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有個男孩叫薩波》影評:在歪斜的房子邊唱歌
有個男孩叫薩波影評《有個男孩叫薩波》是我最近看過最「單調」的電影,但同時,它也我最近看過最可愛動人的電影。
電影的主角是個名叫「小小船」(Sailboat)的拉美裔小男孩,有天,他撿到了一把尤克里里,重病垂危的奶奶告訴他,要用這把「小吉他」創作一首曲子,唱給她聽。小小船譜出曲子並彈奏它的時候,神奇的事情發生了……
這不是一部關於音樂的電影,也並非一個聚焦成長的故事。它更像是紀錄片——一卷由小小船記錄下的怪異好玩又灑滿陽光的錄影帶。小小船身邊那些古怪又平凡的親友、夥伴依次出場,為我們勾勒了一個有些魔幻又不失真實的世界:
臭屁又愛逞英雄的直男老師每天都要在小朋友們面前表演鬥蛇大法,但是每天都有不同的翻車方式:
被咬的部位貼了創可貼,但是這次把蛇放進筒筒裡依然翻車……
可是後來,在聽過小小船那首直擊心靈的歌謠之後,我們才發現,老師原來是個禿頭,他有個愛人,她只有一條腿。姑娘斷腿的緣由電影中未作詳述,但應該是一段傷心的往事,老師哭著給姑娘打電話,請求她來跟自己一起聽那首觸動心靈的歌。
她來了,兩個人,三隻腳,緊緊貼在一起。
小小船最好的朋友皮蒂患有一種無法眨眼的病,因為家裡太窮支付不起手術費用,只能隨身攜帶人工淚液,每隔一會兒就要滴一下眼藥水。皮蒂最大的夢想就是能加入學校的「響尾蛇」球隊,去踢一場比賽,為此他日復一日的練球,還把小小船家的房子踢塌了一次……
最後小小船彈唱的大雨中,作為替補的皮蒂終於獲得機會上場。暴雨讓所有人都睜不開眼,他卻像個小英雄一樣勇往直前,拿下了全場最佳。
電影裡的人物乍一看都有點無厘頭,但細細看來又都能觸及到人內心的柔軟。加之電影的視聽語言營造出一種活潑明媚的基調,給整個故事蒙上了有趣的超現實色彩。畫面構圖簡潔、色彩鮮豔,配樂輕快流暢,與間雜的生動音效相得益彰。場景切換時的剪輯,更是恍然給人一種在看古早動畫片的錯覺。小演員質樸的表演和成年演員拿捏有度的「抖包袱」常常會帶來猝不及防的笑點,即便是偶爾閃過尷尬甚至傷感的情節,也會因為小小船稚氣的旁白而變得蠢萌可愛起來。
電影最早在2018紐波特海灘電影節展映,獲得了當年的觀眾選擇家庭片獎。有些嚴苛的影評人對它大加批判,認為它「言之無物」「似乎想要用歪斜的房子傳達隱喻,但實際上沒人能讀懂它」……
不過,在我看來,這部電影本就像是小小船唱出的歌,觀眾就像電影裡的那些成年人一樣,聽得懂也好、聽不懂也罷,為它哭泣也好、癡迷也好,在小小船的眼裡,都是不重要的。歌曲,本來就是他寫給那個特定的人的心聲,其他人喜歡或不喜歡,只是順帶的事,他並不在乎。
2010年,導演紐金特和新婚妻子斯凱前往墨西哥東海岸一個小鎮度蜜月。由於預定酒店時的失誤,他們未能正常入住。在當地就餐時,一個當地家庭好心為他們提供了住宿,那家看起來很「壞」的男主人和可愛的女主人給二人留下了深刻印象。紐金特後來萌生了拍一部電影的想法,想要展現記錄那種「美好的、家的感覺——在很不怎麼樣的地方,卻有很特別的事發生。」
可惜,婚後一年,斯凱被診斷出乳腺癌晚期。紐金特陪伴妻子在美國銀城度過了生命的最後一段時光。斯凱愛上了這個城市,認為這裡充滿了魔力。2015年,斯凱去世後,紐金特開始在銀城選角,著手拍攝這部獻給亡妻的電影。
紐金特把悲傷化作溫柔注入電影裡,正如一開篇,清新的豆沙綠背景中緩緩凸顯出漂亮的花體字「獻給斯凱」。面對生活中的無奈與逝去,他選擇以孩童般真摯的情感凝視世界:或許這房子歪斜破舊,或許這離別難以避免,但家和愛永存,我依然可以為你唱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