創作者心靈交流的切口。
發現並解析其中反復出現的元素,就是理解藝術作品的一種有效方法。
在仔細觀看電影《異端鳥》的影像文本時,發現無名男孩在遭受磨難的前7個章節,都有同一個元素反復出現——動物。
同時在無名男孩在遭受磨難的前7個章節+第8章被蘇聯紅軍拯救章節,還反復出現了另外一個元素——宗教。
電影試圖通過這兩個元素,隱喻異族被迫害主題。
各種動物代表猶太人逃亡時的生存掙扎,各種宗教則代表猶太人面對歐洲其他宗教時的信仰困境(dilemma)。
7種動物和8種信仰也許是理解《異端鳥》的鑰匙:
首先,無名男孩的種族和信仰是前提,他是猶太人,信奉猶太教,在歐洲基督教世界自然是少數異族和異教。
第1章 Marta 貂和猶太教
電影第1章叫Marta,是第一個收留無名男孩的嬸嬸的名字。
電影開篇的第一個鏡頭就出現了動物:無名男孩抱著一隻貂在奔跑。電影第一個鏡頭出現的內容至關重要,說明貂以及動物元素在全片有著深刻含義。
對貂隱喻的猜測:
貂與其他常見動物相比高貴、稀有,可能代表了歐洲猶太人本身的生存狀況。猶太人自古就以智慧、勤奮和善於經商著稱,出過像馬克思、愛因斯坦這樣的大賢。
當時歐洲猶太人的人口雖然佔少數,但其中很多都是社會上層知識分子、富有商人。原著作者科辛斯基的家庭就很顯赫,父親是大知識分子、羅茲大學教師,母親是鋼琴家。
貂的高貴稀有也是致命的,高貴則嬌貴、稀有則易被圍攻,加之貂沒有什麼兇悍的攻擊性,容易成為被人宰割的對象。
就像猶太男孩和貂,很快就被幾個身著斯拉夫民族服裝的孩子圍攻,這隻貂也被搶奪並燒死。火刑是基督教對異教徒迫害的標誌性刑罰,隱喻著猶太人的命運。
Marta嬸嬸是小男孩的親戚,也是猶太人,家中陳設著猶太教燈台。
第1章中,無名男孩還未遇到其他宗教。但章節結尾Marta嬸嬸暴斃,房子也被燒光,與前面被燒死的貂異曲同工。
被燒的貂和猶太家庭,迫使無名男孩與其種族和信仰隔離,開始悲慘的流浪之旅。
第2章 Olga 烏鴉和原始巫術宗教
第2章中,無名男孩流浪到第一個東歐村莊。這裡愚昧的村民看到男孩黑頭髮、棕眼睛,認為他是魔鬼的代言人。
村民把男孩賣給村裡一個類似巫醫大神式的人Olga。
在第2章中,出現了電影海報上烏鴉啄食男孩頭的名場面。
對烏鴉隱喻的猜測:
結合巫醫大神Olga,以及烏鴉在西方神話中經常與通靈、傳遞惡魔信息相關。猜測烏鴉出現在Olga神秘的儀式上,更像是一種驅魔行為。
另外,從Olga的裝束和行為來看,她更像一個結合了薩滿教和農村巫術的巫師,而非牧師。
雖然這裡的村民也會在胸前劃十字,但村裡人遇到得病或者死亡,還有無名男孩來到這種無法解決的難題時,他們都會求Olga這個巫師一樣的人物。
村裡也沒有其他基督教牧師,Olga身上也沒有代表基督教的元素,說明在偏遠的東歐農村,原始巫術還控制著很多愚昧的村民。
第3章 Miller 貓和基督教
無名男孩被上一個村莊的村民嚇走後,順河漂流到另一個磨坊。
無名男孩在磨坊遇到暴躁的老磨坊主以及比他小的妻子,同時還有一個在磨坊幫工的強壯男人。這幾個人顯得要比上個村莊的村民開化一些,比較正式地信奉著基督教。
在這裡,無名男孩目睹磨坊幫工和磨坊主的妻子有染,最後幫工被磨坊主挖了眼睛。無名男孩也順勢離開。
對貓隱喻的猜測:
磨坊主家裡本來養了一隻貓,在他揭穿妻子和幫工有姦情時,出現兩隻貓交配的鏡頭。
這樣的隱喻比較明顯。貓在中世紀歐洲也有魔鬼化身的意義,而且是女巫的伴侶。另外貓的狡黠和陰柔,以及英文中pussy的多義,增添了更多性隱喻。
