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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失速夜狂奔》影評:劇本分析

失速夜狂奔影評

Ⅰ.一些看法

1、薩弗迪兄弟非常會營造場景內的緊迫感,整部影片中多次出現這一「伎倆」,效果頗好。如第13場、第29場、第103場等等(場號均指下文中的)。在這些場景中,往往會出現兩個及以上的聲部同時發聲,在嘈雜環境中讓主人公康尼當下最想解決的事情變得難上加難。與此同時,觀眾在這樣的聲音轟炸下,配合上不穩定的手持攝影及大量特寫,很難不感受到康尼內心的混亂與癲狂。

2、故事是簡單的,有著十分清晰的脈絡,但薩弗迪兄弟並不滿足於只停留在一部典型爆米花商業片的水準。除去視聽語言上的反常規,我覺得最有意思的是他們安排的康尼與克里斯托之間的互動。如果說康尼吻克里斯托是出於對電視新聞的被迫閃躲,那麼在康尼與「尼克」前往遊樂園之時,劇本中大可不必設置克里斯托與二人隨行(康尼完全可以憑藉個人魅力,向克里斯托借車一用)。因此後來克里斯托被警察帶走的結局,一定是編導的一次深思熟慮且胸有成竹的決定。它是在對美國社會問題的強調,還是在對種族關係的指涉,亦或是二者都有、甚至更有其它?無論如何,這一三幕劇影片內的「加料」處理,是具有想法、值得注意的。

3、在中間點後,救錯人的康尼得知錢袋的秘密,於是決定放棄私自救人計劃,轉而回到最初的湊保釋金的方案。從這裡開始,故事似乎變得有些怪異。一方面,康尼的總目標是要救出弟弟,可另一方面,康尼各階段的目標好像使得他離尼克越來越遠:找到錢袋——只找到迷幻藥;離開遊樂園賣掉迷幻藥——將保安打傷,被迫住進保安家裡;在保安家裡賣掉迷幻藥——沒有賣掉迷幻藥,自己被抓。一個目標未能實現,便只能訴諸於退一步的目標來進行補償,可依舊不能順利實現。因此,從第二幕下到結尾康尼越走越偏、一直在圍著一瓶「雪碧」打轉,或者兄弟二人的人物弧光不強等觀感,可能是在情節設置上出了一些問題。但拋開這些不談,單看故事各層面的緊湊程度,還是相當不錯的。之所以要把這部片子拆解來學習,也是出於這一原因。


Ⅱ.拉片筆記

第一幕

第一序列:(介紹人物)

1、 尼克在做為智障人士設計的治療,康尼將他強行帶走。

第二序列:(兄弟二人的日常生活與危機)

2、 康尼帶著尼克搶銀行。

3、 逃跑過程中節外生枝,車輛損毀。二人另尋他法。

4、 最終康尼逃脫,尼克被捕。(激勵事件,伏筆)

第三序列:(康尼設法救出尼克)

5、 尼克被關進看守所,過得並不好。

6、 康尼向保釋金服務處尋求幫助,但還差一萬塊。

7、 康尼想讓女伴勞倫為其出錢,但勞倫母親從中作梗。康尼得知尼克正躺在埃爾姆赫斯特醫院。(激勵事件,分曉)

第二幕上

第四序列:(解救尼克)

8、 康尼夜晚進入醫院,尋找尼克。

9、 康尼在六樓發現一間警察看守的病房,躲在隔壁等候時機。

10、康尼將「尼克」偷偷送出醫院。

第五序列:(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11、康尼與「尼克」待在一位在醫院認識的、好心的黑人女士家裡,等待勞倫開車將他們接走。

12、康尼與黑人女孩克里斯托加深感情。

13、「尼克」醒來,康尼發現自己救錯了人,並不是自己的弟弟。

第二幕下

第六序列:(放棄營救計劃,回到原點)

14、康尼載著克里斯托和「尼克」回到醫院,準備想辦法彌補自己的錯誤。

15、「尼克」回憶自己如何被關進警察局。期間透露有一大袋錢丟在了遊樂園的「冒險島」裡。

16、康尼改變計劃,帶著另二人驅車前往遊樂園找錢。

第七序列:(得到驚喜,失去信任)

17、康尼和「尼克」進入「冒險島」,沒找到錢,但找到了一瓶高價迷幻藥。

18、保安發現二人,並抓住了「尼克」。但康尼將保安解決,救出同夥。

19、警察來到遊樂園,康尼假扮保安,真保安被警察當作鬧事人員抓走。與此同時,克里斯托也被警察帶走,而康尼卻視而不見。

20、康尼給醫院打電話,但對方不能給他提供尼克的信息。康尼決定帶著「尼克」去保安的家過夜。

第三幕

第八序列:(康尼想用迷幻藥換錢,未果)

20、兩人住進保安的家。康尼令「尼克」打電話給他的朋友卡里夫,讓卡里夫來花錢買這瓶迷幻藥。

21、康尼與「尼克」發生激烈爭吵。

22、卡里夫前來,並沒有與康尼好好說話的意願。他與「尼克」商定稍後將康尼解決掉。

23、康尼看出了這兩人的打算,與「尼克」搏鬥後逃離保安家。

第九序列:(各自的結局)

24、警察包圍公寓,將康尼抓獲。

25、「尼克」為了躲避警察的抓捕,不慎墜樓身亡。

26、尼克出院後回到了診療所,融入到智障青少年之中。


Ⅲ.劇本復原

【台詞根據英文官方譯本和@首殺字幕組提供的字幕綜合而成,尚不完美】

【因個人能力精力有限,不足之處還請豆友們指正】

1、 海濱城市。鏡頭慢慢靠近沿岸某幢大樓上的某扇窗戶——

醫生皮特(os):好的尼克,我們就快結束了,但我們現在要開始一個新的版塊……

第1場

2、內 診療所-診療室 日

尼克兩眼無神,似乎並沒有聽進去皮特的話。皮特與尼克面對面坐著。

皮特:那就是句子翻譯,你懂嗎?你知道是什麼意思嗎?

尼克:不知道。

皮特:就是一個奇特的詞語來表示這些詞語對你意味著什麼。

尼克:好的。

皮特:以下都是常見的表達方式。你或許從街上聽到過,從電視上看到過,也或許是聽你朋友或你奶奶說過。接下來我會讀其中的一些給你,好嗎?

尼克:好的。

皮特:首先一個是,"別高興太早"。這句話對你來說意味著什麼?"別高興太早(雞蛋未孵出,先別數小雞)"?

尼克:不要數小雞。

皮特:好的。

皮特在表格上記下了什麼。

尼克:你在寫什麼?

皮特:我問你這些問你的原因,就是我認為寫下來這些答案會……

尼克:你明白我的意思,但為什麼要寫下來?

皮特:以防我以後忘記。

尼克:但我不喜歡在我走之後別人討論我。

皮特:我理解。這是寫給我自己的,我的筆記,沒人會看。

尼克:但我不喜歡。

皮特:(打斷他)好吧,另外一句。"槍打出頭鳥",這句對你意味著什麼?(尼克似乎在神遊)你以前聽過嗎?(依舊沒有回應)尼克?那我們跳過這個環節,轉到下一節會比較有趣,也簡單點,叫做詞語比較。有兩個明顯互不關聯的單詞,然後你聽到後請說出你的想法,好嗎?

尼克:好的。

皮特:第一組是,貓和老鼠。它們會讓你想到什麼?

尼克:他們不喜歡對方。

皮特:對,他們某種程度上是敵人,對嗎。

尼克:這就是我的意思。

皮特:那,剪刀和煎鍋呢?

尼克:這兩個東西都會把你弄受傷。

皮特:好的。(記下筆記)鹽和水呢?

尼克:海灘。

皮特:海灘。很好的答案。(記下筆記)

尼克的眼淚順著他呆滯的臉流了下來,可皮特並沒有注意到。

皮特:你不介意的話,我們回到剪刀和煎鍋。你說的會受傷是什麼意思? 你想過傷害自己嗎,你為什麼會受傷?

尼克:因為我碰了煎鍋,手就受傷了。

皮特:噢那就說得通了。發生了什麼呢?你還記得是什麼時候的事嗎?(尼克不語)你不想談談這件事嗎?

尼克:我坐在那兒想吃東西,然後她開始對我大叫、推搡,而且說我不能吃東西。

皮特:那是你奶奶這麼說的?

尼克:對,然後她向我扔東西。

皮特:她朝你扔東西?

尼克:對。然後我把煎鍋朝她扔了過去。

皮特:你扔向你奶奶了?

尼克:我朝牆上扔的。

皮特:噢所以你並不想傷害她。(記下筆記)你扔的時候燙傷自己了嗎?(尼克又陷入了沉思)尼克?(尼克開始啜泣) 尼克,這挺好,我們應該談談這個事情……

這時診療室的門突然被打開,尼克的哥哥康尼無禮地闖了進來。

皮特:對不起,我們正在……

康尼:你是皮特嗎?

皮特:是的,我是。我們正進行到一半……

康尼:尼克,你在幹什麼?起來。

皮特:我們才進行了一半,一個測試的一半……

尼克:他在問我一些東西,煎鍋,小雞……

康尼:(對皮特)如果我把你弄哭的話你喜不喜歡?

皮特:不,我不喜歡,但是……

尼克:他們說我必須來這裡治療。

康尼:我們走,我們走!

尼克:但他記下了我所有的東西!

康尼:那就把它撕掉啊!

尼克搶過皮特的筆記撕掉:這是我的東西好嗎!

皮特拿起電話:我為你感到可恥,康尼。

康尼:為我感到可恥?我為你感到可恥!

兄弟二人離開診療室。

皮特:詹尼斯,你可以馬上派馬克和馬修過來嗎……

3、內 診療所過道 日

兩人疾步穿過過道。

康尼主觀視角:一名智障人士倚在牆上打哈欠。

康尼不能忍受地直搖頭。

康尼:你覺得你自己就這樣?

尼克:什麼?

4、內 診療所-電梯 日

康尼按下電梯按鈕。

康尼:老天爺。

尼克:對不起,只是奶奶說……

康尼:(拉住尼克衣領)我不想再聽奶奶的事了,好嗎?艹他媽的奶奶,尼克。只有你和我,我是你的朋友,好嗎?(抱住尼克)我愛你,好嗎?

片名出:失速夜狂奔(GOOD TIME)

5、內 銀行 日

康尼身穿工裝服,戴著黑人頭套、墨鏡、連衣帽等等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偽裝著自己。尼克在一旁不停拉扯著自己的頭套,他也是同樣的裝扮。

康尼:別扯了!

女銀行職員(os):下一位!

兩人先後走到櫃台前。

康尼將一張紙條從玻璃下塞給那位女職員。

女職員已經感到了異樣,拿過紙條。

紙條上大致寫著:搶劫,禁止報警。

康尼將一個雙肩包從旁邊的窗口遞給她。

女職員將雙肩包接過,把錢箱打開往包裡裝錢。不一會兒,她將雙肩包遞了回去。

康尼接過雙肩包,發現裡面並沒有多少。此時女職員也寫好了一張紙條,塞給康尼。

上面寫著:全部的都在這裡了!政策!

康尼示意讓女職員給他一支筆。接過筆後,康尼在紙條上又寫了幾句,塞還回去。

女職員看到在「政策」的下面,康尼補充道:我們有武器,把剩下的都拿來。

康尼把雙肩包又送遞了過去。

女職員拿上雙肩包,進了一旁的房間。

康尼:你在想什麼?

尼克:沒什麼。

康尼:就快結束了。

康尼環顧四周——

其它顧客並沒發現異常。

女職員從房間裡出來了。她把新放入雙肩包裡的錢展示給康尼看,顯然也並沒有多少。

康尼只好認栽,拿過包帶著尼克離開銀行。

康尼:保持冷靜。

到門口時,尼克想快點逃走,康尼一把拉住他:不,別跑。

兩人順利出了銀行,沿著街道疾步行進。

尼克:面具,我要脫掉面具。

康尼:還有兩分鐘,等會兒再干其它的事情!

