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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置信》無法反抗,就去享受?這是對強姦最大的誤解

影評

 

(作者: 重力泉零號土著、7百萬、陸小鳥、Salander )

我們其實在9月13日放出當天就刷完了《難,置信》,但沒有像往常一樣當天寫文推薦,因為覺得它太好看也太重要,所以花了更久的時間準備。

你可能看過許多關於本劇的文章,我們依然相信這篇會是最豐富的。內容除了劇集推介外,還有當事人女孩的錄音,真實案件的關鍵信息,普利策原文作者與案件受害者們的觀劇感受——沒錯,她們都非常認可這部劇。

Netflix8集限定劇《Unbelievable難,置信》,根據普利策獲獎作品《令人難,置信的強姦事件》改編,講述了18歲女孩報警稱自己被性侵,因多次證詞細節不一致而被警方質疑撒謊,進而牽扯出來的一系列故事。

本劇IMDB評分8.6,豆瓣9.3。導演之一是執導過HBO神劇《六尺之下》、著名LGBT劇《拉字至上》的Lisa Cholodenko。警察Grace的扮演者Tony Chollette去年在恐怖片《遺傳厄運》中扮演神經質母親,也是《第六感》等諸多驚悚片的女主。警察Karen的扮演者Merritt Wever在《傲骨賢妻》《行屍走肉》等經典劇集都有出色的表現。

1

被性侵,卻沒人相信

 

在進入這部劇之前,請先聽一下事件真實錄音:

點擊聽:受害者Marie原型口述被性侵經歷

一個女孩被性侵後會遭遇什麼?《unbelievable》事無巨細地呈現了一切——

本劇第一集以獨自居住在Lynnwood鎮的18歲少女Marie的視角展開,她報案說自己被強姦,對方的是一個成熟理智的強姦犯:深夜潛入自己家,戴著面具只露出眼睛,用刀威脅自己面對枕頭趴在床上,然後把自己的雙手綁在身後,進行了長達幾個小時的性侵,期間拍攝了多張照片。 結束後對方帶走了Marie的床單和被罩,不留任何痕跡。

警察到來後,依據流程,Marie對不同人反復描述了被性侵的經歷,六次。

 

 

 

履行完義務的Marie被安排到一個新的住所,養母前來探望,看到Marie輕鬆自在地布置新家,彷彿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她怎麼表現得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

這份疑慮很快被共享到了警官那裡,另一位養母還補充說她「缺少關愛,喜歡引人注意」。

於是警官撥通Marie的電話。 「Am I in trouble?」接到電話的Marie幾乎條件反射地問道。

所以這次質詢,警官略微有了一點目的性,對Marie複述案情中自相矛盾的地方更加注意了起來。 等Marie被問得啞口無言時,他非常禮貌地問了一句:你是說謊了嗎?

按照警官的經驗,但凡問出「Am I in trouble」的人,一般都有問題。

但他不知道的是,作為一個遊走在不同養母家庭的女孩,Marie從小到大遇到過太多Trouble,生活早已告訴她,面對挫折別想Fight back,能少麻煩就少麻煩,熬過去就好了。

所以,無力解釋的Marie選擇了看起來最省事的回答:

「是的,我說了謊。」

她以為承認說謊後可以盡快回家,但這注定會導致更大的麻煩—— 電話被網民打爆,曾經的同情變成唾棄,她失去了身邊所有人的信任,生活變得極其艱難。

於是她反悔了,想要撤銷證詞,願意接受測謊儀的檢驗。 不再信任她的警官早已準備好了對策:

如果測謊不通過,你將會因為報假警而定罪,並失去一切。

 

 

Marie是否再次退縮?換你的話會如何選擇?你可以暫停文章,看完劇集再回來。

 

2

強姦案的優先級

 

無論中國還是美國,相比謀殺案,強姦案的調查優先級並不高,投入的力量相對要少。

喜歡《犯罪心理》的劇迷應該知道,美國國家暴力犯罪分析中心(NCAVC)旗下有5個行為分析小組,分別負責反恐、網絡犯罪、兒童傷害案、成人傷害案(暴力犯罪緝捕計劃,ViCAP)和科研分析。

