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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黑吃黑》影評::罪惡依舊,但正義從未離開

黑吃黑影評
冷雨夜,要發霉?燒燒腦暖和暖和,來一場頭腦風暴,觀看一部《黑吃黑》,原來正義從未離開。正義只是偶爾不願意暴露在陽光之下,卻依然需要時不時拿出來曬曬太陽,哪怕正義有時看起來也相當猙獰而可怖,卻依然不可或缺在雨天與晴天之間遊走穿行。

花甲之年的布魯斯-威利斯又來了,作為被《虎膽龍威》系列圈粉多年的鐵粉,想要再一次目睹老布一展身手,自然而然我的初衷泡湯了。不過《黑吃黑》並不令人失望,反而相當為之驚豔,它不僅僅是一部單純意義的警匪動作片,更是一部步步玄機反轉反轉再反轉的燒腦片,而層層抽絲剝繭追查真相的推理無疑才是最抓人眼球與思維所在。

當雨天籠罩城市,當肅殺音樂響起,當鐵面匪徒雷霆之勢洗劫銀行,並冷血無情誅殺絕對服從銀行經理,罪惡自此瀰漫四散……並不出奇的開篇將《黑吃黑》的故事流淌開來,乾脆利落的打劫方式卻還是令人眼前一亮。氣急敗壞的主管警探蒙哥馬利,思維敏捷的菜鳥探員威爾斯,一身痞氣的流氓警察米姆斯,以及冷峻陰鷙的銀行總裁休伯特等,形象鮮明的人物逐一登場,也將多線敘事的紛繁線索一一灑落。

第一個線索很快被所有人Get到,那個屬於「死人」的指紋,那個早已在叛變案中伏法的TJ-傑克遜,他的指紋為何出現在案發現場?別著急,被輕鬆抓捕的詹姆斯-傑克遜作為指紋者的親弟弟,小混混毒販自然不會是幕後黑手,他只是一個幌子。

只是幌子是煙霧彈還是偽裝者,《黑吃黑》的編劇無疑有點小壞,在之後的劇情延展,詹姆斯-傑克遜數次被米姆斯刻意提及,甚至是藉機曲解潑汙水,想要攪亂偵破的進程與方向。奈何,小毒販終歸未能逆襲成大BOSS,為兄報仇的梗也實在是太陳舊,更加與氣質不符,更多是編劇布下的迷局。

那麼反轉會出現在哪個路口?一臉冷酷的休伯特是頭號人選,布魯斯-威利斯更是將其「黑吃黑」的本性極為形象勾勒出來。在分行被打劫後的雨天,對著一眾客戶金主休伯特信口了一段不著四六言論,「在這窗戶外有一隻褐蛛,這隻蜘蛛爬了13層樓還沒摔下去,它為什麼要爬這麼高?它要盡力爬到樓頂嗎?……只有目光短淺的人才認為存在頂部,而我們會不停地向上爬,就像外面這隻蜘蛛一樣,我會吃掉所有妨礙我們的昆蟲。」

休伯特就是「黑吃黑」?弱肉強食適者生存。一切的罪證開始向休伯特聚攏,但哪有自己策劃打劫自家銀行道理,他想要遮掩何種罪惡嗎?再一次被洗劫的分行保險櫃,休伯特與議員庫克的勾當紙包住火,銀行總裁在黑暗處的不可告人勾當一點點呈現出來,但他想要包住的到底是什麼?

然而,任性的《黑吃黑》編劇再度插入一條支線,流氓警察米姆斯的貪腐以及其妻化療需要的高昂醫藥費,似乎他才有可能成為銀行劫匪的策劃者,畢竟本著誰最得利誰最可能是真兇原則,這才是反轉?不不不,不要被編劇給騙了,休伯特的黑暗總裁陰謀還未敗露,蒙哥馬利愛妻的慘死還未昭雪,劫匪向教會捐款的目的還未明了,還有太多陰謀等待水落石出。

真相永遠咫尺之遙,但戳破一層窗戶紙一切迎刃而解,米姆斯的以死救贖,休伯特的跑路躲避,他們只是真相之前的砲灰,卻並非是罪惡的砲灰。原來撥開迷霧,他才是那個大BOSS,他才是那個狡詐者,他才是那個復仇者,他本是罪惡的一個環節,他卻又回來重新編織新的罪惡,哪怕他認為這是屬於他追尋正義的方式。原諒筆者在此賣個關子,偵破推理最大的魅力就在答案揭曉剎那,而劇情敘事層面上的大BOSS還是留待觀影者自行見證,並且戳穿一切陰謀底下最深的「原罪」。

毋庸置疑,當《黑吃黑》用密集的信息不斷轟炸觀眾,當層層邏輯不斷反轉燃燒腦細胞,似乎距離最終的答案越來越近,又似乎被劇情帶著如墜迷霧徘徊。每一個進程的推進都邏輯嚴謹嚴絲合縫,需要觀影者認真對待細細品味,畢竟缺少任何一個細節推理就很難形成一個合理閉環。

只是回想這連綿雨天的一幕幕罪惡,雨天確實不適合做很多事情,但依然會有太多事情發生,並且隱藏於雨聲中宣洩屬於非道德的罪惡,那麼誰堪拯救道德淪喪下的正義?正義需要一顆勇敢的心,以及堅持不懈的韌勁,然而執行它的過程呢?往往被忽視,也往往存在非正義因素,那麼以非正義手段達成正義結果,這還是正義嗎?

當片尾蒙哥馬利放下他屬於警察的程序正義,在墨西哥的陽光照耀下用餐刀結果休伯特的罪惡人生,這一刻原來他也是「黑吃黑」,他用自身的方式掠奪罪惡帶來屬於他認為的正義。蒙哥馬利的以暴制暴,又何嘗不是打劫者的以暴制暴,或許正如正義之神一手提著天平,用它衡量法,另一手提著劍,用它維護法,劍如果不帶著天平,就是赤裸裸的暴力,天平如果不帶著劍,就意味著軟弱無力。

生活於法治世界的我們都明白,結果正義與程序正義一樣重要,只是程序正義能夠帶來必然的結果正義嗎?未必。於是乎,當正義無法被伸張,當罪惡依然逍遙法為,《黑吃黑》告訴我們不要拘泥於直線打擊,曲線救國同樣是一種變通方式,用黑吃黑的方式行使正義終究會將惡之花殺死。只是並非所有人都有資格成為「黑吃黑」,也並非所有人都應該成為「黑吃黑」,正義依然會是一道雨過天晴後的難題。

(文/醉臥浮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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