6、外 銀行外 日

康尼招呼尼克跟著他:尼克!

尼克:去哪兒?

康尼:就在這條巷子裡!

7、外 巷子 日

康尼帶著尼克走到一個垃圾箱旁邊,他把身上的裝備都脫下來。

康尼:在這裡整理一下。

尼可笨拙地扯著自己的頭套,可怎麼也脫不下來。

尼克:我脫不掉,康尼幫幫我!我不能呼吸了!

康尼幫尼克:還記得怎麼戴上去的嗎?手指按邊緣,然後慢慢推上去。推上去!

在康尼的幫助下,尼克把頭套脫了下來,大口吸氣。

康尼:你真是太不可思議了,你太棒了,明白嗎?

尼克:嗯……

康尼:沒有你站在那裡,我能做到嗎?

尼克:不能。

康尼:你感覺到了嗎?

尼克:是的。我很冷。

康尼:你冷嗎?好吧,我們去維吉尼亞吧夥計。

兩人把身上餘下的裝備丟在這裡,穿著連帽衫,帶著裝錢的雙肩包快速離開了巷子。

8、外 巷子外街道 日

康尼從巷子裡出來,四處張望,拿起手機撥打電話。

康尼:(自言自語)搞什麼鬼。(發現尼克差點走丟)尼克!過來,呆在這兒!

尼克:他在哪兒?

康尼:(對電話)你在哪兒!

尼克:他在銀行嗎?

康尼:(對電話)你在兜圈子?我們剛才不是街角下車的,你快點回來。哇哦在芒果點外面。(看到了汽車,招手)對,對。在這兒。(掛電話)

一輛黑色轎車停在了兩人跟前。此時周圍響起了警笛聲。

康尼:上車。

兩人坐進後排,警笛聲越來越刺耳。

司機:抱歉,警察讓我開走。

康尼:別管了,我們撤吧。

司機:我們還要去港口嗎?

康尼:對,按計劃,去同樣的地方。

汽車發動了。康尼向車後看去,幾輛警車呼嘯而過。

9、內 車內 日

警笛聲漸漸消失在了耳邊,康尼不禁笑出了聲。

康尼:你想拿著嗎?

尼克:好啊。

康尼把雙肩包放在了尼克腿上。這時,從包裡突然傳出了刺耳的聲響。

司機:那是什麼聲音?

一股刺激性的粉紅色煙霧,從包裡噴了出來。

康尼:(大叫)你幹了些什麼!

眾人叫了起來,車裡迅速被煙霧吞沒。

10、外 街道 日

黑色轎車歪歪扭扭地前進,最終重重地撞在了停在路邊的車輛身上,引起汽車警報器響個不停。

司機趴在方向盤上不省人事。

康尼拿著包,咳嗽著從車裡出來,此時他從頭到腳都變成了粉色。他快速拉開另一車門,把同樣沾滿粉紅色物質的尼克也一把拉了出來。

尼克:(痛苦跪地)我的臉!我的臉!我的臉在燃燒!

康尼:不會燃燒的,看著我,嘿,看著我!

尼克:我的臉!康尼!

11、外 商業街 日

康尼拉著尼克奔跑著,引得路上行人頻頻回頭。

尼克:我會吐嗎?

康尼:不會。

尼克:我覺得我會吐。

康尼:不要吐!

尼克:我會嘔吐!

康尼:不,我跟你說了什麼?我說你不會吐,你就不會吐,好嗎?

兩人跑到了一家超市門前,尼克開始乾嘔。

康尼:不要吐,數三十秒!(尼克開始數數)繼續數!

康尼拉著尼克進入超市。

12、內 超市 日

康尼:(對店員)緊急情況,我們得去廁所!

店員(os):嘿!不行!嘿!

康尼無視店員的反對,帶尼克衝進廁所裡。

13、內 超市-廁所 日

康尼把廁所門反鎖死。

尼克趴馬桶上乾嘔起來。

康尼用力洗著手,暴躁的捶門聲一陣陣地傳來。

康尼:我只是有點急,給我五分鐘!

店員(os):出來!

康尼:(小聲對尼克)把臉上的洗掉!

尼克攢起馬桶水洗臉。

康尼:尼克,你他媽在幹嘛?老天,用洗手池啊!

康尼把尼克一把拉到洗手池來。

康尼:把手舉起來。

康尼幫尼克把連帽衫脫掉。

店員:(os)快點出來!我現在就叫警察!

康尼:(對店員喊)我弟弟是弱智!油漆從卡車上掉下來翻到了他頭上!這是緊急情況!給我五分鐘就行!

尼克:燒起來了……

康尼幫尼克脫掉外褲:褲子必須脫掉。

尼克:我喜歡這條褲子。

康尼:留下你的運動褲,所以你還是有褲子的。(外褲被脫了下來)快點,把你身上所有的紅色都弄掉。(急促的敲門聲響起,對店員)知道了!

尼克瘋狂地扯出紙巾,猛擦自己的臉。

康尼觀察片刻廁所的天花板,踩著馬桶,把雙肩包藏在了上面。

第13場

14、外 街道 日

兩人已經換上了另一身連帽衫,低頭走在路上。

一輛警車正在他們附近巡邏。

康尼:(低聲)把頭低下。

警車從他們身邊迎面駛過。康尼回頭看——

康尼主觀視角:警車在不遠處剎車,返回來。

康尼:不要做任何事情,知道嗎?

尼克:好的。

康尼:不要看他們,也不要害怕。

尼克:好的。

康尼:讓我跟他們交涉。

警車慢慢駛到他們身邊,鳴了兩聲笛。一名警察伸出手指向他們:你們要去哪兒?能聊兩句嗎?把帽子放下來。

兩人停下腳步。

康尼:我們做錯什麼了嗎?

警察:嘿!穿黑色外套那個!轉過身來!

康尼:他沒事,我們沒做錯什麼……

尼克突然朝前快速跑走,康尼只好也跟著跑起來。

警察:嘿!嘿!回來!

有警察下車追趕,警車也打開了警笛,一路緊跟。

15、內 商場 日

康尼和尼克一前一後,在商場裡狂奔。由於跑得太快,尼克摔一趔趄。

康尼:尼克!快跑!

尼克爬起來,跟著康尼拋、跑入拐角。此時,追在後面的警察越來越多。

康尼率先衝過一道防火門,朝門外大喊「尼克!」示意他快點跟上。接著康尼跑到一扇自動門前——這也是逃離此地的最後一道門——自動門緩緩打開,康尼跑了出去。

尼克也從防火門跑了出來:康尼!

警察:停下!你被捕了!

尼克沒有停下,但也沒有意識到在他眼前的是一扇自動門。他奮不顧身地朝玻璃撞去——玻璃碎了一地,尼克則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16、外 街道 日

康尼奮力奔跑著,絲毫不知道身後發生的事情。

17、內 商場 日

數名警察跑到自動門處。

警察:倒下一個!

滿頭是血的尼克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警察趁機把他拷上。

18、內 看守所 日

尼克跟在一隊被捕者的隊伍中在看守所裡穿行,顯得焦躁不安。此時他已經換成了看守所裡的行頭,頭上的傷口也已經做了簡單處理。不一會兒,一行人被關進了一個鐵柵欄牢房。

其中一個犯人爬上柵欄高喊:警官!讓我和隊長談談,我已經在這兒待了四天了!

隊長表情嚴肅。

另一名警察上前,用警棍威脅他:離開柵欄!

那個犯人從柵欄上跳下來,不小心踩到一位壯漢的腳。壯漢立馬拳腳相加,剛好找到個出氣筒。眾人起鬨。

尼克在後面,默默注視著這場混亂。

警察:停止打架!停止打架!(朝一邊)過來啊,隊長!

隊長跑過來:停止打架!否則要用化學武器了!

然而,柵欄裡的人們並沒有消停下來的跡象。

隊長將一個化學藥劑瓶子的噴嘴伸進柵欄裡,衝人群噴射化學藥劑。

眾人開始難受地咳嗽起來,尼克也不例外。他乾嘔著,拼命搓著自己的眼睛。

第18場

19、內 看守所-訪問室 日

一間四面封閉的小屋裡,皮特和一名女律師與尼克面對面坐著。

皮特:法官問她關於康尼的事,如果她說「我不能說」,他一定會說「所以我幫不了尼克」。她必須讓法官滿意,回答他的問題。除非你先回答,然後她會幫你。

尼克:我不喜歡這樣,我不會。

律師:不管你對我說什麼,你和我在此所做的一切,都救不了你哥。

尼克:你問什麼一直問他?

律師:因為我覺得你不應對此負責。

20、內 超市/廁所 日

康尼喬裝打扮,回到了那間他們兄弟二人狼狽不堪之時待過的廁所。他從天花板取下雙肩包,離開。

21、內 看守所-電話間 夜

尼克對著電話:(哭腔)錢給了我們,他會給我買一座農場用來住。我可以做我想做的事,好嗎? 你不愛我,康尼愛我!

尼克身後一名在等待打電話的犯人等煩了:你在電話裡聊了半天,能快點嗎?

尼克:是給我們的,他為我們做的!(對身後的犯人)我在和我奶奶說話好嗎!

22、外 街道 夜

康尼提著雙肩包,朝街邊的一家保釋金服務處走去。

23、內 保釋金服務處 夜

被粉紅色物質浸染的鈔票在點鈔機裡翻滾。

康尼顯得緊張。

坐在櫃台後的胖男子,也就是這裡的老闆,目不轉睛地看著點鈔機的數額。

鈔票被點完了。

胖男子取出鈔票:16480。你少了10000元。

康尼示意桌上一堆散落的染色鈔票:嘿,這些不能用嗎?

胖男子:這些錢都髒了。

康尼:你不能清洗一下嗎?

胖男子:不能,垃圾一堆。再拿一萬來,我讓法官簽署命令,就是這樣。你弟弟要出來,再去拿一萬。

24、內 看守所-活動室 夜

尼克步入活動室。他看向電視機——

正在播放法律節目。

這時一名犯人換了台:(os)我們必須看《帝國》。

尼克走到犯人跟前,試圖搶走他手上的遙控器。

犯人:你他媽的幹嘛?

尼克:我正在看電視,所以你不能換台!

犯人:這台已經看了一整天了!

尼克沒有理他,直接按電視屏幕的按鈕把台換了回去。

犯人:嘿夥計!

犯人乙這時朝尼克走了過來:如果我是你,我不會獨占。

越來越多的犯人參與了進來。

尼克:我不喜歡你,不要跟我說話。以前沒人管我看什麼,我想看什麼看什麼!這是我的電視!(再次把台換回去)

一名站在尼克身邊的犯人丙,立刻給了尼克一巴掌。

犯人丙:你是怎麼進來的,夥計?

眾人起鬨。犯人丁趁機一把扯掉尼克胸前的衣兜:把這個給我!(高舉衣兜裡的錢包)你很歡樂啊!我早說過我會抓住你,你這個有錢的混蛋!

尼克衝上去把犯人丁推倒在地,朝他腦袋一通亂揍。周圍的犯人湧上來,把尼克一腳踹翻,隨後對他一頓痛打,直到尼克再一次地倒在血泊裡。

25、內 公寓過道 夜

康尼走出電梯,徑直走到過道深處的一扇門前,敲了敲。

勞倫母親(os):聽到了!

勞倫(os):沒事我在這兒。(對門外)誰啊?

康尼:我是康尼。

勞倫母親(os):不,不。

勞倫(os):媽媽,我打過電話,沒關係的。

勞倫母親(os):等等,你是怎麼進來的?

