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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青春未知數》影評:青春未知數

青春未知數影評

導演將這種對自我價值的肯定,顛覆了柏拉圖對「另一半」的定義。 而這也呼應了「青春未知數」這一片名:我們既無法完整地認知他人,又不自覺地陷入他人的想象裡。 比如保羅為讀不懂阿斯特喜歡的書感到苦惱,而阿斯特卻因把約會搞成讀書會而產生自我懷疑;比如艾麗楚為了父親留在小鎮,放棄去格林奈爾學院讀書的機會,但父親對小鎮的堅守,不過是13歲的艾麗楚的安慰一笑,讓他誤以為艾麗楚在小鎮過得很快樂。 而阿斯特與艾麗楚的惺惺相惜,更像是一種鏡像關係:她們在彼此身上發現了自己潛在的理想形象。 阿斯特扮成他人喜歡的樣子,戴上與朋友一樣的圍巾,她和每個人都很像,最終成了「四不像」,所以,在她的內心深處,她很希冀艾麗楚那種孤獨的自由。 而來自亞裔移民家庭的艾麗楚清楚地知道,在那個小鎮裡,一切出格的行為都可能會招致嘲笑與排擠,所以她從未想過融入社會。但她選擇的「封閉」又是另一種程度上對自我的逃離——阿斯特羨慕艾麗楚無需信仰上帝,而艾麗楚卻因此倍感孤獨。 在阿斯特與艾麗楚四場重要的升溫戲中,導演對於這種鏡像的空間處理也尤為巧妙。 第一場是二人在走廊裡撿書,阿斯特與艾麗楚第一次正面相對,此時二人各居畫框兩側; 第二場則是二人在衛生間外面,透過鏡子互看對方; 第三場是很多觀眾印象最深的地方,她們浮在水面上呈現出彼此的鏡面倒影; 而第四處便是影片的結尾,二人各自站在馬路的兩側,中間間隔著分割式的雙黃線,直到艾麗楚回過頭親吻阿斯特時,這種平衡才被打破。 儘管有著鏡像式的相吸,但由於他者的不可知,阿斯特並不了解在她眼中孤獨又自由的艾麗楚,不過是艾麗楚刻意隱藏自我的假象。 在藝術節上,艾麗楚背對著同學們彈鋼琴,似乎這樣就可以躲避他人的眼光,但在這種躲避下,她的自我也跟著躲藏起來了,直到保羅的一把吉他,才把她真實的自我召喚出來。 當發現真實的自己贏得了掌聲後,艾麗楚第一次在眾人面前露出笑容。而當艾麗楚開始嘗試參與熱鬧的同學聚會,恰恰預示著她打開了封閉已久的自我,這也與前半部分艾麗楚對於《無處可逃》理解形成互文:當地牢的大門打開後,艾麗楚選擇走出來了。 不論是阿斯特的「成為別人」,還是艾麗楚的「隱藏自己」,本質上都是活在他人的看法裡。 薩特對上帝的存在提出質疑,正如主角們對信條提出質疑。導演將主角的身份設置為高中生,恰恰成全了對存在主義思考的合理性。 青少年時期是對自我認同與外界認知最迷茫的時候,而在成年人看來,思考存在主義就如同教會中的異教徒,是另類的。就像在阿斯特與艾麗楚互發短信的教堂裡,背景聲所宣傳的那樣:「我們信仰上帝,撒旦卻播下了懷疑的種子,種子長出罪惡,但我們的小鎮是幸福的,免了罪惡的侵入來摧毀上帝為我們準備的美滿人生。」 有意思的是,導演將這種主角們的質疑轉化成對固有世界的衝突,而這一衝突建立在空間的對比上——家庭、學校、教堂、小鎮等這些充滿了信條與權威的封閉場所,禁錮了主角們的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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