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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惡獵遊戲》影評:有小聰明,談不上深刻

惡獵遊戲影評

一部小成本B級片,卻被美國大總統親自翻了牌。

以特朗普大統領的一貫品味,他大加批評的東西,往往很有些可取之處。

《惡獵遊戲》便是如此,看似一部中規中矩的美式血漿B級片,卻被政治諷刺激發出了別樣的趣味。

故事很簡單,一群人突然在一個空地醒來,進而發現他們成了被惡獵遊戲的對象,他們可以挑選武器自衛,而惡獵遊戲他們的,是一群裝備更精良的有錢人。

獵物們必須想盡一切辦法,逃出生天。

這個模式很像日本電影《大逃殺》,都是構建了一個極其荒誕的烏托邦似的封閉環境,道德與法律在這個世界裡將不再有任何效力,只有最基本的求生慾,以及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

獵人也不一定是完全安全的,獵物有反擊的權利,可以進行反殺。

這樣的故事當然是演繹暴力美學的絕佳文本,美不美不說,電影在潑灑血漿,花式表現殺戮與死亡上,絕不吝惜筆墨。

開篇不過片刻,各種死亡便接踵而至。

電影的開場就極有趣,各種反套路,一個接一個貌似主角的人物,在各自領銜劇情幾分鐘後,便急不可耐地領走便當。

真正的主角一直懸而未決,而大BOSS「雅典娜」,也安穩地待在幕後。

電影的諷刺意味從一開始便展露無遺,「獵人們」是一幫偽善的政治正確至上「白左」精英,說話字斟句酌生怕有所模範,但骨子裡的傲慢和偏見卻遮都遮不住。

被獵者也不算什麼好鳥,槍支愛好者、野生動物獵人、恐同分子、白人至上主義者,以及最要命的網絡噴子。

這些人互為表裡,互為因果,彼此獵殺又反殺,才成就了當今合眾國的獨特政治圖景。

底層人自私自利、毫無道德與憐憫,挑動網絡暴力,宣揚民族主義;

精英人士虛偽、傲慢、矯情,自以為是卻又愚蠢無比,滿口政治正確,卻幹著殺人的勾當;

「獵物」們給了「獵人」們以殺戮的理由,「獵人」們便順勢開始了屠戮。

只有女主角,唯一的主角,在電影裡是不一樣的存在。

她沒有「原罪」,是被錯抓的無辜者;她有真正的軍事經歷,戰鬥力爆表,智商也超高;她並沒有拘泥於任何主義中,很清楚地了解自己的處境與出路,並能夠迅速地實施行動;她不冷血,但也沒有過度的慈悲,不濫殺,但遇到威脅生存的情況,也絕無半分猶豫。

女主角與反派BOSS雅典娜互為映照,兩個人實際上也算得上是半斤八兩,只不過在現實社會中身處高位的雅典娜一般不太會留意到女主角這樣的小人物,但她與精英富人朋友共同打造的殺戮遊戲,反而成全了女主角。

女主角的軍事技能與殺戮天賦在文明社會裡毫無用處,但是在惡獵遊戲中,卻成為了可以主宰整個局勢的絕對優勢。

獵人們有精良武器,有絕妙偽裝,有軍事顧問,但最後依然團滅,因為女主角如同降神,像是外太空來的「鐵血戰士」,開展降維打擊。

她的進入是一場十足的誤會,獵人們搞錯了對象。一個看似不經意的瑕疵,全身而退的計劃便功虧一簣。精英人士時常精明,卻栽在不以為意的小事上。

《惡獵遊戲》並不是部簡單的血漿暴力電影,它在驚悚與殺戮背後,做出了非常生動且意味深遠的諷刺,並且衍生出了很高級的幽默感。可以說,作為喜劇電影的《惡獵遊戲》,是比作為動作片的《惡獵遊戲》,完成度更高的作品。

如果看看製作班底,便不會對《惡獵遊戲》的文本有如此驚豔表現而感到意外,電影的編劇是美劇《迷失》的編劇達蒙·林德洛夫,而導演則是執導過《西部世界》與《美國眾神》的克雷格·卓貝。

當然,作為一個完全架空的故事,《惡獵遊戲》在邏輯上其實是有很多問題,經不住細想。同樣,在暴力美學層面,電影的製作遠談不上精緻,對殺戮的設計也顯得漫不經心,估計很難滿足純正血漿片愛好者的胃口。

導演和編劇還是把更多心思花在了諷刺上,所以電影裡時常會生出讓人忍俊不禁的幽默段落,對於白左和紅脖子的嘲諷都鞭辟入裡,切中要害。

特朗普多半沒看過電影正片,否則他應該清楚,電影並沒站在好萊塢的角度去挑戰他的政治主張,而是將對立雙方各打八十大板。

甚至,電影對作為特朗普政敵的白左們的諷刺與挖苦,要遠比對他的支持者,犀利兇狠得多,簡直算是「友軍」。

至於說隱喻,電影還遠沒有因為這點政治元素而達到深刻的地步。放隻小豬亂跑,拼命碰瓷喬治奧威爾也是拉大旗作虎皮。巧妙的諷刺只是讓電影看起來顯得「聰明」和「有趣」而已,上綱上線去解讀甚至往藝術片攀附就有點過頭了。

畢竟這只是一部預算有限,從頭打到尾,節奏很快,製作上毛病一大推,但毫不沉悶還很好笑,娛樂性十足的B級片而已。硬要掉書袋,當解讀黨,掰扯有的沒的,就跟那個臨死還要侃《動物莊園》的雅典娜,沒什麼區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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