勞倫(os):我給他開門。

勞倫母親(os):他們沒有打過電話。

康尼:門衛認出我了。

勞倫母親(os):他不能來這兒的。

康尼:要不晚點再來,勞倫!

門開了,勞倫和她母親出現在門前。

勞倫:嘿。

勞倫母親:康尼,我們現在在吃晚飯,我覺得如果你能離開的話……

康尼:我走就行了。

勞倫:別,去我的房間。

勞倫母親:這個時間非常不合適。

康尼朝勞倫房間走去。

勞倫:(低聲)你有什麼毛病?

勞倫母親:你有什麼毛病?

勞倫:(低聲)你怎麼能這麼粗魯?我絕對不會那樣對待你的朋友!

勞倫母親:看看你自己!

勞倫:(低聲)閉嘴吧!媽媽,拜託!

26、內 康尼房間 夜

康尼進了勞倫房間,關上門,但還是能聽見門外母子倆的爭吵。

勞倫母親(os):你能去照鏡子看看自己嗎?今天早上你都還好。

勞倫(os):我現在好的很,是你有問題!

康尼身心疲憊地倒在勞倫床上。

勞倫母親(os):你能幫我個忙嗎?

勞倫(os):你知道嗎,去交克萊曼醫生!

勞倫母親(os):你自己怎麼不去叫?

勞倫(os):我有一個朋友來了!媽媽,現在別說了,閉嘴!

/房間外

勞倫:……我和我的朋友一起出去,你一個人待著吧!

勞倫母親:儘管走吧。

勞倫:可惡的瘋子!

勞倫進了自己房間,摔門。

27、出租車在公路上行駛。

28、內 出租車內 夜

兩人坐在後排,康尼顯得心事重重。

勞倫看著手機:巴亞爾塔港有最好的旅館,我喜歡那邊。有個超大度假村和溫泉,游泳池裡可以喝酒。算了,飛行路程太長了,八個小時。佛羅里達呢? 或者,嘿……

康尼:稍微等下……

勞倫:哥斯達黎加呢?

康尼:等會兒再說,我必須告訴你一件事。

勞倫:什麼?

康尼:我跟你說過我弟弟的事吧?

勞倫:說過。

勞倫仍在翻看著手機上的圖片。

康尼:他被迫做的治療程序,他不該在那裡。

勞倫:嗯……

康尼:沒有人知道他們在做什麼,他討厭那玩意兒……

勞倫:嘿,哥斯達黎加只要四個半小時!

康尼:(生氣)手機放下,現在聽我說話!

勞倫不情願地放下手機。

康尼:聽著,出事了,治療師虐待了他,他的打擊也夠多了,現在這傢伙提出指控,我弟弟被逮捕了。

勞倫:天啊,太可怕了。

康尼:沒錯,你不知道這有多糟,我必須在出事前把他弄出來,他可能因此死掉的。(勞倫把手放在康尼手上)我缺點保釋金。

勞倫:缺多少?

康尼:只缺幾千。

勞倫:好吧,還行。

康尼:我只是希望你媽媽的信用卡支付餘額。(見勞倫欲言又止)算是短期貸款,我會很快還錢的。任何法官在法庭上都將駁回此案的。好嗎?

勞倫:那我們的旅行呢?我們之後會去旅行嗎?

康尼:我剛才說了一大堆,這就是你的回答?你的回答?

勞倫:嗯……我們也可以帶你弟弟一起去。

康尼:嘿,司機,我們換個下車地點,去皇后大道82號,接近收費高速公路交叉口。

勞倫顯得有些失望,但也不知所措。她的手仍然放在康尼的腿上。

29、內 保釋金服務處 夜

康尼和勞倫兩人走來。

女秘書:他來了。

兩人推門而入。

康尼:我早說過吧?幾個小時,不是嗎?

老闆放下手頭的事情,坐在轉椅上轉向他們:你們有一萬?

勞倫不解地看向康尼。

老闆:一萬美元。

康尼:有。你們收信用卡嗎?

老闆:收的。

勞倫:(低聲)要一萬美元?

康尼:對。

勞倫:(低聲)你剛才說只要幾千塊。

康尼:有什麼關係呢?反正三天內就退款。

勞倫:(低聲)有七千美元的差額。

康尼:(急躁)這是為了我弟弟,你同一天會接到返款的,(對老闆)對嗎?

老闆:對,全額返還。

康尼:這樣行了嗎?

勞倫勉強點點頭,坐在一邊找信用卡。

康尼:這是為了我弟弟。

勞倫:是,我知道,沒事。

康尼:嘿你現在可以操作嗎,我要他今晚就出來。

老闆:今晚?(笑)現在已經20:35了,法官們九點下班。

勞倫把卡一張張地從錢包裡掏出來。

康尼:所以有什麼問題嗎?你不能打個電話嗎?

老闆:他們去吃飯了,送文件只有二十分鐘了……

康尼:二十分鐘,你可以盡快嗎?他都快要死了。

老闆:我知道了,你別催我。(撥打電話)

女秘書接過信用卡插在pos機上。

勞倫不安地塗起了口紅。

老闆:嘿,鮑比,是的,我明白,抱歉,因為客戶……

康尼上前深情地吻了吻勞倫。

老闆:他要我現在就簽,請檢查一下好嗎? 姓氏尼卡斯,尼古拉斯。你認為法官們會等嗎? 現在就問問吧。

康尼:(對老闆)都還好嗎?

老闆:(對康尼)現在已經很晚了。

女秘書:對不起,新系統需要更多的時間。

勞倫:我知道他們那套,我也幹過(笑)。

老闆:等等,(對康尼)他今晚不在名單上。

康尼:什麼名單?

老闆:他在哪裡?你看到什麼通告沒有?(對康尼)他在埃爾姆赫斯特。

康尼:埃爾姆赫斯特醫院?

老闆:(對康尼)是的。

康尼:他怎麼了?

老闆:(對康尼)這是保密信息。

勞倫:這是不是意味著我們走不了了?是不是走不了了?

老闆:(對康尼)在得到醫療許可之前,他們不會把他列入名單的。

康尼:那什麼時候才輪到他?

老闆:鮑比,麻煩給我兩分鐘……

康尼:他什麼時候取得醫院?

女秘書:信用卡被拒絕。

勞倫:也許你按錯了?因為我剛用過。

康尼:(急躁)你的信用卡又怎麼了?

勞倫:我不知道啊。

女秘書: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給銀行打電話。

勞倫:是的我願意。

女秘書:我幫你打。(撥打電話)

老闆:稍等一下,鮑比。(對康尼)你準備怎麼辦?

康尼:你不能給誰打個電話嗎?

老闆:(對康尼)給我點時間,我打電話給監獄辦公室,看看能查出點什麼。(對電話)嘿,喬丹,我知道……

這時勞倫的電話響了起來。

勞倫:噢,是我媽媽(把電話拿給康尼看,康尼苦笑)對不起,我很抱歉。(對電話)嘿,媽媽,你把信用卡取消了嗎?你想和他們談談嗎?(突然怒吼起來)媽媽!對不起,媽媽,(對周圍幾人)對不起。媽媽,聽著,我現在在法院,這裡有擔保人,所以我們能把錢拿回來。媽媽!

老闆:對不起,太吵了,你可以到外面去嗎?

勞倫:這是合法的貸款!我們可以拿回來的……

老闆掛掉了電話,對康尼:我們有十分鐘做出決定。

康尼:這真是場災難,我沒想到她會這樣。

勞倫快哭出來了。

老闆:我不喜歡有人在我辦公室裡吵吵鬧鬧。

康尼:我知道,我知道。我先把錢拿走,湊齊了再來吧。

老闆:拿走已經在我箱子裡的錢?不可能的。如果你想讓你弟弟出來,你得再拿一萬。

康尼:(搖頭)放我一馬吧。

老闆:我已經放了你一馬了。盒子裡的錢是我的,你再拿一萬,我就把你弟弟弄出來。

勞倫已經對著電話哭了起來,康尼看向身後——

勞倫:你太好了,求求你了。這不是你的錯,我只是想幫助別人……(癱在桌上)

康尼轉過頭,用堅定的眼神看著老闆。

第29場

30、內 公交車內 夜

康尼帶著連衣帽,擠在公交車裡。

鏡頭在地圖上慢慢推進,最終聚焦到埃爾姆赫斯特。

31、外 埃爾姆赫斯特醫院 夜

康尼來到醫院門外。

他朝急診樓入口走去。

32、內 埃爾姆赫斯特醫院 夜

康尼在各樓層穿梭尋找。

33、內 埃爾姆赫斯特醫院-餐廳 夜

康尼接了一杯咖啡進到餐廳,找了個位子坐下。他偷瞄身後——

幾個警察坐在角落的一桌。

康尼扭過頭,又看了看自己的前方——

一位肥壯的男性,看著裝明顯是個醫生,正在不遠處吃意大利麵。

康尼:嘿,朋友,那些警察是怎麼回事?

醫生:什麼意思?

康尼:到處都是警察,我父親病房外面都是。

醫生:他在哪一層?

康尼:五樓。

醫生:五樓沒犯人,六樓才有。

康尼:(欣喜)六樓才有。(起身)不能接受。

34、內 埃爾姆赫斯特醫院-六樓 夜

電梯門開,康尼走了出來。

他看了眼牆上貼著的房間位置標識,走進了拐角。

一個長距離的過道。迎面走來兩位醫生。

康尼:對不起,請問最近的廁所在哪裡?

醫生:往前,左轉。

康尼:謝謝。

康尼邊順著過道一直深入,邊觀察著周圍——

護士站裡,仍有人在工作。

康尼小心地避開他們的視線,並檢查著各房間門口的患者名單。通道走到底了,他拐了左。

又檢查了幾個房間,仍然沒有找到尼克。康尼再次轉了方向,可這時他發現——

一名警察正坐在某個房間門口玩手機遊戲。

康尼:(保持鎮靜)嘿,我嚇壞了夥計。

警察:怎麼了?

康尼:我父親病房在走廊那頭,他就快死了。而且所有的電視頻道都自己在亂跳。我一調整頻道它就亂跳,一直反復。所以,(苦笑)那算是什麼情況。

警察:(看著手機)這我幫不了你,夥計。

康尼趁機朝門縫裡看去——

床上躺著一個打滿繃帶和固定器的人,一動不動。

康尼:我想我瘋了,我在這裡連續待了48小時了。(朝走廊盡頭走去)需要我從自動售貨機給你帶點東西嗎?

警察:不用,謝了。

警察接著玩起遊戲。康尼鎮靜地溜進了一間病房。

35、內 埃爾姆赫斯特醫院-病房 夜

病房裡傳出陣陣呼吸機的聲響。康尼將病房門留上一條縫,透過其觀察走廊情況。

老婆婆(os):有人嗎?

康尼將將一扇簾子拉開,看見一位老婆婆無力地躺在床上。

老婆婆:有人嗎?

康尼走到她跟前,將床頭的一盒酸奶打開餵她。老婆婆喝夠了,康尼也喝上一口,沉默不語。

36、稍後

過道裡空無一人。

康尼蹲在門縫前撐著腦袋。他已經犯睏了。

警察(os):你需要販賣機的東西嗎?

這聲響讓康尼醒了過來。

對講機(os):是的,我要咖啡。

警察(os):好的,一會兒見。

腳步聲漸漸消失。康尼探出身子看向那間病房處。

警察已走,只剩下一把椅子。

康尼起身,把早已備好一把輪椅推出來,快速跑向那間病房。

第36場

37、內 埃爾姆赫斯特醫院-「尼克」病房 夜

康尼推著輪椅跑進來。

他將烤有手銬的病床擋板踹了下來,接著把床上的人抱上了輪椅。

38、內 埃爾姆赫斯特醫院-六樓 夜

康尼推著他,四處觀察著,鎮靜地朝電梯口走去。

護士站裡的人已經不見了。

39、內 埃爾姆赫斯特醫院-電梯 夜

兩人順利進了電梯。

康尼按下了「LR」。

他把自己的外套披在「尼克」身上。

一位慈祥的老人看著他。

40、內 埃爾姆赫斯特醫院-底樓 夜

康尼推著輪椅朝旋轉門走去。門外是醫院的接送專車。

迎面走來的醫生沒有注意到他們,保安也是。

兩人順利出了醫院。

41、外 埃爾姆赫斯特醫院-底樓門外 夜

康尼急著上車:對不起女士,可以讓我弟弟先上嗎?天氣太冷了,他沒有夾克,可以嗎?