在這章中,無名男孩處在一個旁觀者角色。他第一次正式遇到與基督教的對抗,但這種對抗還很輕微。信仰基督教的磨坊主僅僅是沒有讓男孩和他們一起上桌吃飯。
第4章 Lekh & Ludmila 鳥和無神論
無名男孩離開磨坊後,遇到一個捕鳥人Lekh。捕鳥人離群索居,每天的工作就是外出捕鳥,然後賣鳥換錢。
對鳥隱喻的猜測:
在《異端鳥》作者序中,科辛斯基說他寫這部小說的靈感即來源於古希臘「喜劇之父」阿里斯托芬的《鳥》。
這個章節直接表現了「異端鳥」被放回鳥群後,遭到群鳥的攻擊而死。直接展示了「異端鳥」這個寓言。
第4章中除了鳥的寓言外,捕鳥人Lekh和村裡的蕩婦Ludmila有一種畸形的關係。Ludmila裸體在原野上與捕鳥人野戰,還誘惑村裡的其他年輕人,完全不受任何宗教道德約束。
在Ludmila被村裡其他女人以私刑處死後,Lekh也上吊自殺,主角無名男孩又一次失去庇護,被迫輾轉。
結合Lekh家中並無明顯的宗教器物,以及他和蕩婦的關係,也許Lekh代表一類無神論者。
他並不像村裡的農民那樣靠種地為生,也不信教,自由自在。
第5章 Hans 斷腿馬和布爾什維克VS納粹
在無名男孩去往下一個村莊的路上,遇到一匹腿骨折的馬。
對馬隱喻的猜測:
男孩把這匹受傷的馬牽到村子,卻被村民殺掉。
對這匹受傷的馬安排這樣的情節,也許是為了表現歐洲列強對波蘭這個國家的態度。
歷史上,波蘭長期積貧積弱,周圍被強大的普魯士(後來的德國)、奧地利、瑞典、土耳其,以及沙俄和後來的蘇聯環繞。
波蘭被稱為歐洲「墊腳布」,弱到誰都可以踩上一腳。尤其是沙俄,在對波蘭的侵略和統治中始終占主導地位。
二戰開始,除了德國從西線發動閃電戰快速占領波蘭,蘇聯也從東線背後下黑手,和德國一起再次瓜分了這個國家。
後來蘇聯製造卡廷慘案,屠殺了近2.2萬波蘭軍人、知識分子、政界人士和公務員。俄國侵略波蘭的罪行並不比德國少。
這匹受傷的馬就像波蘭,大而無用,只有任人宰割的命運。
除了馬匹,猶太男孩在村子裡遇到一群蘇聯紅軍,鏡頭給了紅軍為首那個人的鐮刀鎚子帽徽一個特寫,暗示男孩在這裡遇到一個全新的信仰——布爾什維克。
此時二戰激戰正酣,蘇德之間還未決出勝負。
這位蘇聯紅軍對解放波蘭人毫無興趣,更無拯救猶太人的義務,反而怕這個猶太人引火上身。
蘇聯紅軍讓村民把這個猶太男孩送到德軍軍營去,說他們喜歡猶太人,意思就是窩藏猶太人有罪,抓到猶太人有賞。
無名男孩被送去的德國軍營是個空軍營地。在德國正經的國防軍中,很多官兵對希特勒的種族滅絕政策並不買賬。
而且滅絕猶太人也不是德國國防軍的主要職責,而主要是由黨衛軍負責。所以德國空軍軍營的老士官Hans(斯特蘭·斯卡斯加德 飾)最後把男孩放了。
這段內容表現出無論是蘇聯一方還是納粹一方,都非鐵板一塊。
蘇聯所謂的正義的衛國戰爭,也是以犧牲弱小民族為基礎的,而納粹內部也不都是種族屠夫。
因為書中的這個情節,被視為向西方諂媚,同時抹黑蘇聯,小說曾經被蘇聯控制下的波蘭列為禁書。
第6章 Priest & Garbos 狗和基督教
在第6章中,猶太無名男孩被黨衛軍抓到一個被德國佔領的市鎮。
在這裡,男孩遇到他在這趟旅程中第一次信仰改變。
男孩被鎮上的神父(哈威·凱特爾 飾)救走,成了一個基督教堂的小侍者,這個經歷原著作者本人也經歷過。
亂世之中,弱小的猶太男孩只能任憑擺佈,所謂信仰只是求得生存的一種手段。
在神父教區裡有一個教民Garbos,因為神父身體不好,Garbos主動承擔了收留猶太男孩的責任。
