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tel 收購 VMware ？

作者：Timothy Prickett Morgan是IT外媒The Next Platform的聯合編輯兼聯合創始人。

Michael Dell是不是想成為英特爾的最大股東？也許吧，僅僅是也許。一旦VMware被拆分給戴爾公司的股東，Dell個人成為VMware的最大股東，持有約42%的股份，到時可能會出現頗有意思的走向。如果你願意，不妨設想一下：英特爾資料中心事業部前負責人Pat Gelsinger不僅想搞物理CPU和物理交換機ASIC，還想搞虛擬CPU和虛擬網路ASIC。前不久他還是VMware的掌舵人，如今是英特爾的現任CEO。

Intel 前 CEO Bob Swan（左），現 CEO Pat Gelsinger（右）

事實上，設想一下：英特爾認定要從華爾街收購VMware，以打造物理和虛擬兩大產品線並舉的巨無霸。

這就是The Next Platform的一位大膽讀者向其提出的設想，他表示應該對該想法進行一番博弈論模擬。說真的，為什麼不想一想英特爾會收購VMware呢？

在過去的十五年間，沒有什麼技術像VMware的ESX Server、GSX Server和ESXi虛擬機器管理程式那樣減少了X86伺服器處理器的銷售額，VMware的這些產品就在大衰退前夕進入市場（大衰退從2007年末開始，一直持續到2010年初前後，至少在IT行業是這樣）。早在那時，在單單一臺物理伺服器上運行的VMware虛擬機器管理程式可以將多個完整伺服器環境塞入到虛擬機器上，從而將利用率提高數倍，這使許多公司在非常時期可以避免購買一大批伺服器，當時經濟確實一團糟，IT工作負載瘋狂地變化，且迅速擴展。這段非常時期，加上「Nehalem」至強E5500處理器（英特爾終於出品了一款優秀的X86伺服器晶片）也在2009年推出，英特爾此後走上了稱霸企業資料中心的道路，近幾年一直呈走高之勢，直到資料中心領域AMD的重新出現和Arm的強勢崛起才對其霸主地位構成了挑戰。

不妨暫且聊一聊分拆。按照提案，VMware將向VMware股東分配115億美元至120億美元的現金股息，戴爾科技公司是最大的股東，持有81%的股份。其餘股份由EMC出售給公眾，在我們看來這嚴格上來講是非法的。原因何在？因為EMC在2004年收購VMware時，EMC股東已經擁有VMware的全部股份，將VMware最初15%的股份單獨出售給華爾街應該是非法的，這些年來這部分股份已增加到了19%。分拆後，戴爾公司獲得約120億美元的收益，其中97億美元歸屬戴爾科技公司。作為交換，戴爾股東和現有的VMware股東將共同控制VMware，這是一家已經在華爾街單獨交易的獨立公司。

這項工作完成後，Michael Dell本人將控制VMware 42%的股份，而他的長期金主、私募股權公司Silver Lake Partners將控制11%的股份。這意味著，只要Silver Lake站在Michael Dell這邊，實際運作VMware的是Michael Dell，而不是長期擔任VMware高管的Raghu Raghuram，他剛剛被任命為CEO，接替Gelsinger。Dell個人可能很樂意讓Raghuram實際運作VMware，就像之前他很樂意讓Gelsinger來運作VMware。不過別搞錯了誰是掌控者。

DELL CEO Michael Dell

VMware CEO Raghu Raghuram

現在，如果Michael Dell真的想加大投入力度，深入這家轉型期公司的一線，並可能幫助戴爾公司，他可能會與Gelsinger接觸，建議英特爾接管VMware。鑑於英偉達斥資400億美元（主要以股票的形式）收購Arm Holdings，AMD斥資350億美元（主要以股票的形式）收購賽靈思，我們認為英特爾可能有辦法主要以股票的形式收購VMware，不會動用大量現金來收購，因為擴大英特爾代工廠服務業務，在先進半導體制造領域叫板臺積電和三星電子需要大量現金，這也是Gelsinger提出的計劃，不僅僅著眼於為客戶端和伺服器製造更好的晶片。

本文發稿時，英特爾的市值高達2214億美元，在華爾街發行了逾40億股股票。第一季度結束時，英特爾過去十二個月的收入為777億美元，營業利潤為203億美元，淨收益為187億美元。至於英特爾的資產負債表，重要的幾項是52億美元的現金、24億美元的短期資產以及148億美元的交易資產，這些資產可根據需要來變現。英特爾另外的54億美元股權投資和14億美元的其他投資同樣可根據需要來變現。這些加起來多達292億美元。英特爾已承諾將斥資200億美元用於代工廠擴建，並不再提及股票回購，此外它繼續每季度實現創收逾45億美元。因此，它手握大把現金，因為只要IT市場在擴大，收入就源源不斷。

