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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靈魂急轉彎》影評:去他的人生理想 ——觀影

靈魂急轉彎影評
——我要尋找到他們稱之為海洋的東西。 ——你現在就在海洋裡啊。 ——這兒是水,我想要的是海洋。

大學那會被理想洗了腦,畢業後從事的工作將理想更加放大化,身邊出現很多有志青年,有畢生為GM社會奮鬥終身的,有為平權願意奉獻一切,有的是為教育殫精竭慮,加之媒體捧上神壇那些辭掉高薪去事自己所愛的人,那些為了音樂理想輾轉選秀的明星。相比之下,自己似乎就是一直沒有被什麼點燃的小透明,偶爾有高光時刻,卻也知道不是自己所愛的事,只是恰巧到了那個位置。在這些人的鼓舞下,我去嘗試了很多自己看似感興趣的事兒,但真正往下走的時候,就會發現自己是被這些事的光環吸引而並不是事情本身,所以很多事也就蜻蜓點水地體驗一遍而已。就這樣轉悠了很久,至今也沒有找到那些點燃我的點,開始思考像我這樣人如果沒法創造出絢爛的一生,生活注定平平淡淡,那我的人生還有意義嗎?

《靈魂急轉彎》的Joe比我幸運的是他有自己堅定的音樂夢想,而就在夢想觸手可及的時候,他的生命戛然而止。他的靈魂在不甘和掙扎中掉落在生之來處,遇到了22號——一個由於無法點燃自己的火花且不想投生的靈魂。這個一生平庸卻又很想活著的Joe激發了22號極大的興趣,22號決定幫助Joe回到自己的身體,帶他見到無國界神秘主義的人。然而心急的Joe在陰差陽錯之下進入了一個貓身體裡,而不想投生的22號進入了Joe的身體裡。這些的錯位給22號帶來不一樣的體驗,他想去體驗人生並意外點燃自己的火花,得到了投生的資格。這一切卻讓Joe氣急敗壞,他離他的夢想僅一步之遙,卻被22號拿走了投生的機會,極度的渴望生起了極大的嗔心,對22號惡語相向。22號驚恐地聽著曾經帶給他希望的人對他的否定,往昔的自我懷疑一瞬間覆蓋了他,丟掉了代表投生資格的地球徽章。Joe來不及思考撿起徽章,回到自己的身體,完成了他夢想高光時刻,同時得到了女音樂家的橄欖枝。然而,在一切都實現的那一刻,他沒有想象中的興奮和開心,女音樂家便告訴了他開頭那段一條魚和老魚的對話。

Joe再回到房間,看著22號收集那些生活的瑣碎紀念物,伴隨著音樂,他回想自己的故事。一直以來,音樂是他的理想,附加了很多自己的想象並不斷粉飾和美化它,在這種想象的裹挾下,忽視了當下的幸福,和理髮師交談不重要,和母親的交心不重要,生活那些細小和瑣碎的幸福瞬間不重要,錯過美味的披薩,錯過了聆聽地鐵裡的音樂,錯過落葉飄落的時刻,錯過了除了爵士樂以外的所有美好。忽然他明白22號是對的,「火花不是人生目標,當你想要生活的那一刻,火花就已經被點燃。」那一刻他知道他要去找22號,告訴他:「沒關係,我已經活過一次了,到你了!」

記得奇葩說詹青雲在有一期辯題裡「伴侶在大城市找到很好的工作,我要不要放下一切跟Ta去」講到自己從小到大的感情故事,裡面提到自己因為各種理由和自己的初戀及前任分手的故事,她說她一直也沒覺得遺憾,即使是在最落魄和無助的時候。因為生活已經教會我們處理各種各樣的麻煩,而直到有一天走在波士頓的街頭,看到漫天的落葉飄下來的時候才開始遺憾和感慨:「為什麼要在最好的年紀離開你?」

是啊,我們總有這樣或那樣的藉口,這樣或者那樣的目標,讓我們一次次放棄當下的體驗,追尋一個不確定的理想,認為那才是生活的真諦,那才是人生的意義。就像宗薩蔣楊欽哲仁波切在《正見》裡提到:「潛意識中,我們期待自己會達到不再需要修理任何東西的境界。總有一天,我們會’從此過著快樂的生活’。我們深信’解決’的概念。好像我們所有經歷的一切,到這一刻為止的生命,都只是在彩排。盛大的演出還沒開始。」

我不也是這樣子嘛,我追求所謂高大上的理想,愛的是理想的光環,一份孤芳自賞,認為那背後代表著「從此以後快樂的生活」。所以,當我找不到的時候,我感到沮喪,沒意思,覺得自己不夠特別了。這個時候忘了當下,忘了我所擁有的東西,忘記專注當下的力量。

影片裡的理髮師本身想當獸醫,問起他遺憾不遺憾,本以為他會感慨萬分,他卻說:「我熱愛這份工作。我能遇到有趣的客人,比如你。我讓客人開心,還能讓客人煥然一新。我是沒有拿過手術刀,不過,憑一把剃刀,我也救了不少人。」

其實幸福就是這麼簡單,盲目跟隨外界的聲音追尋詩和遠方,不如重新擦亮眼睛,去看看眼下的苟且裡也有幸福。我們往往理解的當下,似乎變成了沒有目標,為自己的不努力找藉口,而我理解的當下遠不止這麼簡單。正如現在流行的正念,當我們關注自己每一個起心動念,發掘念頭與念頭之間的空隙,那裡藏著真正的光明。這其實需要極大的努力,與自己情緒鬥爭的勇氣和智慧,做一個情緒自由的人,獲得真正的心之自由。

去他的理想,關注當下,那才是最接近心的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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