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建新談為兒子執導《合法伴侶》做監製：「技術保證」和「省錢」

《合法伴侶》海報。

由黃建新監製，黃雷執導，李治廷、張榕容、白客、魯伯特·格雷夫斯、周韋彤主演的愛情輕喜劇《合法伴侶》，將於本週五3月12日正式上映。《合法伴侶》的製作陣容的一大看點，莫過於監製黃建新與導演黃雷這對「父子兵」，此次父子上陣，為觀眾打造一出充滿英倫風的愛情喜劇。談起兒子這次在片中的表現，黃建新認為他在藝術上的想象力已經足夠，也具備了導演的基本能力。「之前黃雷是有困惑的，我總告訴他不要怕失敗，因為我也經常失敗，大概是有些片子本身拍的或是監製的不錯，就掩蓋了我的失敗而已。人就是這個樣子，有理想要去努力、去嘗試，你沒努力，那失敗活該；努力了，沒成功也一定有原因，你可以總結原因在哪裡，怎麼跟觀眾脫的節，為什麼預判時有偏差，能找到一些方法和觀點的。」

兒子做導演真的可能是「遺傳」

懷揣音樂夢想的古大白在倫敦求學時陷入簽證危機，好朋友金天幫他撒了一個謊，企圖矇混過關，沒想到謊言越滾越大，不僅牽動了國內的父母，甚至還引來移民局官員……

《合法伴侶》是黃雷第三部導演的作品，也是第一部中英合拍的劇情片，資方看過黃雷曾經拍攝的《憤怒的小孩》，認為他對喜劇的表達風格和這部電影相似，於是雙方開始合作，因為留學生的故事背景，電影到底在哪裡拍成了前期籌備的一個問題。「要省錢的一個方法是在國內找到一些替代英國的主要場景，然後再去英國拍一些外景，後來我們發現這樣執行電影的質感不好，比如天氣、建築固有的顏色，要去冒充海外的場景太難了。後來我們決定要在英國拍，因為要在英國動工，怎麼帶團隊，怎麼和當地的電影工業合作，需要一個經驗多一點、有合拍經驗的監製，於是黃雷找到了我。」黃建新並未避諱和黃雷的父子關係，如今的黃雷在經歷過前兩部作品之後也逐漸成熟：「他這次的導演風格會清晰很多，他之前沒怎麼拍過長片，這一次比較有想法，也會跟我交流。」

黃建新與黃雷在《合法伴侶》拍攝現場。

黃雷從小的志願並不是做導演，他和父親黃建新都畢業於西北大學，他是個理科生，學的數學專業，畢業後回到北京在電影頻道技術部工作，有著正式的編制，工作了大概三四年後，他認為自己還是想要進行很多自我表達，於是放棄了穩定的工作，他告訴黃建新自己要再讀個書。「我很支持他再去讀書，那是好事，但我後來才知道他報考了北京電影學院導演系，可能也是受了家庭影響，他對電影也一直有熱情與喜愛，我當時想這個真的可能是‘遺傳’。」不過，在題材與類型上這對父子確實大相徑庭，黃建新早期的作品批判色彩較濃，也充滿了黑色幽默，近幾年也一直在主旋律題材的商業片中探索，但黃雷一直致力於更年輕化的商業喜劇劇情片，他更希望拍一些讓觀眾觀感輕鬆的電影，被問到黃雷選擇的類型是不是彌補父親沒拍類型的遺憾，黃建新笑著說：「如果他這樣想也挺好的（笑），他從來不會接受我給他介紹的機會，都是自己選題材，以前他更固執一點，他不喜歡的題材就不會接，現在他逐漸聽進去了我的意見，做職業導演可以不斷地練手，拍好幾種題材才行，有幾部我都幫他了，更希望他能自己成長。」

海外拍戲超時工資會加倍，很貴

《合法伴侶》的攝製團隊，有三分之二的工作人員都是英國人，中國團隊大概有30多個人，但每個人都在各個製作環節的重要崗位上。黃建新提到，在海外拍攝，最重要就是一個計劃性的問題，「所有的拍攝都必須預先做出計劃與預案，他們希望從開拍的那天到結束那天都不要變，幾點進場、幾點收工都有明確規定，我其實一直能夠實現，比如《1921》（黃建新和鄭大聖聯合執導，即將於今年7月1日國內上映）就是從開拍到殺青的計劃日期都沒有變過，所以在這個上面，哪天開拍、哪天轉場、哪天關機都詳細地列好了，每天都拍10到12個小時，如果超過了會多加很多倍的工資，我們也不敢隨便超時，因為真的很貴（笑）。」