如今VMware市值達680億美元，這將使收購成本變得非常高昂，比Michael Dell當初完成EMC-VMware交易（IT行業歷史上最大手筆的收購）還要高昂。

英特爾將不得不大幅稀釋其股票，以支付收購VMware的大部分成本，但好訊息是，出現另一個買家的可能性很小。不過很顯然，要控制VMware，就需要徵得Michael Dell和Silver Lake的同意，因為他們共同持有超過51%的股份。

在過去的十二個月（一直持續到2020年10月），VMware的收入為121億美元，營業利潤為17億美元，淨收益為16億美元。眼下，它是一個穩步發展的遺留系統軟體平臺，在全球企業資料中心有300000多個客戶。2013年，全球ESXi虛擬機器管理程式上共有3600萬個虛擬機器訪客。我們在2018年估計，虛擬訪客數量幾乎翻了一番，達到6000萬。如今可能比較接近9000萬訪客。VMware已有很長時間沒有報告vSAN虛擬儲存和NSX虛擬網路使用者群的數量，但是如今vSAN的客戶數量在30000左右，NSX的客戶數量在10000左右。這樣的客戶群相當龐大，即使只是VMware ESXi客戶群的一小部分。

如上圖所示，VMware只剩下不足40億美元的現金，因為它已經向股東派發了鉅額股息。被收購公司的現金始終是要考慮的一方面；在這種情況下，它對收購價沒有太大的改變。

VMware業務將徑直進入英特爾的資料中心事業部，如果許多超大規模業者（hyperscaler）開始設計晶片，並生產專供自己使用的晶片——就像如今AWS不光自行設計AI訓練和推理晶片，還自行設計CPU和DPU晶片那樣，這一點就顯得尤為重要。而在任何一個季度，超大規模業者為英特爾的CPU銷售額貢獻了35%至40%左右的比重。總得由什麼來補這個收入和利潤缺口，我們認為這個缺口會加大，而格外關注企業客戶是明智的舉措，因為企業客戶絕對會往遺留平臺投入巨資，那樣沒必要改變平臺。企業喜歡非常緩慢地改進，幾十年間如一日，直到再也無法忍受舊技術。然後，它們試圖丟棄舊技術——很多時候，它們仍無法丟棄。IT不是它們所擅長的，但無疑是超大規模業者和雲構建商所擅長的。

在過去的十二個月，英特爾資料中心事業部的銷售額為247億美元，營業利潤為84億美元，營業利潤在下降，隨著AMD在伺服器市場激烈競爭，Arm社群（以Ampere Computing以及像AWS那樣自行製造Arm伺服器晶片的其他公司為代表）不斷搶佔英特爾的地盤，營業利潤會繼續下降。實際上，VMware的營業利潤在增長，並向英特爾資料中心事業部利潤的增長方向靠攏，因此2022年左右兩者相結合不會對任何一家公司造成傷害。而且，在英特爾以90億美元的價格將NAND快閃記憶體業務出售給SK海力士之後，資料中心事業部和VMware的合併將造就比英特爾的客戶端業務更龐大的資料中心業務。

我們認為這對於尋求勝果的Gelsinger來說可能很重要，還有誰比他更瞭解VMware？還有誰比他更瞭解VMware面臨的競爭問題或可以利用的遺留平臺的魅力？

問題是，Michael Dell是否深知這一點？他是否想成為英特爾的最大股東，但作為討價還價的一部分，失去在VMware所持的控股權？僅僅為了在不溢價的情況下支付VMware的收購價，英特爾就得發行12億股股票，這可是大數目。溢價可能只好來自現金，Michael Dell可能會將其中的42%落入自己的腰包。但是他在英特爾中所持的股份將只有10%左右（除非他私下已經擁有大量的英特爾股）。

英特爾當然可以利用VMware更有力地攻佔虛擬儲存和虛擬網路領域，並且開發出對企業友好的DPU產品。

考慮到棋盤上的所有棋子，一旦VMware分拆出去、英特爾就收購它是個有意思的想法，而不是我們聽過的最愚蠢的想法。就我們所知，這是正在醞釀中的計劃。即便不是，也可以打賭Dell和Gelsinger眼下在考慮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