其中ViCAP項目中涉及的暴力犯罪包括謀殺、綁架、性侵等,警察可以上傳案件細節並與全國警察共享,不過不是強制的。

但問題在於,在ViCAP數據庫裡,自主上傳謀殺、綁架的數據較多,性侵的數據則很少:

2013年,警方一共上傳了包括性侵在內的240個案件,而當年FBI記錄在案的性侵案件有79770件,占比0.3%;上傳謀殺案件232件,FBI記錄在案的謀殺案有14196件,占比1.6%。

然而現實是,1/4到2/3的強姦犯是累犯,只有1%的殺人犯是連環殺手。

也就是說,連環強姦犯(Serial Rapist)的比例要遠大於連環殺人犯(Serial Killer),但警方對前者掌握的信息並沒有後者多。

為什麼會這樣呢?

一方面是因為謀殺的研究更早,美國成立專門的部門研究連環殺人案始於上個世紀七十年代。大衛·芬奇與Netflix合作的劇集《心靈獵人》講的就是這個故事。

另一方面,性侵案的受害者往往是女性,性與性別話題屬於偏隱私的領域,牽涉的方面過多,這裡暫不展開。我們先走入第二條線:調查性侵的女警官(美國僅有12%的警察是女性)。

女警官Karen(上圖左)在接手另一樁入室性侵的案子後,偶然間得知隔壁鎮也發生了類似的案件,於是找到隔壁鎮的探員前輩Grace(下圖右)一起調查。

二人共享信息並找到更多相似案件,總算有了初步線索——

1. 嫌犯的身高、眼睛顏色、鞋的型號

2. 監控里,案發當天在受害人家附近頻繁出現的車輛3. 現場收集到的少量DNA

接下來的劇情希望你親眼去看,雖然這不是懸疑片,我們認為它的精彩程度遠超類型片。因為事實已經足夠戲劇,本劇的節奏實在太棒,台詞句句戳心令人截圖,只看劇透實在可惜。

總之,兩位女警官幾年來無數奔波,最終利用DNA技術、Y—STR檢驗技術,警方排除了多位嫌疑人,最終鎖定了罪犯。

女警官Karen在罪犯家裡搜到了嫌犯在強姦時給每個受害者拍的照片,其中4位受害者的她都認得(罪犯共作案6次,其中1次未遂),除了一個新面孔——就是那個「說謊的Marie」:

因為Marie沒有勇氣說「我沒有說謊」,她上報的案子被撤下,導致兩位女警官在調查中並不知道她的存在。

嫌犯家中的最後鏡頭是這本《強姦鑑證指導》,本是用於訓練警察抓強姦犯的,卻被罪犯用來學習。

不要低估人性的陰暗面,我們製造的懲惡武器,有可能成為壞人作噁的工具。

 

3

類型化與藝術化的「真實」

 

如前文所說,本片改編自普利策獲獎作品,原著我們有看,非常還原。 不過,即使是真實事件改編的影視作品(甚至紀錄片),也離不開導演和剪輯師的藝術加工,或多或少被植入了觀點與情感。 性侵題材的作品往往背負了超越影片本身的對於社會價值的訴求,或隱或顯地包含控訴與批判的力度。 觀眾在觀影過程中實現了熒幕與現實的通感,思想上受到震撼,同時得到生動的共情。

當然,現在的觀眾已經沒那麼容易因為販賣情感而自我感動,懂得警惕題材取勝的陷阱。所以「怎樣講好故事」比起「表達什麼觀點」顯得更為重要。

《Unbelievable》在第一集就凸顯出了這方面的優點:

不是平鋪直敘地講故事,而是用相當獨特的鏡頭與剪輯手法,對現實進行高度類型化與藝術化的處理。

回憶罪犯樣貌時,帶著面罩的罪犯只露出兩隻眼窩深陷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屏幕,說著威脅的話語,不斷逼近,緊緊壓迫觀眾的視線與神經。

