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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天使怎麼了》影評:殺戮天使

天使怎麼了影評

作為阿根廷導演路易斯·奧特加的第四部長片,《天使怎麼了》在戛納的一種關注單元進行展映。

這部題材為「青少年犯罪」的電影卻因為根據真實事件改編而極具神秘色彩。

莫名想到《小丑》,上警車的瘋癲帥哥

【馬戲團裡的夢露】

Carlitos,金棕捲髮,高寬鼻翼,明亮又冷漠的眼睛,柔軟又肉感的果凍雙唇,小巧又健康的身材。

他是在槍炮與煙霧中行走的俊美少年,他是在偷來的摩托與跑車上馳騁的狂妄之徒,他是將偷盜當成一門藝術享受的犯罪大師,他是殺人不眨眼的神槍手。

那些都是他,馬戲團裡叛逃的瑪麗蓮·夢露,下地獄的殺戮天使。

令人畏懼,卻又令人充滿接近的欲望。

工廠裡他用噴火槍自以為是地點燃Roman的慾望,卻燃燒了他的怒火。

金色捲毛和黑色捲毛的對峙,閉門時的一吻,輕佻又留情。他可以邊敷牛排邊看小說;邊看著Roman父親的生殖器官邊語出不遜;邊放槍挑釁邊;邊無形勾引Roman的母親邊無情拒絕女人邀歡的請求。

他是天生的玩家。

酒吧裡的極致爛漫的燈條美學

【天賦玩家】

幾年不彈的鋼琴流動在指尖的節奏依然明快優雅,從口袋掏煙的姿勢俏皮又優雅。

哪怕內心極度不喜Roman去當演員,但是他仍無法拒絕電視上光芒四射他的魅力,應該說是音樂舞蹈本身的魅力。然後就出現了經典的幻想場面,他成為了電視裡跟他共舞的人。相對於《藝術家》和《冷戰》,也許更像《水形物語》裡那段和人魚共舞的浪漫畫面。

秒回默片時代的舞池。

《天使怎麼了》

《藝術家》

《水形物語》

《冷戰》

【偷盜藝術家】

他將偷盜當成一種藝術,沒有道德邊界。這樣的藝術化處理就像拉斯瘋(拉斯·馮提爾)《此房是我造》裡的Jack,將屍體作為藝術品原材料一樣。

他將珠寶店的珠寶戴在耳垂,對鏡自視時,如同納爾希索斯俯看水面中自己。充滿了訝異、欣賞和審視。那一刻他想起自己的母親,對於被忽略的親情與愛在那一刻如同潮水般湧上心頭,但也僅僅那一瞬,他目光所及之處發現Ramon在暴力偷竊時直接開槍,他的暴力在於邏輯,而不在於行為。

相對於Roman的野蠻,他要優雅地偷盜,因為對他來說那才是活著。

他違背Roman父親的指令,卻對狗保持敬畏之心。從天花板闖入獨身老頭公寓時,他不耽於金錢享樂,卻對有關掙扎與死亡的畫作產生巨大興趣。

他微笑時會習慣性瞇起眼睛,如同馬戲團的小丑一樣不羈而詭弔。導演很好地把握了他這一點,他的自然身軀——少年的軀體還沒有明顯曲線。懶散而漫不經心的神情,無聊乏味時皺起的眉頭,性感的至極的果凍紅唇。

對生命的漠視,對危險的無視,對權威的蔑視,造就了這樣一位克里特美少年。

躺在床上的持槍維納斯

【家貓父母】

「家貓」是影片中對於不帶槍支進行偷盜的人稱呼。

我們總是在強調原生家庭對於孩子反社會人格養成具有不可推卸的責任,可是影片中所呈現的Carlitos的家庭可以說是一個健康美好的家庭。

父親是一個敬業知禮守法好公民,面對兒子的乖戾舉動不打不罵,採取換新學校(少管所)、言語教育的方式;母親對兒子相對寵溺,從沒有「不能早戀」類似的中國式說辭,相反給兒子女友項鏈作為長時間不見面的補償,同時也收穫了兒子乖張性格下的溫情回饋——早安吻、餐桌上的隻言片語、常有的微笑和親暱的語氣。

可是這樣看似健康的家庭中間卻缺乏了一條維繫情感的紐帶。他的情感交流的空白,思想精神的脫軌,是導致Carlitos反社會人格形成的根本原因。他的玩票心態無法在沉悶、古板、傳統的家庭裡得到釋放,只好通過外部動作消解。

他和自己母親的對話:

「你以為我會拿真槍指著你嗎?」

母親僵直了身體,不知所措也不敢動,只在兒子收槍走人後痛心疾首:「你怎麼敢這麼對我!」

而他和Roman的母親對話則截然不同:

「那個年齡的姑娘怎麼樣?經驗不夠吧,在接吻上。」

「可能吧。」

「你想和我試試嗎?」

「我喜歡你老公。」

「你試試吧。」

妙趣橫生的對話。明明是充滿了尷尬和失禮的言辭卻在Roman母親口中成為了一種戲謔和挑釁,融洽和諧的關係總是產生在別人家裡。相對於自己的父母來說,Carlitos和他們更像是一家人,交流溝通,共同體驗和「工作」。

下面一個鏡頭接他打破一堵牆,進入珠寶店,對鏡自視時Roman看見了夢露,而他看見了年輕時的母親。他知道自己的取向,也知道自己的美好,但繼續和女孩約會調情,繼續和Roman曖昧不明。

這些,家貓的爸媽全然不知。

【反骨】

開始分不清雙胞胎姐妹哪個是自己的女友,到後來和Roman各占一女去騎乘郊遊。兩人都幼稚,讓女孩在摩托車上如同比賽般地撫摸。

他分不清對象就殺人,殺人不眨眼,殘忍冷酷如同職業殺手。他缺乏基本的善惡同理心,將偷盜、殺人遊戲化處理。可是這也是現實,缺乏趣味和挑戰,在空虛生活中的孤獨無處排解。

【惡魔之淚】

反社會人格的普遍特徵:「犯罪者違法目的明顯,多受情感衝動支配,犯罪動機較模糊」。

「這是世界是屬於亡命之徒和藝術家的!」

這是Carlitos在偷盜和殺戮中尋找自我的過程。

影片裡Carlitos的終極追求,是Roman的心。Carlitos將珠寶放在Roman下體那一幕太美,如同創作一個藝術品般,隨性卻又有儀式感,同時也表現了Carlitos對於Roman的生殖崇拜。

他看到流浪漢,有一瞬的同情,或許也是覺得有趣,將胸針饋贈一般給了流浪漢,遭到Roman的教育後儘管不樂意卻也妥協。

Roman喝醉後從酒吧歸來,和Carlitos在醺然中的那段少年情慾戲拍的十分克制。觸摸、試探、愛戀情緒點到為止,卻讓Carlitos深深地失落。他明白自己無法進入並得到Roman的心。Roman家境一般,世俗,渴望獲得金錢或者成為名人,他的精神無法和Carlitos溝通。Carlitos也無法再通過自欺欺人地「合作」滿足Roman的要求。

兩人最後一場戲,Carlitos看著副駕沉睡的Roman,內心的焦躁、猶豫、嫉妒、憤懣最終化為對於他眼中的「美」的可望不可即的絕望,也在此刻,他葬送了自己不可得到的愛人。

當他被警察通緝後,他吞勺子進醫院,再次趁機叛逃。在逃亡的公車上,他。

【原型】

Robledo作為阿根廷最臭名昭著的殺人犯,也是該國服刑最久的罪犯,從 1972 年被捕入獄以來,他已經在監獄裡服刑46 年。

1952年1月19日,Robledo出生在阿根廷首都布宜諾斯艾利斯的一個中產家庭。由於家庭條件優渥,還是是家中獨子,所以Robledo從小過著衣食無憂,備受寵愛的生活。而接受過良好教育的他,不僅精通西班牙語、德語和英語三種語言,還會彈奏各種樂器,擅長各類運動。是個不折不扣的天選之子。然而,就是這樣一個被命運選中的美少年,卻在不知不覺中走上了一條惡魔之路。14歲那年,一次偶然的機會Robledo偷拿了同學的音響,而這卻讓他感到無比的興奮。為了尋求更多的快感,他開始不斷地偷東西。當小偷小摸再也不能滿足他的時候,Robledo開始將目標轉向搶劫商店和酒吧。甚至在一次搶劫的過程中,鬧出了人命。當被劫持的司機掏出手槍時,Robledo毫不猶豫的開槍打死了司機,還將車子燒毀了。罪惡的閘門一旦開啟,就再也無法關閉。在接下來的一年間,就犯下了11起謀殺案、17起搶劫案、1起強暴案、1起性虐案、2起綁架案和2起盜竊案。直到1972年1月,Robledo最終被警方抓獲。被捕時,Robledo正在房間裡跳舞,全然不知自己已經被警察包圍。

很早很早在什麼課上寫的殘稿,隨便發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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