排在前面黑人女士表示同意。她也推著一個輪椅,上面坐著一位老頭。

康尼:非常感謝,上帝保佑你。

康尼把輪椅放到了起落架上。他扭頭看向醫院裡——

保安依舊坐在自己的位子上。

司機按動了起落架的按鈕。

又一名患者家屬走了過來:嘿,我們現在可以走了嗎?

司機:接下來是你。(家屬把病人扶上車)就這樣,進來。

康尼和他輪椅上的病人進入到了車裡。

黑人女士和她的老頭也很快上了車。

康尼一直不安地看著那名保安。

康尼主觀視角:保安始終沒有什麼異樣。

司機關好起落架的門。

汽車發動了。

康尼主觀視角:醫院大門離得越來越遠。

42、內 醫院接送車內 夜

汽車不緊不慢地行駛著。車裡鮮紅色的燈光映在每個人的臉上。司機不時播報著著地點名,一個接一個的家庭下了車。漸漸地,車上只剩下兩兄弟和那位黑人女士及家人。

司機:第224大道!

黑人女士:好的,非常感謝!

康尼看向車窗外——

一家門上掛有聖誕老人裝飾品的住宅。這是黑人女士的家。

黑人女士:(對康尼)抱歉,晚安,希望恢復良好。

康尼:你們也是。

黑人女士在司機的幫助下把病人推下了車。

司機:(對康尼)嘿,你,我只有三站,沒聽說有四站啊。

康尼:奇怪,我打過電話的。

司機:你把我搞糊塗了。

康尼:我們住的很近,所以我以為你最後送我們。

黑人女士把病人費力地往家裡送著。

司機:很近?是兩個街區,還是十五分鐘的路程?

康尼:兩個街區,就在那兒。

司機:(不情願)好的,知道了。

康尼:謝謝。

43、稍後

司機:好了,具體在哪兒?

康尼撐在駕駛座後面朝前張望:沒錯,這邊車道,就那裡。我得把他推下去。

44、外 醫院接送車 夜

康尼把著輪椅通過起落架降到地面。

康尼:完美,謝謝夥計。(離開)

司機:不客氣。

第44場

45、外 黑人女士家 夜

康尼敲了敲門,等候片刻無人應答。他又按了幾下門鈴。

黑人女士(os):克里斯托? 聽著,別開門,是誰?

克里斯托(os):我不知道,等一會兒。

不一會兒,門廊的燈亮了,一個黑人小女孩——克里斯托出現在了門上的小窗裡。

克里斯托:我能為您效勞嗎?

康尼:嘿,這裡住著一對老夫婦嗎?我是患者大巴過來的。

黑人女士(os):又怎麼了?

克里斯托:(喊)門口有人找你!

黑人女士(os):是誰啊?

克里斯托:我不知道,一個白人!

黑人女士出現在了小窗裡。

康尼:額,我希望你能從患者大巴里認出我來?

黑人女士:(不明所以)是的。

康尼:司機剛把我們送到23號房子,但我找不到我的鑰匙,我弟弟也沒穿夾克,外面很冷……我能借用一下電話嗎?就兩分鐘。

黑人女士:沒關係,沒關係。(開門)

康尼推著「尼克」進來:上帝保佑你,上帝保佑你。

黑人女士:請進,真是太冷了。

康尼:凍死了。

克里斯托在一旁默默看著。

46、內 黑人女士家-客廳 夜

康尼推著輪椅進了客廳,黑人女士把一部連著插座的手機展示給他。

黑人女士:手機在充電,要用的話不要拔下來。

康尼:好的。

黑人女士:電池不太好,老化了,明白嗎?

康尼:明白。(坐到插座邊)謝謝。(撥打)

黑人女士點上一支菸。

康尼:媽媽,我是康尼,我和尼克被關在外面了,我既沒有鑰匙也沒錢包之類的。所以我們在鄧肯甜甜圈店等你下班。如果你聽到留言,請用這個號碼給我回個電話。(對黑人女士)這裡電話是是多少?

克里斯托拿著手機,倚在客廳外的門框上看著兩人。

黑人女士:917。

康尼:917。

黑人女士:718。

康尼:718。

黑人女士:63。

康尼:63。

黑人女士:17。

康尼:17。接下來我五分鐘我等你電話。(掛斷)好了。(沉默片刻)額,我可以把它留在這裡,然後我去砸個窗戶嗎?

黑人女士:(驚訝)為什麼?

康尼:這樣我就能進屋了。

黑人女士:什麼窗戶?

康尼:我的窗戶,我的窗戶。

黑人女士:你為什麼不打電話給鎖匠?

康尼:因為我沒錢啊。我沒有錢包。

黑人女士:(舉起雙手)我也沒錢。

康尼:我明白。我可以……我可以借一些衣服給他嗎?因為我……

黑人女士:你母親工作多長時間?

康尼:他七點下班,所以他七點半左右能回來,所以我希望她收到留言之前……

黑人女士:我可以拿出一個房間,不是給你,是給你弟弟,直到你母親下班回來。

康尼:真的嗎?

黑人女士:嗯。

康尼:這還有差不多七個小時,真的可以嗎?

黑人女士:我帶你看看房間吧。

康尼:非常感謝你,你真好。

黑人女士:跟我來。

康尼推著「尼克」,跟在黑人女士和克里斯托後面朝樓上走去。

47、內 黑人女士家-臥室 夜

幾人進入臥室,一片漆黑,只有走廊裡的昏暗燈光透了一些進來。

黑人女士:但是對不起,燈壞了。我們有電視,好嗎?

黑人女士把電視打開,屏幕上出現一排排的雪花。房間被電視屏幕的藍光照亮了一些,康尼把輪椅推到電視機前。

黑人女士:好吧,你讓他待在那裡,跟我來。

48、內 黑人女士家-廚房 夜

黑人女士把康尼帶到廚房。

黑人女士:來吧,你可以坐在沙發上,看看電視,等你媽媽。如果你想換頻道,就去前面,好嗎?

康尼坐到沙發上:我可以就坐在這裡,謝謝。

黑人女士:好了,可以了。克里斯托!

克里斯托(os):怎麼了?

黑人女士:過來,親愛的。

克里斯托被黑人女士叫到廚房。康尼偷偷觀察著。

黑人女士:(低聲)聽著,我明天要去上班,我會吃我的安眠藥,知道嗎?

克里斯托玩著手機,心不在焉地回答了一聲。

黑人女士:把手機給我!克里斯托,看什麼看!(搶手機未果)別玩手機了好嗎?你總是這樣對我,我和你說話的時候不要再讓我看你在玩手機!

克里斯托:知道了。

49、內 黑人女士家-廁所 夜

康尼進入廁所,把門反鎖上。

他在櫃子裡翻來翻去,最終從櫃底翻到一盒染髮劑。

50、內 黑人女士家-臥室 夜

「尼克」依然癱在輪椅上,不省人事。

康尼在坐在他身旁,已經用手機給勞倫發了許多條短信,然而勞倫並沒有回他。此時康尼頭上正塗著染髮劑。

克里斯托進來了:額對不起,我拿些東西,很快。

康尼:沒關係,別吵醒他就行。

克里斯托進到屋裡。她看到了康尼的頭髮。

克里斯托:你的頭髮怎麼了?

康尼:我在浴室裡發現一些染髮劑。

克里斯托:你染了頭髮?

康尼:(點點頭)是的,看起來有點奇怪。

克里斯托:希望不是壁櫥底下的。

這時電話響了起來,康尼趕緊接聽。

克里斯托:(找著東西)我不知道你有什麼顏色的頭髮。

電話裡傳出一名女性焦急的聲音,但康尼並沒有著急對她說話。

康尼:希望你不介意我借用你母親的電話?

克里斯托:她不是我母親,是我奶奶。我很高興你用老太太的電話,你用完放回去就好……

康尼:(打斷)對不起,那是我媽媽,我必須……

克里斯托:好的。(繼續找東西)

康尼:(對電話)嘿,我說了稍等一下。

勞倫(os):你說一切都完了,我……

康尼:嘿,別說了!

勞倫(os):什麼?你在哪兒?

康尼:我現在和尼克在一起。

勞倫(os):什麼?噢真是太棒了,你把你弟弟帶回來,然後你滾!

康尼:冷靜,冷靜,沒理由擔心的。

勞倫(os):好吧,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康尼:你必須叫輛出租車來接我們。

勞倫(os):我被困在這兒了,如果門衛知道我跑了……

康尼:保安什麼時候換崗?

勞倫(os):五點或者六點。

康尼:好,那五點鐘的時候,你去叫輛車來接我們。

勞倫(os):噢,我不知道,康尼……

康尼:對不起我不能說得太多,這不是我的電話。

勞倫(os):是誰的電話,你在哪兒?

康尼:(對克里斯托)這裡的地址是什麼?

克里斯托:24大街2號。

勞倫(os):康尼,你在和誰說話?康尼?

康尼編輯好了一條短信發送過去:我剛發送了地址,你收到了嗎?

勞倫(os):收到了。

康尼:那就快來接我們。(掛斷)

克里斯托:我最好告訴你,我奶奶不許我跟你說話。我不在乎她說什麼,但是……

康尼:(起身,低聲)你介意去外面說話嗎?我害怕把他吵醒了。

兩人走出臥室。

第50場

51、內 黑人女士家-廚房 夜

兩人先後走入廚房。

康尼:我只是想給我弟弟做點吃的,你想來點嗎?(查看冰箱下層)

克里斯托:額,我不會那樣做的。

冰箱裡擺滿了裝有腐壞物的玻璃瓶。

康尼:這些是什麼?

克里斯托:你找不到任何東西,我們這裡沒有食物。

她打開冰箱上層,從裡面拿出一個裝著一些小蛋糕的塑料袋,開始準備食物。

康尼:你多大了?

克里斯托:16。

康尼:16?你看起來很老練。

克里斯托:我習慣了。(把蛋糕放進烤箱)

康尼:你整晚不睡覺嗎?

克里斯托:我在我房間通宵,吃東西、看電影、抽菸。(拿出一支煙管)

康尼:大麻?

克里斯托:是的。(吸一口,想給康尼)

康尼:這對我沒用什麼作用,我免疫的。

克里斯托:我男朋友賣三十塊錢。

康尼:你男朋友多大了?

克里斯托:他不是我現在的,是我的前任。

康尼:她是個毒販嗎?

克里斯托:是的。

康尼:他住在哪兒?

克里斯托:這我不能說。

康尼:為什麼呢。

克里斯托:因為那樣的話他的房子就要倒霉了。

康尼:因為我嗎?(笑)

克里斯托:因為所有人。

52、稍後

電視機裡正播放著警察探案的紀實節目,康尼和克里斯托坐在電視機前的沙發上。

警察:(電視)我們接到威脅自殺的女人的電話,來電的是她的丈夫,在別的地方,她顯然有刀子作武裝,還服用了抗抑鬱藥物,這是我們今天第二次出警。(警車駛到一所住宅)看起來她還是坐在車裡。

女子駕車撞到了警車上。

康尼:我艹。

女子發起瘋,眾人想把她制服住。

克里斯托:(面無表情)他是不是在追她?

警察:(電視)我會幫助你的。

女子:(電視)不,你不會的,你騙我!