回憶性侵過程時,精確複刻了女孩從眼罩之下努力向外窺探的視野:畫面上半屏是一片黑暗,下半屏陰暗模糊,在床單、衣物、肉體、罪犯身影以及看不清的不明物體間切換,畫面凌亂、抖動、割裂,壓迫感與絕望撲面而來。

 

像這樣全知與限制視角的轉換在第一集多次出現,觀眾的體驗隨之切換,時而代入、時而抽離。

限制視角賦予的強烈臨場感,讓觀眾得以最大程度地代入角色,並和角色共享相同的信息量,在視覺與聽覺的同步刺激下,自動在腦內勾勒女孩的所思所感,「經歷」被性侵的過程,生發更真切的同理心。

女孩一天就被問到多次性侵細節。當痛苦回憶不斷被強制性喚醒時,畫面在現實與回憶中快速剪切,女孩的心理防線也不斷被擊破。

體檢過程中,面部一瞬間潮紅,佈滿密密麻麻的紅點,緊張害怕之下的應激展露無遺。

這裡要格外稱讚23歲演員Kaitlyn Dever不俗的演技,將一個18歲女孩遭受侵害後的心理與情感變化,處理得細緻入微,生動而又克制。

女孩接受體檢時,穿插了一段近0.5秒一幀的針頭大特寫快剪畫面,營造了夢之安魂曲般的不安與壓抑感,女孩的焦慮被肉眼可見地不斷放大。

 

 

大量近景與特寫的快切鏡頭與固定鏡頭交叉行進,轉接時空,渲染情緒,加快敘事節奏的同時,推動著故事朝著壓抑、沉悶的基調逼近。

4

請停止,對受害者的「想當然」

 

性侵題材作品的核心訴求是直面司法體制、社會觀念以及罪案本身來反映問題、表達觀點。

角色大多依附罪案而存在,他們是牽扯出後續故事的引線,當案件浮出水面後,警方介入調查、媒體跟蹤報道、社會輿論四起,受害人則隱身於罪案的沉重陰影之下。

這類受害者往往被塑造為典型環境中的典型人物——臉譜化嚴重,成為一群被冠有共同標籤的「受害者之一」,從一個個具體的、有血有肉的人抽象化為一個符號。

而這個符號,在某種意義上就是對受害者的想象的濃縮,是一種主觀心理畫像。

在本劇中,無論是養母的懷疑,還是警察的判斷,無疑都是對這種想象的最好詮釋。

這種想象,究竟來源於經驗(養母年輕時被性侵,警察的多年辦案經驗),來源於某種道德尺標,還是來源於社會偏見?

在我看來,答案便是Marie打破了他們想象中的受害者固有形象:她應該焦慮、抑鬱、崩潰;應該歇斯底里,以淚洗面。

否則,她就「不正常」。

 

事實上,我們不應該認為受害者一定會歇斯底里或是冷靜。真實的創傷後心理比想象要複雜得多,受到原生家庭、成長和教育環境的極大影響,不是幾個標籤就可以簡單概括。

每個人遭受創傷後會表現出不同的應激反應,都是需要被理解被包容的正常反應。 所以,我們不能依靠受害者單一的日常行為模式來推測他們的內在心理。

我們可以從本劇的原作——普利策獲獎作品《令人難,置信的強姦事件》中追溯角色性格的形成原因。作品交代了Marie原型的成長背景,可以幫助我們更好地理解角色的行為動機——

 

她只見過生父一面,被生母遺棄,寄宿過11個家庭,吃過狗糧,遭受過性虐待……

她太習慣獨自承擔,所以在遭受性侵後,不願發洩,不願傾訴,而是獨自消化一切。遭受質疑後,信任再次被打破,她的防禦機制再次啟動。

於是,悲劇之後的治癒並未及時出現,出現的只有突如其來的二次創傷。對Marie來說,則是長達兩年多的忍氣吞聲低頭做人。

除了Marie,劇中還有另外兩位受害者被重點描寫。其中一位法庭上對罪犯的質問無法不讓人動容——

「我到底做了什麼,讓你來選擇的我?有人說固定習慣會讓人容易被壞人盯上,所以我不再做任何可以稱為習慣的事,我不再給草坪澆水了,不再在窗邊閱讀了,這讓我的生活範圍變得很小。我想,如果我知道是因為我做了什麼,這一切就不曾發生,也許我的生活依舊平靜。」

