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靈魂急轉彎》影評：一個人活著的意義是什麼？

要不是今年這場突如其來的疫情，皮克斯的這部動畫新作《靈魂急轉彎》早應在五月的戛納電影節上首映了，這也是自2015年的《頭腦特工隊》之後，皮克斯重返戛納的大日子。可惜這樣美好的願景被疫情徹底摧毀了，不過這部影片依然能在年末聖誕節上映（國內院線，歐美流媒體），總算是給這個晦暗的2020年帶來一抹溫暖的希望，哪怕它也未必能驅走太多嚴冬裡的寒意。

影片延續了皮克斯一向以來無拘無束的想象力和非凡的創意，融合了《頭腦特工隊》裡人格主體和靈魂/意識的雙線敘事，以及《尋夢環遊記》裡關於人死後的靈魂之旅，給觀眾講述了一個充滿轉折而不落俗套的故事。主人公是一名紐約的黑人音樂教師，鬱鬱不得志的他獲得了一份夢寐以求的工作——在爵士俱樂部彈琴演奏。正當他辭掉教書的工作，準備去實現夢想之時，他遇上了意外，墜入到一個奇幻之地。他成為了靈魂導師，教導新生的靈魂各種人生興趣愛好，好讓他們投入地球展開生活。隨後，他和一個不情願到地球的靈魂經歷了一段奇妙旅程，得到意想不到的收穫。

如果說《頭腦特工隊》開創了人物和靈魂/意識在現實和超現實兩個時空裡的雙線敘事先河的話，那麼這部《靈魂急轉彎》則給這種敘事結構賦予了更多新鮮的血液。《頭腦特工隊》相對側重於擬人化意識的部分，而在這個故事裡，靈魂意識從超現實時空跳脫出來，打破這種平行時空的設計，重回現實世界；並以常見的「身體互換」設定展開令人捧腹的喜劇情節。這也是我最近看到的另一部關於「身體互換」的影片，但它有別於《砍人快樂》那種類型片所追求的效果。這個劇本設計並非僅僅為製造那些俗套的身體笑料，儘管貓咪的各種小動作挺惹人喜愛。

人與貓互換的核心並不在於身體外貌的差異而引發的幽默感，而是兩個目的不同的「靈魂」在現實世界的體驗過程。22號靈魂本不想「投胎」到地球，因為覺得人類的生活了無生趣，而黑人教師則一心想回到人間完成自己的夢想。兩人在這段互換的旅程中，意外地讓彼此領悟到人生的「意義」，其實全都藏於微不足道的細節裡。要麼對生活喪失了激情和目標，要麼一心埋頭在追求夢想的道路上，這兩種人都忽略了生活中平凡的細節。這個主題跟以往大多數情況有所不同，之前的作品往往教導我們要有夢想，不能為了生活打拼而失去夢想，要敢於追求夢想等等。《靈魂急轉彎》從這種老掉牙的心靈雞湯主題裡跳出來，上升到另一種抽象的層面，用超脫的眼光去看待生活，這種具有東方禪意色彩的情節反轉給觀眾帶來意想不到的樂趣，也留下不少令人思考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