警察:(電視)我沒有騙你。我們得把你弄出來,快,刀子給我。(把女子拉出車外)

女子手上拿著刀,準備刺向警察。

克里斯托顯得很驚訝。

這時在一旁埋伏的警察衝出來,將女子按倒在地。

康尼:上帝啊。

刀插進了女子的大腿,血流不止。

警察:(電視)拿出來,刀還在裡面。

康尼:換頻道吧,我不想看下去了。

克里斯托走到電視機前,按下按鈕。頻道換到了一個寵物頻道,屏幕上出現了幾隻小狗。

克里斯托:噢看那隻小狗!(坐回沙發)我真的很喜歡狗。我堂哥的朋友,提亞羅,有一隻狗叫刀鋒,他是個丹麥人……

節目突然從寵物變成了新聞節目。

康尼:我覺得我前世是一條狗。實際上,我知道我是。它們非常喜歡我。

新聞主持人:時代華納有線電視新聞,紐約一台。現在播報關於上週銀行劫案的最新消息。(畫面上出現康尼的照片)當局仍在尋找康斯坦丁·尼卡斯和他的哥哥……

康尼見勢不妙,轉過頭開始吻克里斯托,擋住了她的視線。

新聞主持人:尼古拉斯·尼卡斯是從玻璃大門摔倒後被捕的。今天,他們的奶奶在獨家專訪中講話,她現在和我們一起詳述細節。

記者:好的,劉易斯,有請阿加皮亞·尼卡斯,她描述了和孩子們的複雜關係。

康尼將克里斯托一把抱起,離開了廚房。

記者:今年早些時候,她被授予限制令,因為和尼古拉斯的爭鬥,把她的胳膊打折了。

出現奶奶的採訪畫面:我不會給他打電話的,我不會和他說話的。都是因為他對他的弟弟不好,我不會……

第52場

53、內 黑人女士家-克里斯托臥室 夜

康尼把克里斯托壓在床上,兩人激吻著。這時,從樓上傳出一陣聲響——

「尼克」(os):我艹,我到底怎麼了?這是怎麼了?

又是一陣摔東西的的聲音。康尼趕緊起身,朝樓上跑去。

克里斯托:嘿,你要去哪兒?

54、內 黑人女士家-臥室 夜

康尼火速跑樓梯,衝入臥室裡。

康尼:艹。

那個被他救回來的人已經把臉上的繃帶撕開,明顯不是尼克。

「尼克」抄起一個碎玻璃:嘿,我他媽到底在哪兒?是你他媽對我這樣做的嗎?

康尼:(走向他)他媽地閉嘴!你好得很!

「尼克」:(揮舞碎玻璃)不,你往後退夥計!

康尼衝上去把他按在床上:聽好了,別動!閉嘴!

「尼克」:(叫)啊!我的胳膊!我胳膊上有手銬夥計!

康尼:閉嘴!

「尼克」:離我遠點他媽的!啊!我全身都痛!

克里斯托偷偷出現在了臥室門口。

康尼:(對克里斯托)嘿,你能拿些止痛藥嗎?現在去啊!

克里斯托趕緊下樓。

「尼克」:這些都是你幹的嗎?

康尼:(低聲)如果你把奶奶叫醒了,我就揍你!

「尼克」:他媽的什麼奶奶?

康尼:(低聲)你在瑞金公園的一個老太太的房子裡!能冷靜點嗎!

「尼克」:我他媽怎麼到這兒來的夥計?好了我知道了!我冷靜了!

康尼:(低聲)冷靜!

「尼克」:那你放開我啊,媽的!

克里斯托拿著止痛藥回來了。

康尼:(接過)謝謝。

「尼克」:這是什麼鬼東西?

克里斯托:羥考酮。

康尼:你含一片,會感覺好點。(給他餵了一片)你冷靜了嗎?(對克里斯托)你可以出去嗎?

「尼克」:為什麼我有手銬?

康尼:回你的房間去,關上門!關上門!

克里斯托離開臥室,把門帶上了。

康尼:(低聲)如果你把奶奶吵醒了我會殺了你!

「尼克」:我知道了夥計!該死的!

康尼:你能保持冷靜嗎?

「尼克」:可以,可以。上帝。

康尼把他放開,他感覺自己快瘋了。

「尼克」:發生了什麼?為什麼我有手銬?

康尼:你和醫院的病床銬在一起的,我搞錯了人,你的病房外面有個警察,我以為我沒搞錯。

「尼克」:什麼?

康尼:我也不知道說什麼。你病房外面有個警察,我認錯人了。

「尼克」:那我他媽的該怎麼辦?

康尼:你可以做你他媽想做的事情,但不要亂搞,別犯蠢!

「尼克」:好吧,拿給我個電話夥計,我需要打個電話。

康尼:我沒有電話!(離開房間)

「尼克」:從那個女孩那兒借一個啊!

55、內 黑人女士家-二樓 夜

康尼從臥室出來,走到一扇窗戶前。他拉開窗簾一角往外看——

外面停著一輛小轎車。

康尼思考片刻,下了樓。

56、內 黑人女士家-克里斯托臥室 夜

克里斯托正坐在床上。

康尼進來:我們必須回醫院。

克里斯托:你弟弟沒事吧?

康尼:他不是我弟弟,醫院搞砸了。

克里斯托:那他是誰?

康尼:我不知道那是誰,醫院翻了個錯誤,不是我的錯。外面的車能動嗎?

克里斯托:能。

康尼:你知道要是在哪兒嗎?

克里斯托:不知道。

康尼:那鑰匙能放那兒?我能能快點找到鑰匙嗎?

克里斯托不耐煩地聽從了康尼指揮。

康尼:快,穿上衣服,找到鑰匙!別犯糊塗了,這只會讓我更糟!

57、內 黑人女士家-二樓 夜

康尼回到二樓,他打開臥室的門——

裡面空無一人。電視屏幕泛著雪花。

康尼:搞什麼?

康尼一次查看了幾個房間,最後發現「尼克」在走廊盡頭的廁所照鏡子。

康尼:(低聲)嘿!

「尼克」:(低聲)幹嘛!

康尼:我得走了,你也得走了!

「尼克」:我能跟你一起嗎?我要打個電話。拜託。

康尼:好吧好吧,但你在姑娘面前什麼都別說,然後把你的臉他媽的洗乾淨……

「尼克」:你以為我在幹嘛?

康尼:要不你會嚇著她的!(離開)

「尼克」:把電話給我啊!艹你的。

58、外 黑人女士家門口 夜

三人依次從屋裡出來,來到車前。

康尼用鑰匙將車門打開。「尼克」坐到了後排,克里斯托則坐在了司機康尼的旁邊。一輛警車在他們身後呼嘯而過。

「尼克」:艹。

康尼:沒什麼好關心的。

康尼把車倒出來,上了馬路。只見在他們前方不遠處,幾輛閃爍著警燈的警車把馬路盡頭封鎖了。康尼在那之前,將車右轉進了小路。

59、警察在全城檢查可疑人員。

60、內 汽車內 夜

「尼克」打電話:嘿,羅恩,是我,我以後再跟你解釋。你和媽媽在一起嗎?好的。你身邊還有其他人嗎?聽著,當我打電話給你的時候,你要假裝友好,好嗎?這非常重要。我晚點再打給你。晚安,我愛你兄弟,拜。(掛斷,看了看窗外)喔喔,我們怎麼回醫院了?

康尼:我以為你想回去。

「尼克」:你他媽瘋了嗎?

警笛聲慢慢響亮起來,警燈的紅藍光線映在了三人的臉上。康尼朝外看去——

醫院門口停有不少警車。

康尼:(對克里斯托)聽著,我把你扔到「白色城堡」哪裡,我得給我弟買點東西。

車駛向不遠處的「白色城堡」便利店。

61、內 車裡 夜

車在店門口停了下來。

康尼找出一些零錢給克里斯托:你去買五六塊原味雞。

克里斯托:知道了。(下車)

「尼克」:也給我帶點,我快餓死了,幾塊就行。

克里斯托看看康尼,康尼:好吧。

克里斯托:把電話給我。

「尼克」:給你。

康尼:不,把電話留下,我想用用。

克里斯托把電話給康尼,離開了。

克里斯托在二人的注視下進入了便利店。

「尼克」:現在她走了,我們趕緊溜吧!

康尼:開著一輛偷來的車?別犯傻了。我們在這兒等她。

「尼克」:可我也在這裡啊,你也看到了有一大堆的警察。我家他媽的還有警察!你可能不太明白夥計,我昨天剛從監獄出來!我還在假釋!我他媽完蛋了!我不會再去坐牢了,不會再去坐牢了!(把小藥瓶掏出來)而且這些藥片媽的一點用也沒有!(拿出一粒吃掉)真是一坨狗屎。

康尼:(不能忍受)他媽的閉嘴!我正在想事情,好嗎?

「尼克」:你以為我在幹嘛?我也在想我自己事情!我不知道我他媽的該幹什麼!昨天發生的事情我一半都想不起來了!我不記得臥室先去的醫院還是監獄,我不知道他們有沒有我的指紋,我什麼都不知道!我記不得一半的事情,因為我他媽的搞-砸-了!

康尼扶著額頭,閉眼養神。

「尼克」:我只記得我被大巴送走,大巴停在一家角落的販酒商店門口。你覺得坐了兩年牢之後會發生些什麼,夥計?我他媽的想喝酒!

62、內 販酒商店 日(「尼克」的回憶)

光鮮的「尼克」在店裡灌著一小瓶白蘭地。

「尼克」(os):我弄了一瓶白蘭地,但我已經沒有錢了……

第62場

63、外 大街 日(「尼克」的回憶)

一個彪形大漢快步走過來,「尼克」迎上前去,兩人緊緊相擁,互相問好。

「尼克」(os):所以我叫了我兄弟卡里夫,他帶了更多的酒,還有一些鎮靜藥。我們各自享用了點。我們搞砸了,但我完全無所謂。

「尼克」:我們去了他的朋友特雷弗的房子,他在經營業務……

64、內 特雷弗的房子 日(「尼克」的回憶)

特雷弗在桌上切割毒品。後面的一張床上,「尼克」正在和一名女子做愛。

「尼克」(os):他把布朗克斯的迷幻藥賣給長島的人……

特雷弗把克扣的毒品融入雪碧瓶裡。

「尼克」(os):但他們會偷偷偷偷剋扣分量,雁過拔毛。

特雷弗用滴管吸出一點,滴在了桌上的漫畫書上。

卡里夫:嘿,那玩意兒多少錢?讓我也上上她,你還只是個三秒男!

尼克:(邊「忙活」)先讓我幹完,夥計!

特雷弗仰頭大笑。

65、內 卡里夫車裡 日(「尼克」的回憶)

「尼克」把一顆迷幻藥放在舌頭上,含進嘴裡。

卡里夫正興致勃勃地開著車,特雷弗坐在副駕位置。

「尼克」(os):所以我和他們一起去了長島,說不定能派上用場……雖然搞砸了,但我很高興,我才不管呢,先慶祝再說!

「尼克」拿著那瓶不是雪碧的雪碧:這值多少錢?

66、內 電玩廳 日

三人在電玩廳打電玩,神情恍惚。

「尼克」(os):所以我和特雷弗在電玩廳賣迷幻藥。我們把那個地方當成辦公室,你知道的。人們時不時地出現,我們就賣給他……

從一旁過來個男子,特雷弗與他一手交錢一首交貨。

「尼克」(os):我們在這兒賣,在那兒賣。然後來了一個小丑,梅納德,是特雷弗的一個朋友……

梅納德跑了過來,繪聲繪色地給幾人描述。

「尼克」(os):他說他剛剛在路上搶劫了一家無線電商店……

梅納德把一包的錢展示給幾人。

「尼克」(os):那玩意兒對我起作用了,我跟不上他的節奏,我開始有點害怕了……

幾名警察進入電玩廳。

「尼克」(os):突然警察來了,特雷弗就拉住我。後面我只記得在停車場了。我覺得我們生生跑了三十公里!