正如批評家所言:

這是一部永遠不會忽略受害者的作品。

《Unbelievable》始終聚焦於受害人本身,從性侵、報案、遭受質疑、說謊,到奪回真相、捍衛權利,Marie的意志始終以主體地位貫穿始終,可以看到完整的心理圖式變動。

觀眾也在不知不覺間深化共情的層次。最初,單純被事件觸動,同情、憤慨。而當目睹Marie生活、工作、友情全方位的失落後,隔岸的觀測者,已在不知不覺中貼近她的身邊。

這就是《Unbelievable》打動我的地方:塑造了包括Marie在內的不同受害者形象,她們都是受害者,但不只是受害者。故事講述的不只是性侵案件,而是她們自己的故事。

5

對女性的規訓

 

負責辦案的FBI探員敏銳、平易近人,卻在女警官Grace提出「嫌犯可能是警察」的猜測時不以為意,認為《犯罪現場調查CSI》把一代民眾變成了犯罪現場專家,罪犯越來越了解如何清理證據。

女警官Grace的理由在於:

1. 警察毆打伴侶的概率比普通人高兩到四倍,而對女性的暴力前科是性侵的最大預測證據;

2. 嫌疑人對警方的調查程序有超越CSI的了解。

現實是,警察行業中的性別歧視依然存在。沒人在意針對女性暴力的數據:40%的警察有家暴行為,「但他們還待著警徽和槍到處走」。

如果強姦案中男性受害者的比率和女性受害者趨同,探員還會如此不以為意嗎?為什麼他們(對強姦案)不憤怒?可能只有當災難降臨到自己頭上時,人們才會真正擔憂。

在性騷擾、性侵事件後,網絡總會出現「女生要注意保護自己」的聲音,「教導」女性穿著不要太暴露、要提高安全意識、減少夜生活、私生活要更檢點……

然而,這並不能讓下一個受害者免受傷害,正如警察Grace所說:只有那些本已經很小心的人才會看到這些告誡:

否則,庭上那位老太太也就不會如此困惑罪犯為什麼會找上自己。

我們再看看《心靈獵人》裡主角與罪犯的對話——

「為什麼是她?」
「沒有為什麼,就是隨機。」

正如我們不該去主觀臆測受害者心理一樣,我們同樣也不應用這種錯誤的歸因來揣測犯罪動機:因為穿的少+長得漂亮,所以被性侵,這種思維邏輯尤其可笑。

(此前曾爆出過一則老頭被一個年輕女性性侵的新聞,老頭聲淚俱下,而好事網友卻把它當作洋蔥新聞和茶餘飯後的邊角料,不就是陷入了這種觀念的謬誤嗎?)

那些謂的「反思」與「教導」,實際是將性侵的焦點從罪犯轉移到了受害者。一些有心人進而將其轉化為一種懷疑與責難,言外之意是:受害者自身「也有問題」,沒有提高安全防備意識,給壞人「可乘之機」。

從根本上說,這反映了社會對女性的規訓——

福柯在《規訓與懲罰》裡,將現代社會的權力運行方式命名為規訓。大眾在潛移默化中被某種思想、觀念、文化、話語「洗腦」,自覺去維護,主動去遵循。

不需要權力的施力者在場,受力者仍然可以感受權力的存在,仍然禁錮其中。

這種規訓沒有階層區分,滲透於社會生活的每一個毛孔,大眾主動成為這種「規則」的監視者與執行者。(這大概就是權力的可怕之處。)