倫敦的幾個地標景點都在片中「露臉」。

為真實還原在異國他鄉工作奮鬥年輕人的生活，劇組在「英倫風」的氛圍營造上下足了工夫。例如影片中白金漢宮門口標誌性的「皇家衛兵換崗儀式」，為獲得取景拍攝許可，劇組提前半年多就進行了拍攝申請。再比如移民局、市政廳等都是真實取景，除此之外，大量倫敦地標建築鏡頭，如倫敦眼、特拉法加廣場等，均有在片中「露臉」。「在海外拍攝成本確實會比平時一般的愛情電影多個20%的樣子，但這種質感必須追求，就像我們在泰晤士河上租了條船，真的非常貴，但你不得不拍。在當地取景很多都要提前一兩個月申請，臨時變動基本上是不被接受的，其實從工業角度來說這種拍攝流程是很值得借鑑的，因為比較尊重所有人，也能確保大家的精力。導演與監製可能拍‘嗨’了可以不睡覺，但每個人的技能有限的，有些提前很久就需要準備的工作人員可能會因為得不到休息而做不好事情，這些其實是值得借鑑的。」

【專訪】

其實情懷很多時候是被動的

新京報：你作為經驗豐富的電影金牌監製，這次做監製有何特別之處？

黃建新：還是海外拍攝這部分不同，這次我基本上全程在現場，除了個別的景沒在，其他都會在現場督導，因為我擔心臨時出現的問題大家應付不來，並且一旦計劃做錯了就接不上了，尤其在海外，不隨時解決問題就很難做下去。

黃雷在《合法伴侶》拍攝現場。

新京報：你在拍攝時給了黃雷哪些具體指導？

黃建新：一個是技術保證，另外是某些場景中展現的戲的節奏應該是什麼樣的，比如這場戲不能太長，這場戲應該有一個怎樣的表演節奏。就像酒吧裡跳舞的那場戲，我們根據合適的場景色調和光線來源來選擇到場景，連續包了4天酒吧，英國當地的公司幫我們找到當地所需要的演員，也找來排舞老師怎麼編舞、設計中國元素在裡面能讓它有趣，一開始黃雷想在裡面加入更多的情節，但我認為只要簡單地去表達大家跳舞的情緒高漲即可，後來他也聽了我的意見。畢竟調度上我的經驗多一點，就能保證拍攝的運行有效且高速，因為我們的資金拍不了那麼長的時間、請不起那麼多的演員。

片中的酒吧場景。

新京報：《合法伴侶》也曾因為疫情撤過檔，那對於現在這個檔期有信心嗎？

黃建新：本來電影計劃是去年3月就和大家見面，但是現在看來整整推遲了一年，對於製作者說無疑是一個沮喪的事情。其實我們2018年底就拍完，也需要大量的時間後期，2019年也做了很長一段時間的特效與配樂，這次電影的音樂製作非常難，因為它畢竟是有一定風格的喜劇片。沒想到都要上映的時候突然通知我們電影要整整推遲一年，去年底可以上映了，但賀歲檔、春節檔很多大片壓上來，這種體量的電影也很難，不過我們有信心，也希望能給觀眾帶來很不一樣的愛情喜劇。

新京報：你之前預料到今年春節檔會這麼「猛」嗎？

黃建新：挺好的，我們會發現原來我們對中國電影市場的估計還是不足的（笑），以往覺得很厲害了，但沒有想到還能更厲害。春節檔時我挺想去看《你好，李煥英》，居然都很難買到票，訂了很久才搶到票。除了一些（請我們去看的）首映，我們也應該貢獻票房，並且買票看電影跟參加首映看電影的感覺完全不一樣，有些首映是大部分人都是認識，並不算是一個純粹的觀影過程，而買票去看會讓創作者真正感受到觀眾對電影的反應。

導演黃建新與攝影指導曹鬱在《1921》拍攝片場討論交流。

新京報：今年接下來你又有兩部參與制作的主旋律影片要上映，疫情對這些電影製作有影響嗎？這次會讓大家看到怎樣的新「主旋律」？

黃建新：確實每天也很忙，很累，但給我們要做出優秀作品的時間畢竟是有限的，疫情對我們行業確實有很大的影響，就像《1921》（黃建新是聯合執導並參與編劇）或是《長津湖》（黃建新是編劇之一併且擔任總製片人）我們都試著去找國外的一些職業演員來參與表演，確實效果會真實很多，但因為疫情的原因現在有些也不得不作罷。但這兩部戲會給大家一種全新的感受與視角，會看到什麼是最真摯的主旋律，其實情懷很多時候是被動的，一定要真誠，才能打動人，所以這些電影更多會主打真摯的情感。

新京報記者周慧曉婉

編輯黃嘉齡校對陳荻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