67、外 遊樂園外 日(「尼克」的回憶)

「尼克」一行人被警察追趕。幾人穿過樹籬,跑進了遊樂園裡。

「尼克」(os):我跟著特雷弗,真他媽冷,他把我帶到了「冒險島」,就是那個遊樂園。我那時候完全是稀裡糊塗的……

一行人進入了一扇小門裡

「尼克」(os):然後東尼帶著我們接著跑,他們就想找個地方把那玩意兒藏起來,但那兒他媽的實在是太黑了,我狗屁都看不見!然後突然,他們就被逮了,我就獨自一個人在黑暗裡。

68、外 公路 昏(「尼克」的回憶)

「尼克」一個人奔跑在車水馬龍的大馬路上。

「尼克」(os):接下來,我只知道,我他媽在某條路上跑到崩潰……

一輛出租車在等紅燈,「尼克」直接跑過去拉後門。

「尼克」(os):我看見一輛出租車,直接就拉開門坐進去。那個司機是個碎嘴子,嘴一直說一直說一直說,我腦子都要炸了……

69、內 出租車內 昏(「尼克」的回憶)

「尼克」(os):我請他保持安靜,否則我就會吐的。

司機:如果你要吐,你就要先付錢!

「尼克」(os):我說我得回屋裡,然後我從包裡才能拿到錢……

「尼克」:我剛從監獄出來,我一分錢沒有。

「尼克」(os):他一聽到「監獄」這個詞就瘋了,說什麼又會被我們這些混蛋敲竹槓了。他氣炸了,立馬踩了油門!

「尼克」:我媽媽會給你錢,她有錢!

司機:我會去警察局的!

「尼克」(os):我聽到「警察」這個詞,脾氣馬上就爆發了。

「尼克」:我要下車!(阻撓司機)我不會再去坐牢了,見鬼去吧!

「尼克」把車門打開了。

「尼克」(os):所以我打開車門,趁他還沒有把他們都鎖上。這傢伙瘋了,他他媽的還在開車……

「尼克」把頭伸出車外,看著飛速後退的路面。

「尼克」(os):車在路上高速行駛,三十碼、四十碼一小時,而且我知道我們管轄區越來越近。我知道我的管轄區在哪兒,已經不遠了,我不想再回去坐牢!所以我看著路面,然後就跳了。

「尼克」一頭栽到地上。

70、內 車內 夜

「尼克」:你看看我的臉!我不能就這個樣子到處走動!嘿!你聽到我說話了嗎!

康尼正在手機上搜索遊樂園的地址。

「尼克」:嘿!不是吧。嘿!嘿!

康尼轉過頭:我告訴你我怎麼想的。我們現在就開著車離開這兒,一起去那兒,然後把找到的錢給分了,怎麼樣?

「尼克」:什麼?去遊樂園?現在?

康尼:是的。

「尼克」:你他媽的是認真的嗎?現在應該是躺在床上或者其它哪兒的。

康尼:你沒地方去,你沒計劃,她馬上就回來了。

克里斯托拿著快餐朝車走來。

「尼克」嘆氣。

克里斯托回到車裡,把食物分給二人。

康尼:你有沒有看到我們開車經過醫院門口的動靜?

克里斯托:嗯,你說警察?

康尼:是的,我打電話給醫院,那邊說那兒有警情,他們在一時半會兒不會放人進去。

克里斯托:那你的弟弟怎麼辦?

康尼:我不知道,真他媽是場噩夢。所以我想我先把他送回家,然後再回醫院來。(對「尼克」)我先把你送回家,對吧?

「尼克」:(咬一口漢堡)好的,聽起來不錯。把我送回家。

康尼發動汽車,離開便利店。

71、汽車在公路上飛馳,直奔遊樂園。

72、內 車內 夜

康尼:我該走哪兒?

「尼克」:繞過來,靠邊就行。

康尼:這兒嗎?

「尼克」:對,繞回來,靠邊就行。我不想走前面進去,因為那些狗會開始叫,然後就把所有人的吵醒了。所以……

康尼把車停在路邊。

康尼:(對「尼克」)你下去待一會兒,我和她有話說。

「尼克」乖乖下了車。康尼注視著他走遠。

康尼:你知道,今晚上已經糟透了,我只是覺得……我想有很重要的事情已經發生了,而且這個事情和我的目標是緊密相關的。同時我覺得,你在某種程度上也和它聯繫著。我意思是,你能聽懂我在說什麼嗎?還是我聽就來就像個徹底的笨蛋?

克里斯托:不,我懂你。我知道你在說什麼。

康尼:好的。我要去那個傢伙屋裡拿個東西,然後我還會回醫院看看。在這兒等我,好嗎?

克里斯托:好的。

康尼下車,與「尼克」一起向鐵柵欄走去。

73、外 遊樂園鐵柵欄 夜

「尼克」:我們可以從這兒穿過去。

康尼將一條汽車墊子搭到鐵絲網上,自己從上成功翻了過去。

接著該「尼克」爬鐵柵欄。

「尼克」:(拉住柵欄)艹!我的肩膀!(倒在地上)

康尼:(低聲)用你腿發力,別用你肩膀!

「尼克」:(又嘗試了一次)噢艹,不行夥計!(再次倒地)

康尼:閉嘴!

「尼克」:我做不到,夥計。

康尼:那告訴我那東西在哪兒,我等會兒就回來。

「尼克」:我才不告訴你在哪兒。

康尼:你可以在我車那兒等著,那就是我的車,也是你的車。

「尼克」:不,不,沒門兒,我們找另一條路。

康尼:如果我從上面再翻回去,我會把你踢出屎來!

「尼克」:你就接著逼我吧夥計,然後我就可以忘了我肩膀他媽的有多麼糟!

康尼咒罵一句,無奈地又從墊子上翻了回去。

「尼克」:你得幫我一把,夥計。

康尼:(示意墊子)上吧。

「尼克」:把我抬高點就行了。

康尼:(把他抱起來)走!

「尼克」:(盡力翻越)我很好……噢!(摔在另一頭的地上)我艹,夥計!艹!

康尼無視他,準備自己的第二次翻越。

第73場

74、外 遊樂園內 夜

在「尼克」的帶領下,兩人一路小跑。

「尼克」:我們到了。

穿過樹籬,他們進入了當時「尼克」一行人藏東西的小門裡。

75、內 「冒險島」 夜

小門被打開,黑暗中透進一絲光線。可以看到,屋裡的佈置像是個鬼屋。然而這兩人並不覺得害怕,一心只想快點找到那包錢。

「尼克」:好了,你感覺到這兒有條軌道了嗎?

康尼:是的。

「尼克」:跟著它。

康尼:嗯……

「尼克」:嘿,檢查下那個棺材。

康尼:在哪兒?

「尼克」:隨便哪兒,後面,下面。

康尼:(查看片刻)這什麼都沒有,朋友。

「尼克」:把蓋子打開試試。(兩人沒抬動)啊,上頭有螺絲釘。

康尼:聽著,我不會把整晚上都耗在這兒,所以再動動腦子,仔細回憶一下!

「尼克」:我知道!我他媽正在想,夥計!這兒太他媽黑了!肯定是在更遠的地方,我們走遠點!

兩人走向黑暗深處。

76、內 「冒險島」深處 夜

兩人撥開門上的簾子,進入到這個新的、同樣漆黑的屋子。

「尼克」:好吧。這些埃及狗屎。我不知道,也許是這塊墓碑這兒,夥計。我覺得他們把它藏著兒了。

兩人東摸西找一陣。

「尼克」:噢,我艹!

康尼:你找到了?

「尼克」:是的!我找到迷幻藥了!

康尼:我才不關心什麼迷幻藥。

「尼克」:你是弱智嗎?你知不知道這東西值多少錢?

康尼:把錢找到。(有些累)你還記得這些嗎?

「尼克」:我告訴過你了,夥計,我當時懵圈了,那些警察來得很快……

突然,他們前方的燈被打開了。兩人立馬各自躲了起來。

保安(os):嘿!

保安走了過來,打著手電筒四處照射。

保安:趕緊出來!別他媽惹我了!我已經報警了!

康尼躲在一處設施後面,手電筒的光線照過來,但並沒有暴露他。

保安朝另一頭走去。一些恐怖、噁心模樣的設施不時閃現在光柱下面。

保安:嘿!別玩了!你們現在就要出來!如果我找到你們了,你們會被揍扁!我可不是在開玩笑,趕快出來!

這時,在光柱的下的東西忽然動了起來——「尼克」暴露了。他撒腿就跑。

保安:(追趕)嘿!

「尼克」眼看快跑到門口卻絆倒了:艹!

保安衝上去把他按住:嘿!冷靜!嘿!

「尼克」無力地掙扎著。

77、內 保安室 夜

「尼克」(os):我被打了!我是受害者啊夥計!

門被推開,保安帶著手被塑料紮帶捆好的「尼克」進了屋。他又從桌上拿出幾條紮帶,將「尼克」固定在柱子上。

保安:你的朋友在哪兒?

「尼克」:我沒朋友。

保安:我在監控器上看到你們了!

「尼克」面前就是佈滿監控器畫面的屏幕。

保安:這兒有攝像頭的,好嗎?

「尼克」:我被打了,我是受害者,看看我這樣子,夥計。

保安把一部分的開關打開,遊樂園頓時「熱鬧」起來。

保安:我現在要讓你朋友現身,怎麼樣?

「尼克」:我不想給你造成麻煩,夥計。我保證你不會再看到我了。

保安:讓我們等等你朋友出來。

「尼克」:求你了,夥計。

保安:他媽的閉嘴!(看屏幕)

屏幕上其中一個小格子裡,一個人影跑了過去。

保安:(指)就在那兒。

保安立馬出了門,留下「尼克」一人在保安室裡。

78、外 遊樂園 夜

康尼奮力跑向鐵絲網,想趕緊翻出去。

保安:(跑向康尼)嘿!你!

康尼放棄了翻出去的計劃,而是回身一個加速,把保安撲倒在地。緊接著,康尼對保安的腦袋一頓痛打。

79、內 保安室 夜

監控器屏幕上,可以看到康尼把保安揍得不省人事。

「尼克」:噢,我艹!快點快點!把我弄出去!

康尼從一個小格子跳到了另一個小格子裡。他正再朝保安室跑來。

「尼克」:(大聲朝門外)嘿!嘿!

康尼出現在了門口:把門打開!

「尼克」用腳把門把手按開,康尼進來了。

「尼克」:把這些該死的東西剪掉,夥計。這附近一定有剪刀。

康尼從抽屜裡翻出一把剪刀,剪掉了「尼克」手上的紮帶。

「尼克」:讓我看看拿些東西。(自己把手腕上的剪斷)

康尼:艹。

他發現自己手上沾滿了保安的血,趕緊拿起一旁的衛生紙擦乾淨。

康尼:我們趕緊離開這兒。

兩人出了保安室。

80、內 「冒險島」 夜

兩人一前一後,抬著不省人事的保安進了先前他們被發現的地方。因為通上了電,活動起來的妖魔鬼怪讓這裡顯得更加陰森可怖。

康尼:(把人放下)行了,我們把他放在這兒。繼續找!

「尼克」:艹你快把他打死了。

康尼:把這兒翻個底朝天!

兩人分頭行動。

康尼:(喊)嘿!這些黑色的你有印象嗎!

「尼克」:(喊)我不知道夥計!像我一樣到處看看吧!那些警察來了,所以他們藏得很快!(把一個恐怖人偶翻起來看)

康尼:那那艘船呢!

「尼克」:什麼?

康尼:船!你檢查那艘船了嗎!

「尼克」:沒,還沒有!

