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魔鬼終結者:黑暗宿命》影評:魔鬼終結者6:既有框架無法突破,科幻情懷再多也頹然 文/王珉 魔鬼終結者6:既有框架無法突破,科幻情懷再多也頹然 文/王珉
魔鬼終結者:黑暗宿命影評記得《魔鬼終結者2》結尾,T-800幹掉了T-1000,T-800也隨之緩緩沉入鐵水中,留下一句「I’ll be back」;
而在《魔鬼終結者6》中,白髮蒼蒼的T-800的確回來了,但觀眾等到的卻是這句「I won't be back」,他的回來意味著離去。這些年來,80和90後告別了許多銀幕經典的形象:不死的狼叔,無敵的鐵人,堅強的美隊,驍勇的盧克·天行者等,如今「魔鬼終結者」也終結了,一代人的青春就此謝幕。
宿命糾纏無法突破既有框架
《異形》、《鐵血戰士》和《魔鬼終結者》系列,都是誕生於上世紀80年代的電影科幻奇觀,在漫長歲月裡《魔鬼終結者》系列又推出了許多續集和交叉續集,眼花繚亂,喜憂參半。
詹姆斯·卡梅隆深受《星球大戰》的影響,在他的《深淵》和《魔鬼終結者2》中電腦數碼技術突飛猛進,使得電影特效無所不能。但《魔鬼終結者2》卻無法伸展拳腳,其創作受限於他在《魔鬼終結者1》所設定的框架。
《魔鬼終結者6》同樣如此:魔鬼終結者T-800聯合三位女性角色,共同對抗來自未來世界的REV-9新型魔鬼終結者。拿T-800和Rev 9兩個天外來客談,其他人都被框死在時間旅行的概念死循環中——對抗命運的目的,就是創造新的命運,時間旅行中逃不掉宿命的糾纏,這和製片方的商業模式相悖。
《魔鬼終結者6》承接《魔鬼終結者2》的劇情,天網被摧毀,但科技沒有停下腳步。人類為發動互聯網戰爭製造出人工智能開始反噬人類。電、網絡、信號全部中斷城市癱瘓,新型魔鬼終結者大肆屠殺人類,只留下海岸線成片的骷髏骨架。
基於此,經典人物莎拉再次出現,她是貫穿《魔鬼終結者1》《魔鬼終結者2》的靈魂人物,從未來領袖約翰·康納的母親,到不信命(No Fate)摧毀「天網」改寫未來。這一次,她再度成為魔鬼終結者獵人,一出場就挽救丹妮和格蕾絲於水深火熱之中。
如果未來真被校正,後續三部曲又要講什麼?如果未來沒有被校正,這一集的爆炸追車和瞎折騰,又有什麼意義?因此,《魔鬼終結者》並非真正意義上的「系列電影」,只是故步自封的翻拍,無法對既有的框架進行突破。之前續集唯一的突破,出現在《魔鬼終結者4》,但「無法調和的創作分歧」,失去了未知宇宙廣袤世界觀的魅力。
誰能將《魔鬼終結者》系列從怪圈中拯救?創意和動作戲,讓《魔鬼終結者6》成為2019年觀眾最期待的動作片之一。《魔鬼終結者6》將「液金機器人」「改造人」「CG阿諾·施瓦辛格」三者全部奉上,使得錯綜複雜的打鬥和片名「黑暗命運」相契合。高度密集且極具可看性的動作戲,使得整部電影的動作場面非常流暢,新魔鬼終結者REV-9的追殺,也成為了電影的最大看點。比起開銷同樣昂貴的《雙子殺手》,該片的錢花得有效。然而,與流暢的動作戲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時而文戲時而武戲時而跳躍的情節,使得觀眾的情緒無法銜接。
對現代科技的反思和焦慮
人類對人工智能的擔憂,從設計初就開始了。人類也無法界定,究竟是科技提升了科幻電影的創作,還是科幻電影的想象推動了科技發展。今天,人工智能和地外生命、環境災難一起,成為科幻電影最愛表現的內容。《魔鬼終結者》《機器公敵》《機械姬》《模仿遊戲》《魔鬼終結者》《大都會》《她》《機器紀元》等電影都在探討「真實和虛擬」「創造和取代」「支配和失控」的深刻命題,而仿生機器人如今也已面世。
這種仿生機器人電影都與時間旅行有關,主要是為了改變事實、改變命運的目的。《魔鬼終結者1》為了從根上消除人類反抗的萌芽,機器人派出殺手回到1984年謀殺人類領袖約翰·康納之母。而與此同時,人類也後悔,他們派出戰士保護自己領袖的生母。這就是科幻片的兩種思潮,一種是未來可控,如《星球大戰》、《星際旅行》系列;而另外一種代表是反烏托邦式的,《黑客帝國》、《魔鬼終結者》、《銀翼殺手》等都是佼佼者。
《魔鬼終結者6》反烏托邦式的反思同樣深刻,片頭女主角丹妮上班的工廠中,全自動化的機械臂替代了工人,許多工人因此丟了飯碗;電影中無處不在的監控,無法擺脫的智能手機,讓四個人的逃亡計劃無處遁形。
正如《網絡謎蹤》父親通過破解失蹤的女兒的網絡賬號全網搜查,卻發現漫天的網絡暴力。Rev-9這個狠角色也像網絡暴力的源頭,它伸出觸手一樣的雙手伸入墨西哥國家電網,就能檢索到「獵物」的信息。
不僅如此,Rev-9還是一個有自主意識的魔鬼終結者機器人,不但可以持續學習模仿人類的行為,還擁有近似人類的思維。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它的超尖端合金骨骼,包裹純黑色液態金屬,受傷後,還能分解成兩個機器人發起進攻。甚至它能通過面部識別技術不斷追蹤獵物,將追殺的驚悚感發揮到極致。
情懷看著卻像新時代偽女權
《魔鬼終結者6》是系列史上最讓人窩火的故事主線:開場就讓救了兩集的約翰·康納被魔鬼終結者T-800在兒時一槍斃命,不僅抹殺《魔鬼終結者》3、4、5,連《魔鬼終結者》1、2存在的意義也一併抹去。更讓人愕然的是,莎拉·康納從被拯救者的角色到自我拯救,再到《魔鬼終結者6》打破宿命的偉大轉變,整部電影變成一場莫名其妙的接力賽,正如重拍《審判日》。
而這種古怪的做法,和迪士尼在新《星球大戰》三部曲的策略如出一轍:表面上打的是「原班人馬」的情懷,實際兜售的卻是新時代偽女權,經典對位角色強行性轉,「三個女人一台戲」卻顯得水土不服。從人類命運卑微到契合社會正義的彰顯,體現的是詹姆斯·卡梅隆的心境變遷,但更重要的則體現了好萊塢商業逐利的本質。
未來,《銀翼殺手2049》這樣對得起原作的續集可能罕見。而《黑暗命運》《侏羅紀世界2》和新《星戰》等屬於社會議題的跟風作品,可能會不斷推陳出新。「台柱」阿諾·施瓦辛格已然過了「從心所欲而不癒規矩」的年紀,在《魔鬼終結者6》中稱得上是最佳復出。但作為詹姆斯·卡梅隆在2019年推出的第二部電影,該片卻讓人提不起興致,看著沉悶的劇情想睡,甚至思考這一系列是否該終結。 (影評原創,未經作者允許,私自將文章用於商業用途,一經發現一切法律後果自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