以規訓導致的偏見為基礎,進而是錯誤的邏輯歸因:用結果倒推原因。

外在條件、穿著打扮、談吐舉止、兩性關係、私生活……人們不會因為這些因素而聯想到性侵,但性侵一旦發生,他們就會不自覺往這些方面找原因。

(這種莫名其妙的歸因邏輯像極了我們熟悉的教育:從小被教導頂撞老師的小孩不會有好前途,而一旦一個人成功了,小時候頂撞老師就被定義為敢於挑戰權威。)

就連一些受害者自身也會滋生出一種強大的自我懷疑與自我批評——Why me?是不是我有什麼問題,做錯了什麼,才會被壞人盯上? 此前的一則地鐵宣傳標語曾對這種規訓作出抗議:「我可以騷,但是你不能擾。」

穿什麼衣服,去什麼場合,和誰來往,是個人的自由,不是犯罪的藉口。

 

你甚至會在網上看到這樣的「勸告」:如果遭遇強姦,千萬不要反抗,要盡量配合與滿足對方,以免遭受暴力。

還有人「天真地」在知乎提問:強姦只是被強行發生了性行為,為什麼大多數女性對於強姦如此恐懼? 他們認為,性侵是強行發生性關係,是心靈層面的創傷,和暴力是兩碼事。

(前段時間微博上流出的一段監控視頻裡,一個男性粗暴地拽過一個女性的頭髮,把她從地上拖走。很多網友震驚了,性侵居然是這麼回事?)

我們要明白,性侵本身就是暴力。一般都是先把對方打到不敢反抗,然後再性侵。

所以,「生活就像強暴,與其反抗,不如去享受。」—— 這是對性侵的最大誤解。

 

原作與受害者的補充說明

 

1. 本劇故事原型是2016年第100屆普利策獎「解釋性報道獎」獲獎作品《令人難,置信的強姦事件》。

點擊閱讀:《令人難,置信的強姦事件》的英文原文

 

2. Marie所在的Lynnwood鎮人口為34000人,只有79名警察,強姦案件數量不多,所以沒有專門的部門。

3. 美國許多州禁止警察使用測謊儀。對受過創傷的人來說測謊儀並不可靠,還會破壞受害者對執法部門的信任。

4. Marie扮演者凱特琳·德弗與國會議員交談,並幫助宣傳「黛比·史密斯法案」(Debbie Smith Act),即向聯邦政府提供資金,分析過往案件中積壓的DNA證據。

《令人難,置信的強姦事件》的作者Ken Armstrong第一時間刷完本劇,並在Twitter上講述了他和Marie的原型對於本劇的看法(公眾號【英美劇漫遊指南】 譯)

兩個星期前,Marie打電話給我。她告訴我她剛看完這部劇。她說她的確哭了,但很高興自己看了這部劇。她覺得這部劇真的很棒。 每個細節都很精確。第一集中,Marie在報案後去醫院檢查。在這個場景中,我們了解到醫生採集了多少棉籤,以及它們的來源,之後Marie被告知她可能會考慮自殺(註:醫生隨後給了她防自殺聯繫方式)。
知道這個故事會被改編成電視劇,我們就有了擔憂。記者想要保護他們創作的故事,我們希望故事裡的教訓能夠得到貫徹;記者想要保護(故事裡的)人們,我們希望他們聽起來是真的。
我們很幸運:《難,置信》的演員和工作人員也保護了這個故事。
對Marie來說,在距離她被襲擊地點1300英里的科羅拉多,她看著警官們的工作,加深了她第一次了解到他們時的感覺:「我覺得他們是我的守護天使,在保護著我。」

5. Marie現在已經結婚了,過得很幸福。兩位女警察在職業上都有上升,她們分別叫Stacy Galbraith和Edna Hendershot。

 

END

 

References: 1. An Unbelievable Story of Rape,https://www.propublica.org/article/false-rape-accusations-an-unbelievable-story 2. Debbie Smith Act,https://en.wikipedia.org/wiki/Debbie_Smith_Act3. Why Can't the FBI Identify Serial Rapists?https://www.theatlantic.com/politics/archive/2015/07/vicap-fbi-database/3999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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