康尼走到那艘「船」的地方——一個具有色情與詭異意味的裝置,上下查看著。這時,他聽到從外面傳出一陣聲音——

警察(os):有人嗎!我們是拿騷縣警察!有人在嗎!

康尼:(懊惱)艹!艹!

81、外 「冒險島」門外 夜

康尼和「尼克」偷偷從門裡溜出來,躲在障礙物後觀察大門外的情況。

大門外,已有警車和若干警察在待命。

警察:(擴音器)拿騷縣警察!

82、內 「冒險島」 夜

兩人迅速跑回保安躺著的地方。

「尼克」:艹!艹!艹!

康尼:他媽的。夥計,快把他衣服脫了!

康尼將自己的著裝與保安對調。

83、外 「冒險島」門外 夜

幾名警察打著手電筒,朝「冒險島」的小門走來。

第83場

84、內 「冒險島」 夜

康尼把隨後一件衣服穿好:找個地方藏好,不要離車太遠!

「尼克」:等會兒,(拿出「雪碧」)這傻X醒來之後屁都記不得。他媽的把嘴張開吧。

「尼克」猛給保安灌了幾口,隨後趕緊去找藏身之處了。

康尼最後把保安的針織帽給戴上——他已經變成了保安。

85、外 「冒險島」門外 夜

康尼故作慌張的樣子,從「冒險島」大門小跑出來。

康尼:噢,你們終於來了。

警察A:發生什麼事了?我們一直在大門口叫你!

康尼:不好意思伙計,我什麼都聽不見(示意裡面太吵)。他在裡面。

康尼帶著警察進去了。

86、內 「冒險島」 夜

康尼在前領路。

康尼:小心軌道。他就在這兒。

保安一動不動躺在地上。

警察A:艹,他怎麼了?

康尼:我不知道,我只是聽見外面特別吵,然後我走進來,他就像這樣躺著了。沒意識了,我猜。

警察A:另一個人呢?

警察B:(對對講機)我們能不能弄一輛大巴來……

康尼:另一個人……我一開燈的時候,所有的人都跑了。

警察A:他還在遊樂園裡嗎?

康尼:可能吧,我不知道。

警察B:(對對講機)你有ETA嗎?

警察A:我需要你把遊樂園所有的燈都打開。

康尼:額,好的,給我一點時間。(離開)

87、內 保安室 夜

康尼回到保安室,把所有開關都打開了。

遊樂園所有的設施都活動了起來。

88、外 遊樂園外 夜

克里斯托正坐在車裡和母親視頻通話,這時在她不遠處的一個遊樂園設施「活」了過來,吸引了她的注意。

克里斯托:等會兒,我等會兒再打給你,因為我看到了什麼東西。(掛掉)

89、外 遊樂園圍牆邊 夜

克里斯托順著圍牆慢步,看著遊樂園裡的這出奇景。

警察(os):嘿!你!停下!轉過身!

一名警察高舉著手電筒朝克里斯托跑來。

警察:轉過身!轉過身!

克里斯托無奈地轉過身,伸出一隻手擋住刺眼的光鮮。

90、內 「冒險島」 夜

保安依舊躺在地上,他的身邊已經多了幾位醫生。

醫生A:脈搏很強,呼吸很正常,雖然他額頭被打得很慘。(搖晃保安)嘿,兄弟,嘿,嘿,發生什麼了?嘿,你醒著嗎?嘿?

保安突然猛地坐起身來,驚恐不已,但在迷幻藥的作用下口齒不清。旁邊的另位醫生B過來幫忙。

醫生A:他有點激動,抓住他,抓住他。(對保安)朋友,沒事的,放鬆。

醫生B:毒品的原因吧?嗯?

醫生A:把腿抓住,好了,好了。

警察過來:我給他把手銬帶上。

醫生A:好的。我們把他限制住。放鬆。我抓著他胳膊了,你抬他的腿。一,二,三。(保安被抬起來)好了,我們把他放到擔架上。

91、外 遊樂園外 夜

警察抓著克里斯托的胳膊快步走向警車。

克里斯托:(憤怒)離我遠點!你為什麼抓我!

而在一旁,保安被固定在擔架上,胡言亂語著但沒有人理會他。兩名醫務人員將擔架關進了救護車。

克里斯托:我剛跟你解釋過了!我什麼也沒做!

警察:(朝康尼喊)嘿!這是剛才在附近跑的人嗎?

康尼在不遠處抽菸,聽見警察的叫喊慢慢走過來。克里斯托看見康尼穿著保安的衣服,驚住了。

康尼:不是,不是女孩,夥計。我不知道她是誰。

克里斯托看著康尼,說不出話來。

警察:看著我,別看他,你多少歲?

克里斯托:我十六歲。

警察:你身份證呢?你在這兒幹什麼?

克里斯托一直看著康尼,眼神裡充滿了失望。康尼也不知如何是好。

警察:你不想跟我說話?走吧,你必須離開這兒。沒時間跟你廢話。我們會找到和我們說說你為什麼會在這兒的人,好嗎?(把她關進警車,對司機)離開這兒。

警車緩緩駛離。克里斯托坐在後座,與康尼進行最後的對視。

第91場

92、內 保安室 夜

康尼拿紙巾擦著手上的血跡。桌上的免提電話接通了。

醫院服務人員(os):埃爾姆赫斯特,有什麼可以幫您?

康尼:是的,我在找一名病人,現在就在醫院裡。我想知道他現在怎麼樣。

醫院服務人員(os):請說下他的名字,謝謝。

康尼:尼古拉斯,尼古拉斯·尼卡斯。N-I-K-A-S。

醫院服務人員(os):N-I-K-A-S。你知道他在哪一層或者哪棟副樓之類的嗎?

康尼:不,我什麼都不知道。

醫院服務人員(os):好的,請稍等。

康尼的目光順著他面前的監控屏幕下移,從桌子底下翻出了監控視頻的儲存盤。

醫院服務人員(os):你好,抱歉,我不能透露任何關於那名病人的信息。

康尼:為什麼?我是他的家屬。

醫院服務人員(os):我說了,我不被允許透露他的信息……

康尼拿起電話聽筒狠狠砸了幾下,接著他又把儲存盤扔在地上,將它踩變形。

93、外 遊樂園 夜

康尼在遊樂園裡快步尋找「尼克」。

康尼:嘿!嘿!

「尼克」(os):嘿!

康尼:我們要走了!

「尼克」(os):我們還好吧,夥計?他們走了嗎?

「尼克」從「冒險島」裡出來。

康尼頭也不回地朝大門走去。

「尼克」:嘿等等我!

康尼進到保安的車的駕駛座上。「尼克」趕了過來。

「尼克」:讓我進去。

康尼:你帶迷幻藥了嗎?

「尼克」:當然。

康尼:(思考片刻)坐到後面去。

「尼克」:(坐進車裡)我得打個電話夥計,我要警告我家裡人,如果他們給那個傻子女孩回電話的話……

康尼看了看保安的駕駛證。

「尼克」:如果她和警察在一起,我就完蛋了夥計。

康尼把駕駛證上的編號輸入到車載電腦裡。

「尼克」:他們可能會騙我媽媽,讓她說些蠢話,就像……就像我早先打電話給她過。

康尼:(收起駕駛證)躺下,我們去他家。躺下!別讓誰看見你。

康尼發動了汽車。

94、汽車在夜色中疾馳。

95、外 保安家所在小區 夜

「尼克」和康尼進入小區裡。

96、內 樓層過道 夜

電梯門開,兩人先後出來。

「尼克」:是哪一間?

康尼:12B。

「尼克」走向12B。康尼躲在轉角觀察。

「尼克」:(敲門)有人嗎?有人嗎?

並沒有人來應門,只有陣陣犬吠從裡傳出。「尼克」向康尼招手,示意安全。

康尼來到門前,拿出一串本屬於保安的鑰匙,挨個試了試。不一會兒,門被打開了,裡面的狗伸出腦袋。

康尼:噓,過來。(伸出胳膊)聞聞衣服上的味道,聞聞。

97、內 保安家 夜

兩人進了屋,康尼把狗關進臥室。

保安家不大,但布置得井然有序,在簡樸中透著奢華。「尼克」被客廳中的酒櫃吸引住了目光,而康尼則一屁股坐下來,打開電視機看新聞,看看自己和弟弟的命運是否又糟糕了一些。

「尼克」在酒櫃裡發現了一瓶好酒,迫不及待地拿出來。

「尼克」:艹,這就是我所說的。夥計,這地方真棒。我希望我也有這樣一個地方。(喝酒,進入廚房)

康尼從「尼克」脫掉的外套裡取出雪碧瓶。

康尼:這東西你能搞到多少錢?

「尼克」:(把冰箱門關上):什麼?

康尼:這瓶迷幻藥,你今晚上能打電話賣給誰?我想今晚上就賣掉!

「尼克」:(走過來)那東西不是我的,夥計,是卡里夫的。

康尼:那他可以付錢給我再買回去。

「尼克」:別他媽鬧了夥計,是我找到的,不是你。

康尼:不是你,沒有我你屁都找不到,你這兒還被拷在醫院床上!你覺得我做這些是為了什麼?為了慈善嗎?

「尼克」:(洩氣)好啊,你是對的。你說得對,我聽你的。聽著,我朋友會跟你認識認識,他會給你些錢,但是,我想說的是,這不是我能決定的,我得給他打電話,好嗎?不是我能決定的。

康尼:你說對了,不是你能決定的,所以現在趕快給他打電話!

「尼克」:電話要充電的,讓我歇會兒……

康尼:(把電話連上充電器)電話不需要充電。

「尼克」:我想休息一會兒,夥計。今晚上太他媽難熬了,你知道。

康尼:我他媽不管你想不想休息,你現在趕緊給我打電話,而且要注意電話要插著電源要不它會關機的!

「尼克」:讓我歇一會兒夥計!該死的!(喝一口酒)

短暫沉默。

康尼:現在就打給他。

98、鏡頭慢慢向保安家的陽臺推進。

新聞主持人(os):一位布朗克斯男子正面臨動物虐待的指控,警方表示一條關於瘦弱犬類的匿名信息,推動了這次在法律實施下的調查……

99、內 保安家-客廳 日

兩人各坐一張沙發。經歷瘋狂的一夜後他們似乎並不疲倦,「尼克」多半是因酒精的緣故,而康尼則可能是由於焦慮和緊張。

新聞主持人(os):它們會很快被領養。接下來是上週銀行搶劫案的最新消息。警方現在仍在尋找疑犯康斯坦丁·尼卡斯,(電視上出現康尼的照片。「尼克」看著康尼)他帶著他弟弟一起參與搶劫案。尼古拉斯·尼卡斯在新世界購物中心撞碎玻璃後被現場抓獲,他現在正在皇后拘留中心等待法庭出席。今天,尼古拉斯的奶奶透露……

「尼克」:(喝口酒)所以你面臨多少年的監禁?

康尼沒有理他。

「尼克」:得了吧,夥計,看著我。

電視上切換到了記者的現場報道。

「尼克」:我不關心,一點他媽的都不關心,我知道你的情況跟我差不多差勁,每個人都要克服一些狗屎。我是最後一個來評判的人。你以前被判過刑嗎?

康尼終於看向「尼克」,猛地拿起遙控器把電視關掉。

康尼:(生氣)你他媽在逗我。(起身)

「尼克」:我只是在問你問題。你為什麼要一直這麼混蛋呢夥計?

康尼:看看你,看看你,你醉得像坨屎,現在還想讓我清醒點?

「尼克」:別他媽自命不凡了夥計!我不是想讓你清醒點!你知道嗎,我他媽的是最清醒的!(康尼冷笑)我是在想辦法和你談談,好嗎?去你媽的吧夥計,自以為比我厲害。

康尼:(冷笑)我當然比你厲害!

「尼克」:你就是一個無知的混蛋,夥計!沒有人比比人更好!你根本不了解我!

