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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波《黃金時代》臺灣獲獎,內地出版社:寫得很精彩我們不敢發

2021-03-19 15:08:39

1984年,王小波跟隨妻子李銀河,來到匹茲堡大學,在那裡他學的是小學英語對話。

一位名叫許倬雲的歷史教授遇見了他,並讀了《黃金時代》的初稿。他認為自己不應該把天賦浪費在無意義的牙牙學語上,而應該繼續創造。

此時,王小波是一個未經雕琢的璞玉,許倬雲決定在整個過程中指導他修改《黃金時代》。

許倬雲是歌手王力宏的舅公,曾任香港中文大學、夏威夷大學、匹茲堡大學教授,主攻歷史。許倬雲在中國古代歷史方面的研究成果特別卓著,在他看了王小波的《黃金時代》後,決定親自打琢這塊璞玉。

《黃金時代》被稱為最後一個傷痕文學,意思是最後一個可以傳世的作品。

在書中,王小波極其諷刺、嬉笑怒罵,但他討論了一個嚴重的人性問題。在這部作品中,主人公王二,盡力證明自己是「存在的」,而女主人公陳清揚,卻一直想證明自己是「清白的」。兩條主線的交織融合,極大的鍛鍊了作者的思維和寫作能力。

然而,在處理兩者交融的過程中,王小波初稿仍然是一個「膚淺的狂歡」,極其不成熟。

為了幫助王小波認識到文學和歷史的嚴肅性,許倬雲對他說:「你的文字寫得太鬆、太浪費,要煉字煉句,要乾乾淨淨。你對問題的思考應深入,在表達形式上要有節奏,要有歷史感和音律美。」

在匹茲堡大學2年,王小波在許倬雲的指導下完成了《黃金時代》的第二稿。

經過這次修改,王小波的寫作水平有了突飛猛進的提高,但他對自己的作品越來越不滿意,決定改學歷史。

1988年,王小波回國任教,在研究歷史的同時,出版了一本基於歷史研究的小說集,為再次修訂《黃金時代》奠定了基礎。

1990年,王小波終於完成了《黃金時代》的終稿,併發送給許倬雲,他從未忘記王小波和他的作品,並很快將這部作品推薦給臺灣《聯合報》增刊。

當時,《聯合報》副刊是臺灣學者聚集的地方,包括在副刊中獲獎的瓊瑤,三毛和席慕容,當時《聯合報》的主編是詩人瘂弦,也是席慕容的半個導師

在瘂弦的主持下,篩選出50部小說,《黃金時代》進入決賽。投票後《黃金時代》和另一部小說一起獲獎,大家一致認為:文字寫得最好的是《黃金時代》,具有明顯的卡夫卡特徵。

1991年,《黃金時代》由臺灣《聯合報》連載,後由臺灣聯經出版公司出版,1992年,香港繁榮出版社出版了包括《黃金時代》在內的三部小說集。

當時,中國很少有人注意到王小波和他的《黃金時代》。敏銳的劉心武通過報紙得知《黃金時代》獲獎的消息,並要求人們尋找這本書。

「傷痕文學」大師劉心武,讀完之後,不禁感慨:「王小波」的語言像磁鐵一樣吸引著我,一種閱讀的快感和驚喜在我的心裡跳動。這本書不是一般的好,太好了!"

哲學博士何懷宏也恰巧看了這部書,他更驚訝於王小波在處理「被誣陷打瞎隊長家的狗」,以及女隊醫陳清揚是不是「破鞋」這兩個問題上的辯證哲學。他說:「王小波證明了世界上存在著兩個體系 :一個來自存在本身,一個來自生存的必要。」

1993年,在這些著名作家的推薦下,哲學家和王小波朋友的推薦下, 《黃金時代》被送到一家出版社。讀這本書時,編輯們拍手稱讚:「《黃金時代》像雲南荒山老林裡一首高亢不屈的情歌,值得出版。」但主編以內容敏感為由拒絕發表。

後來,中山大學,文學教授艾曉明,去了中國戲劇出版社。被出版社僱用的陳瓊芝,對這本書非常樂觀,但領導拒絕出版。艾曉明很難過:「這部書是銀河送到我家的,那天小波喝醉了酒,所以她才瞞過去。」

因為這本書被許多出版社拒絕,王小波變得絕望,整日昏沉,逢酒必醉。

被丈夫弄得焦頭爛額的李銀河,不想看到他沉淪,就偷偷託朋友為《黃金時代》在國內出版到處奔波。

1997年4月11日,王小波在家中痛苦去世。據說,他在死前曾痛苦地大叫一聲,牆上、桌子上滿是咬痕。令人遺憾的是,他的妻子李銀河此時正在美國遊學,鄰居也沒有注意。就這樣,一顆鮮活的生命在黑夜中痛苦地離開了人世。

與此同時,十分欣賞王小波的丁東也正在為他到處奔走。他先後把這部書推薦給黃河出版社、十月雜誌社,得到回到都是:「小說寫得很精彩,但我們現在不敢發。」

有人說《黃金時代》是一本小黃書,王小波為什麼要在小說裡寫這麼多性呢?

因為性是最私密、最隱祕的,完全屬於個人幸福的一種自然衝動。其實,王想表達的不是性本身,而是通過對性的書寫,表達他對壓抑的時代的反抗和對想要控制人的環境的反抗。

在他眼裡,人性的毀滅無處不在。在一個惺惺作態的社會裡,其實每個人都想被釋放。越是被壓抑的窒息掙扎,越是控制不住私慾猖狂。

王小波利用王二的性慾釋放與發洩來表達個人對當時「禁慾主義」的不滿,同時也代表著精神的反抗與解錮,既有渴求對性慾束縛的掙脫,又有對「文革」歷史的現實批判。

對於作家,生前默默無聞,死後紅得發紫,這既是幸運也是悲哀吧!

我想你一定聽過那句話:「一輩子很長,要和有趣的人在一起。」這句話就是出自王小波之口。而他自己,也是對「一個有趣的靈魂」的真正闡釋。

高曉鬆說:「王小波在我心中,是神一般的存在,他是白話文作家中絕對的第一。」

魯豫說:「我真正讀到他的文字,應該是大學的中後期,一開始的感覺就是惱羞成怒,我早幹嘛去了!我氣急敗壞。」

王小波以其深邃的思想和飛揚的文采,為一地雞毛的中國文壇注入新的活力,就如投入死水中的石子,激起了很多人心裡的浪花!而我最佩服的是他的勇敢、大膽,他從不隨波逐流,敢於揭露社會流弊,活得簡單純粹,但又深刻而有內涵。

作家麥家說,如果讓王小波多活10年,他也許會和魯迅齊名。

世事煩惱多,如果你想在這喧囂的塵世間,尋得一絲清淨,不如追著王小波那有趣的靈魂,去書海中尋找那讓我們焦灼不已的人生選擇、職業迷茫、愛情甘苦等難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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