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希望在世界另一端》影評:難民,像流浪狗一樣被驅趕
希望在世界另一端影評
所有的故事都是一樣的。
人們掙扎著存活於降生的世界上。
——導演·阿基考里斯馬基
芬蘭影片《希望在世界另一端》用極簡、古怪的復古風講述了一個來自敘利亞阿勒頗的難民哈立德-阿里躲在一個運煤船上逃難到芬蘭求生存的故事。
乍一看這部今年才上映的電影,還以為是上世紀八九十年代的電影。
《希望在世界另一端》是一部用35mm膠片拍攝的電影,保住了導演考里斯馬基電影一貫高純灰度、低明度的美術特點,樸素而詩意,也讓他的那些呆呆的空鏡看上去更親切。
最棒的是他的極簡主義敘事鏡頭。
老式的房屋、餐廳,老式的汽車,昏黃的色彩加上一群面無表情,甚至木訥的人群,構成了人物的總基調。
整個影片文藝範十足,空鏡頭不少,時間進程緩慢,保持了一貫的歐洲文藝片的范兒。
這是一部用喜劇外殼裝一個難民悲情故事的影片。
本來幾個主人公的人生是沒有交集的,但由於有了一家叫「金色品脫」地下餐廳的存在,讓他們產生交集,並彼此碰撞,有了故事。
「金色品脫」地下餐廳老闆維克斯特倫原來是一個服裝推銷員,由於遭受與老伴的感情危機,不苟言笑的一言不發地把家門鑰匙扔給女人,又脫下婚戒丟在桌上,離家出走。
在賣掉3000件襯衣後,維克斯特倫用這錢參加了一場私密的地下賭博,賭計高超的他大獲全勝。於是他用贏來的錢買下了這家售賣沙丁魚,只有光禿禿的牆壁、幾張桌椅,和一張搖滾音樂史中最偉大的電吉他演奏吉米-亨德里克斯肖像畫的餐廳。
這是一個芬蘭普通老年人的生活。
這一邊維克斯特倫正在重新開始自己的新生活,另一邊敘利亞難民哈立德-阿里正在逃離戰亂的家鄉阿勒頗來到了芬蘭。
哈立德除了一個妹妹,其他親人都在戰亂中被打死了。於是,作為汽車工程師的他向汽修廠老闆(也是他的岳父)借了6000美元,帶著妹妹逃離敘利亞。可是,在穿過眾多國家邊境時,他和妹妹走失了。
他一直在各國邊境難民營輾轉尋找自己的唯一的親人妹妹,可是他遭受了所在國極右分子的毆打,情急之下逃到一艘運煤的貨輪,而這首貨輪開往芬蘭。
哈立德是一個眼神堅毅的孤獨男人。
他來到警察局要求政治避難。當然等待他的就是輾轉各處收容站和面臨很多次面對面的資格審查,之後等待審查結果。
不久就等來最終不得申訴的結果:遣返。
審查官宣佈了外交部等部門意見就是敘利亞阿勒頗地區雖然在打仗,可是不能成為居民逃難的理由!當即,哈立德被拷回收容所,不得離開,等待第二天早上遣返。
具有諷刺意味的是當晚電視新聞就在播敘利亞阿勒頗居民被屠殺的畫面。其實,哈立德知道,他要被遣返回國,就是送死。
第二天哈立德在一位富有同情心的女護士的幫助下,通過一扇小門,砸破一扇門窗,逃在了大街上。後來他和一條流浪狗躲在一家餐廳的廁所裡。
這家餐廳就是維克斯特倫的「金色品脫」地下餐廳。外表冷漠,內心善良的維克斯特倫收留了他,讓他在餐廳打工。維克斯特倫還找關係幫哈立德辦了一張假身份證。
事情好像有點完美了。
這不太可能的。
哈立德一直牽掛著自己的妹妹,一有機會他就會離開尋找唯一的親人。
在躲過無數次警察及其他執法人員盤查後,哈立德終於得來了妹妹還活著的消息。
這時,哈立德馬上要給維克斯特倫辭行。可是,維克斯特倫認為哈立德還要重新穿越幾個國家邊境找妹妹太危險,於是找到一個長期跑這條線的司機,讓哈立德寫封信給妹妹,妹妹確認後就讓貨車司機把妹妹帶到芬蘭。
不久的一天晚上,貨車司機真把妹妹帶到了芬蘭。
兄妹相見,沒有淚水,只有擁抱。
哈立德告訴妹妹,第二天她就去警察局自首,申請庇護,而他目前的身份不能送她到警察局。他把妹妹交給同在餐廳打工的芬蘭當地的實習生,讓她把妹妹送到警察局。
兄妹重逢,這應該是圓滿結束了。
可是,還沒有!
但哈立德回到維克斯特倫以前的襯衣倉庫,現在是他臨時住所的大門時,又遇到長期欺負毆打他的極右排外的光頭黨成員,這一次他被光頭黨捅了一刀。
第二天,維克斯特倫來到倉庫叫哈立德時,發現地上有血跡,哈立德不見了。
哈立德到哪去了呢?
第二天在警察局門前,哈立德見到了準備自首的妹妹。他簡單囑咐了幾句離開了。
鏡頭一轉,哈立德躺在一顆大樹下,包紮傷口紗布已經被血染紅,那一隻曾經和他在一起流浪狗也在他身邊。
他面帶微笑,抽著一支即將燃盡的菸。
這就是一個難民希望在世界另一端。面對前路,唯有那隻流浪狗陪著他在不斷躲避中,尋找另一面的希望。
就像妹妹見到哥哥時說的那句話:死多容易,但我想活著。
劉著民,媒體人。評論員。
更多原創內容敬請關注微信公眾號:民言民語(ID:liuzm8888_20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