康尼:你剛一到這兒就開始喝酒,然後就懵圈了。不過沒關係……

「尼克」:所以他媽的怎麼了?

康尼:所以這就是你,你就是個蠢貨。就這樣了,我才不關心,隨便你的,我反正無所謂。

「尼克」:你他媽的無所謂,那誰會有所謂?我反正覺得無所謂。(喝一口酒)

康尼:聽著,像你這樣的失敗者沒能力照顧好自己,你只有靠你媽媽或者福利養活,或者直接活在政府監獄裡,那就是你!

「尼克」:你點都不了解我,夥計。

康尼:有什麼可了解的?你一點用都沒有,真是可悲!

「尼克」:我過去兩年掙的錢,可能比你他媽的一輩子掙得都還多,夥計!(康尼冷笑)走著瞧,夥計,從現在開始的幾年後,你回看著我開著蘭博基尼從你旁邊路過!你就會覺得自己說錯話了!

康尼:(冷笑)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在說什麼。

這時,急促的門電鈴聲響了起來。

「尼克」:(把酒放下)來得正好!

兩人出了客廳。

100、內 保安家-臥室 日

康尼打開臥室門,狗跑前來,讓康尼撫摸它的腦袋。

101、內 保安家-門口 日

電鈴又響了幾聲。

「尼克」:(按通話鍵)你好?你好?

卡里夫(os):嘿,我是卡里夫,讓我進來。

「尼克」:好我馬上讓你進來。

102、內 保安家-門口 日

康尼抱著狗,坐在臥室裡思考著。

103、內 保安家-門口 日

門鈴響起,「尼克」前來開門。

「尼克」:進來,夥計。

卡里夫:(進來)你的臉他媽的怎麼了?

「尼克」:我告訴過你糟透了。

卡里夫:你沒說像這樣糟。

「尼克」:是的,就是這樣。

卡里夫:啊,我甚至都不想看你,夥計。

「尼克」:那就別看我,我不知道該對你說什麼。

卡里夫:那個瓶子在哪兒?

「尼克」:(低聲)在那個房間裡,在那個傻X那兒。

卡里夫:你在偷偷摸摸地說些什麼?

「尼克」:(低聲)聽著,聽著,這個傢伙瘋了,好嗎?我只想快點了結這個事情……

卡里夫:(朝臥室走過去)艹他的。

卡里夫把臥室門猛地打開:嘿!

康尼躺在床上,抓著狂吠的狗。

康尼:把門關上!

卡里夫嚇了一跳,把門關上。犬吠不止。

卡里夫:艹!你沒告訴我這兒他媽有條狗啊!

「尼克」:忘了它吧夥計,我的錯。

卡里夫:艹。

康尼(os):你帶了多少錢過來!

卡里夫:冷靜點!

康尼(os):你-帶-了-多-少-錢-過-來!

卡里夫:我覺得我們應該先談談再決定!

康尼:所以你分錢沒帶!

卡里夫:我需要知道我買的東西是什麼!

康尼(os):這傢伙是認真的嗎!

卡里夫:我當然是認真的!我可以另外找時間得到我想要的東西,坐我自己的車跑路!

康尼:好,你們兩個都給我出去,我們玩兒完了!

「尼克」:(低聲)你把你有的東西給他,然後我們就他媽的趕快離開兒。

卡里夫:我會去ATM機取1000塊然後帶回來!

康尼:我想要15000,不是1000!

卡里夫:我怎麼從ATM取15000,你他媽個瘋子?

康尼(os):這場對話結束了,你們可以走了,都走!

「尼克」:(低聲)屁都不要給他!

卡里夫:你看這怎麼樣?我現在就去ATM機,然後我帶著3000回來,3000給你……

康尼:不行!

卡里夫:三十分鐘回來!

康尼:不行,這不夠!

卡里夫:好,那我就去他媽的銀行,但拿這15000需要三個小時,你想像個傻子一樣坐那兒等嗎?

康尼(os):是的!

卡里夫:好吧,行,好極了。

康尼(os):好極了!

卡里夫:(低聲對「尼克」)這傢伙就是坨屎,是個混蛋。

「尼克」:你看到我一整晚要對付的是什麼了嗎?

卡里夫:我懂了,我懂了。我九點半就回來,你盯緊他,好嗎?我會去布朗克斯,帶著Tasha(做槍上膛的動作),然後我就回來。

「尼克」:(與卡里夫撞肩)這就是我所說的。

卡里夫:回見。(卡里夫出門)

「尼克」拴上門閂,來到臥室門前。

「尼克」:嘿!

第103場

104、內 保安家-臥室 日

康尼在臥室裡裝包:什麼?

「尼克」推門而入:你在幹嘛?

康尼提著包走出臥室:我告訴過你,我不幹了。

「尼克」:他會帶著錢回來的,夥計!

康尼:(把家門打開)讓開,我要走了。

「尼克」:(努力關上門)不,我們等等他!

狗在兩人腳邊狂吠。

康尼:等什麼等?

康尼一把推開「尼克」出了門,「尼克」趕緊追出去。

105、內 樓層過道 日

康尼在前快步行走著,「尼克」從他後面一把將他按到在地。

「尼克」:我們他媽的要等著他!我不會讓你把瓶子帶走的夥計!

康尼:放開我!

兩人扭作一團。這時狗從屋子裡跑出來,咬住了「尼克」的右手。

「尼克」:(慘叫)啊!該死的!放開我!艹!

康尼趁機逃跑。

一位鄰居聽見了響動,偷偷在一旁看著。

106、內 保安家 日

「尼克」躲回屋子裡,把狗關在了門外。

他來不及處理傷口,直接跑到給手機充電的地方,拿起電話給卡里夫打了過去。

「尼克」:嘿!是我!你得趕快回來!兄弟,他帶著瓶子跑了!

卡里夫(os):你他媽怎麼想的!

「尼克」:是那條狗兄弟!聽著,你一定要回來!

卡里夫(os):他們他媽的包圍了整棟樓了!

「尼克」:(怔住)等下,等下。

他放下電話,跑到陽台朝下看去——

康尼提著包從單元門出來,但沒走幾步就遇到了警車,撒腿就跑。四五個警察開始追捕康尼,沒跑多遠,康尼就被撲倒在地。那瓶「雪碧」滾到了一邊。

「尼克」再看回單元門口——

幾名警察朝單元門跑來。

「尼克」立刻跑回屋裡,拿起電話。

「尼克」:他剛才被抓了!那東西在停車場的頂樓!在一個水坑裡!就那個雪碧瓶子!你千萬不能把它丟了!我得走了!(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以後再打給你!你沒和我說過話,再見!(掛斷)

警察(os):警察局!

「尼克」跑進臥室,把門鎖上。四處檢查後發現沒有藏身之處,他走向了窗戶。

107、外 保安小區 日

大樓高層的一扇窗戶被拉開,不一會兒,一個黑影出現在了窗戶外。

此時在樓下的康尼,被幾名警察架著胳膊走出來。

警察:嘿!注意人群!

康尼被押到了警車處。

警察:他出窗戶了!窗戶!看上面!所有單位注意!他趴在大樓上!

康尼以及周圍的所有人,朝上方看去——

「尼克」在樓體外牆攀爬,但手一滑,慘叫著摔了下來。

康尼被按進警車裡。

周圍亂作一團。

108、內 警車內 日

康尼坐在警車後座的「籠子」裡,五味雜陳。

109、內 診療所 日

尼克剪了個寸頭,臉上沒有了傷口。他又坐在了診療室裡,呆若木雞。旁邊有一位老太太陪著他。

皮特走過來:你在這兒呢。很高興見到你,尼克。我真的很高興你能來。我得告訴你你髮型很不錯,看著很精神。(與老太太握手)尼卡斯太太,也很高興見到你。

尼卡斯太太:很高興見到你。

皮特:謝謝你把尼克帶過來,謝謝。

尼卡斯太太:非常感謝你。

皮特:好的,(對尼克)聽著,我希望你跟著我過來,我會帶你去一個地方。我剛才把你加進了一個非常好的課程裡。我現在會和你一起走過去,你會喜歡的。

尼克起身,跟著皮特朝教室走去。

110、內 診療所-走廊 日

皮特邊走邊說:你知道,尼克,我必須得告訴你康尼乾了什麼。康尼做得很對,很有責任感,而且好消息是,他知道自己屬於哪裡,而你也知道自己屬於哪裡。我需要告訴你,現在我們在的這個地方,如果你隨心而去的話會得到很多樂趣。你知道這些的,對吧?

111、內 大診療室 日

屋子裡,許多智障青少年們正在做遊戲。

同學們:(齊聲)能量能量在我手上!

門被推開了,皮特帶著尼克進來。

老師:能量能量在我腳下……

薩曼莎:(高喊)嗨皮特!

皮特:嗨薩曼莎。嗨。抱歉打擾大家了,我想給大家介紹一位朋友,尼克。尼克,給大家打個招呼。

同學們:(齊聲)嗨尼克!嗨尼克!

皮特:那是薩曼莎,這是奧布里……

奧布里:嗨。

皮特:奧布里負責這門課,這些課都很好,我認為你會喜歡的,它們很有趣。

尼克:我不認識這裡的人。

皮特:是的,你還不認識……

奧布里:沒關係的,這裡有許多人都是新來的,你不是唯一一個。

皮特:你會有一段失速夜狂奔的。我會在外面等你,我不會丟下你就走的。(對眾人)好的,謝謝大家。

同學們:(齊聲)再見!皮特!

奧布里:把外套給我吧。

尼克把外套脫下來給奧布里。

某同學:這一天真長啊。

奧布里:嘿,大家,再次給尼克問聲好!讓他感到受到歡迎!

同學們:(齊聲)嗨!尼克!

奧布里:(放好外套)好的。既然尼克來了,我們需要互相了解更多,然後玩一個遊戲,叫做「穿過房間」。所以我會把大家分到教室的兩側。尼克,到這邊來,謝謝。(尼克站到一個隊伍裡)貝加里站到安德魯旁邊,完美。好的,我會給你們一個提示,我會說,「穿過房間,如果你喜歡某件東西」,「穿過房間,如果你想做某件事情」,「穿過房間,如果你做過某件事情」,然後如果你有,或者同意那些提示,你就需要穿過房間。現在,你們來選擇是否穿過房間,你不用一定要穿過去,那是你自己的秘密。你們選擇自己的真理,好嗎?

同學們:(齊聲)好的!

奧布里:那麼我們從簡單的開始!穿過房間,如果你喜歡,糖果!

一些同學動了起來,尼克還站在原地。

奧布里:米奇和邁克爾不喜歡糖果?好吧。來點難點的怎麼樣?穿過房間,如果你戀愛過!

一些同學們又動起來,尼克還是沒有動。

某同學:我覺得我有過!

奧布里:你覺得你有過?好的。穿過房間,如果你曾經撒過謊!(一陣活動)穿過房間,如果你和家人之間有問題。

尼克走向了對面。

奧布里:家庭劇。沒有家庭劇嗎?有人有其它建議嗎?

某同學:我有!

奧布里:當然。

某同學:穿過房間,如果你因為某件你沒有做過的事情而被責備過。

尼克和一些同學穿過房間。

某同學:穿過房間,如果你在洛克菲勒中心過過平安夜和聖誕節。

某同學:穿過房間,如果你和朋友做過傻事。

某同學:穿過房間,如果你沒有去過夢幻街。

某同學:穿過房間,如果你想指導智障兒童。

某同學:穿過房間,如果你有朋友。

某同學:穿過房間,如果你曾感到孤獨。

某同學:穿過房間,如果你喜歡音樂。

某同學:穿過房間,如果你在家呆了太長時間。

……

112、內 診療所-走廊 日

透過教室門上的小窗可以看見,尼克在來回行走。他已經完全融入了大家。

第112場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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