但從後面的劇情看來,Garbos是個孌童者,他對男孩進行了性侵和虐待。Garbos家裡還有一隻黑色惡犬,對猶太男孩狂吠不止。
對狗隱喻的猜測:
在這章中,惡犬也許代表了納粹統治下歐洲各國對猶太人的態度。他們也像納粹的走狗一般,凌辱和虐待猶太人,有過之而無不及。
第7章 Labina 山羊和原罪
無名男孩在殺死Garbos後,再次踏上逃亡之旅,季節轉換進入冬天。
男孩在大雪中差點被凍死之際,被少女Labina救起。
Labina和一個年邁的老者住在一起,很快這位老者就死去了,只剩下發育成熟的Labina和還處於青春期前的男孩。
少女Labina正值青春,情慾正旺。她誘惑了無名男孩,但男孩因為尚未發育完全,無法真正滿足Labina的情慾。
所以,Labina甚至選擇與公山羊人獸來嘲笑無名男孩。不堪嘲笑的無名男孩割下山羊頭扔進Labina的屋裡後逃走,結束了和這個人的畸形關係。
對山羊隱喻的猜測:
和烏鴉、貓(尤其是黑貓)一樣,山羊在基督教中也與魔鬼有關,甚至直接代表魔鬼形象。魔鬼的符號就是一個山羊頭。
在這一章節中,男孩第一次親身體驗到所謂原罪,而少女則把自己的肉體獻給山羊(魔鬼)來嘲笑自己。
第8章 Mitka 斯大林個人崇拜
男孩離開Labina後,目睹了一個東歐村莊被屠村的慘狀,其情景和上文提到的德國人和卡爾梅克人一起來平定那個村莊一樣。
只不過屠村的主角是哥薩克騎兵。
此時德軍正在東線戰場敗退,這群哥薩克納粹很快被反攻的紅軍殲滅。正巧來到被紅軍解放村莊的男孩,遇到巴里·佩珀飾演的蘇軍狙擊手Mitka。
巴里·佩珀曾經在斯皮爾伯格經典戰爭電影《拯救大兵瑞恩》中飾演狙擊手Jackson。
雖然巴里·佩珀當時還是一個寂寂無名的新人演員,但他飾演的狙擊手形象深入人心,幾乎成為此後二戰電影狙擊手的模板。
雖然《拯救大兵瑞恩》讓巴里·佩珀和范·迪塞爾都出了名,但巴里·佩珀後來並未再有令觀眾記憶深刻的角色,流於一般配角的地位。
在《異端鳥中》,已經年過50的巴里·佩珀再次飾演了一個狙擊手角色。
在遇到反攻蘇軍後,無名男孩遇到旅程中最後一種宗教信仰,就是已經凌駕於國家和政黨之上的斯大林個人崇拜。
斯大林個人領導,確實讓列寧逝世後的蘇聯重回歐洲強國之列,並領導了偉大衛國戰爭勝利,以及二戰後蘇聯經濟的恢復。
過分的個人崇拜、對意見不同者的懷疑和大清洗等,也對蘇聯國家造成無可挽回的巨大損失。
最終,電影主角無名猶太男孩也穿上蘇軍制服,成為一名斯大林的小信徒。
再次經歷了一次信仰的洗禮。
第9章 Nikodem & Joska
電影結尾,如同羅曼·波蘭斯基的命運一樣,無名猶太男孩在孤兒院與前來認領他的親生父親再次團聚。
這樣的團聚,對經歷過前8章人間煉獄的無名男孩來說,已經毫無意義。再次見到父親,和此前遭遇的那些形形色色的人已經沒有分別。
結尾,無名男孩和父親坐在回鄉的巴士,男孩看到父親手臂上紋著集中營猶太囚犯的編號。說明父親和他一樣,也有過一次死裡逃生的不堪回憶。
此時,男孩終於想起了自己的猶太名字Joska。
若要孤立某人或某些人,必先對其汙名化。這個名字,以及「猶太人」這個種族,就像異端鳥,也被塗汙。
這些汙跡,永遠刻在男孩、波蘭斯基、科辛斯基等等千千萬萬猶太幸存者的心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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