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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神力女超人1984》影評:我哭成一條傻狗。

神力女超人1984影評

戴安娜帶飛行員小男朋友去看這一時代的航天博物館的時候我直接哭出來了。你看,在你身後的時代,人類真的探索到了更美麗更壯闊的天空。我曾向群星失去了你,但依舊記得你著迷的群星。除了太空、石油、通訊、機遇、科技、冷戰等背景之外,其實這部電影並沒有非常強調「80年代」的元素,看起來「WW84」只是一個時間標誌,標誌著她在這一年份的經歷與故事,就像是「A1盾」「A4盾」這樣的時間區分。或許是為了避免「WW2」(Wonder Woman 2)這樣敏感的縮寫?反若是把副標題改成「神奇女俠2:真言套索」,倒似乎更能切合這一電影的中心。一些影評對電影主旨搖擺的誤解和批評,大概也是現成的「不可譯」現象的範本——the Truth Lasso, 一般被譯為「真言套索」,但顯然這是一個窄化的譯法,因為「Truth」在影片中同時指代了永恆不變之「真理」力量和客觀理性的「事實」世界。掩藏的謊言與「真理」的對立,虛妄的願望與「事實」的矛盾,這兩個主旨在影片中地位並非如一些影評所說地在「打架」,在「想要一把抓卻顧此失彼」,而是統一於這一「Truth」的概念,倘若留心聽英文台詞而非受中譯字幕「真理」與「事實」兩種表達的干擾,便能看清Truth Lasso想要讓人看到的「真相」。影片中已經傳達得很清楚了——許願本身並不是錯誤之事,它也不是「Truth」的對立面 而是看清被「謊言」遮蔽的願望背後的代價所在,仍執意沉迷於願望帶來的虛妄與傲慢中,緊緊抓著自己這一願望本身不放,放縱自己與「事實」世界隔離開來,「看不見」自己究竟失去了什麼,才是「Truth」的對立面,也是影片的主旨。正因如此放棄願望的流程在影片中才會被設計得如此簡單,才會在乍一看下表現出「一句話就能拯救世界」的情節。願望本身是沒有錯的,芭芭拉想成為戴安娜那樣強壯美麗的人,甚至可以算得上一個好願望。過分關注於黃水晶本身的機制,捨本逐末地去鑽這一許願機的漏洞,反而正是可能會被黃水晶利用的心理表現。 被黃水晶蠱惑的人看不見願望的代價,芭芭拉也看不見戴安娜高挑挺拔的雙肩上究竟曾接受過時光長河怎樣的洗礪。雖然願望是「說出來」的,但是「真言套索」的「真言」功能在WW84裡卻幾乎沒有得到體現,它這次發揮的重要功用,則是讓人「看見」。或許是常年與「Truth」相伴,又或許單純是她容顏永駐,活得長久,她看到的東西比芭芭拉多得多。她笑著說出「I envy you」的時候,恐怕並非只是漂亮客套的安慰話。但芭芭拉並沒有她的視角和經歷。黃水晶治好了她的近視,讓她變得光彩照人,但她看到的東西卻更少了。她看不到戴安娜的悲憫與獨立。若是把WW84與悲劇作比,她和賭上生命的反派男主的"hamartia",或者說「tragic flaw」都落在典型的悲劇範式裡——blind and hubris。 曾在不知道是canon漫畫還是同人小說裡讀到過關於那支錶的描寫,時間久遠,記憶模糊,但大致內容似乎如下: 芭芭拉突然注意到戴安娜纖細手腕上戴著的一隻老式手錶。它笨重而古舊,看上去與她時尚幹練的穿搭格格不入。 「你的表似乎看不了時間了,」半是出於好奇,她用下巴點了點戴安娜手上的表,「要修修嗎?」 「不。」戴安娜笑著說。 芭芭拉恍然大悟。「是裝飾錶吧,對不對?原來這才是當下點時尚潮流……」 手錶當然是用來看時間的。戴安娜心想。只是不是現在的時間。 她透過漫漫歷史長河,回望向帶她認識人類世界的那個飛行員。那時候照片還是黑白,人們第一次在戰場上見到坦克的砲管。於是神變成了人,因為她愛上了史蒂夫,所以她愛整個人類社會。有時候她會想,戴安娜,你是不是在人類世界留得太久了?一戰、二戰、冷戰,人類進入太空,登上月球……你還要注視他們多久?史蒂夫到底是有多好,才能讓你對整個人類世界都起了留戀? 同樣在影片裡,只有史蒂夫的存在提醒了我們繩子還能讓人「say the truth」。其他時候它都被戴安娜用來當做武器使用,或者是在用繩子讓人「see the truth」的新功能。史蒂夫是獨一無二的。人們皆只認識作為神明拯救世人的神奇女俠,卻只有史蒂夫了解戴安娜作為神和作為人的一切。戴安娜獨自行動已久,但他們的配合依舊流暢完美,就好似他們不曾分別大半個世紀之久,更不曾經歷過生死永隔。這也讓後續戴安娜必須告別史蒂夫的劇情更加痛苦了。 世人的願望多多益善,但戴安娜的願望只有一個。和另一位同樣難以衰老、也親眼痛失白月光戰友的「過時之人」超英以及戰爭英雄,美國隊長史蒂夫?羅傑斯不同,神奇女俠戴安娜原本並不屬於人類世界。世界還是愛人的抉擇,原本並不應該由她來做出。天堂島一定會有姐妹勸她放任人類世界自生自滅,而她甚至可以幫忙許願讓史蒂夫同樣容顏永駐。(相反的是就連冬兵都想讓美國隊長放棄自己的時候,這位史蒂夫堅持了自己內心的正義。不同的境遇,相似的parallel。)但戴安娜不願意。她太了解她的史蒂夫了,她愛世界的一部分原因也是帶著他的那份一起去愛。「人們看到的第一片海洋是藍的,便會下意識認為世界上的海都是藍色;她第一個認識的人類美好正直,她便對整個人類群體都懷有善意的好奇。」在WW1史蒂夫帶戴安娜認識人類的世界,整個世界或許都只是她的代餐。而在WW84戴安娜已經能為史蒂夫做出相同的流程了。所以她知道在這樣的抉擇面前真正讓史蒂夫活下去的辦法不是留住他的意識或者生命,而是帶著他的那一份繼續活下去,去愛生活本身。她對飛行掌握也是一樣的。或許戴安娜一開始「不能」飛行只是因為她「不願意」進入天空。史蒂夫從天而降進入她的生活,她也同樣想著天空失去了史蒂夫。對海洋包圍的天堂島上的她來說,天空似乎是她不能掌握的地方,那是史蒂夫的領域,也是她的心結。但是再次對史蒂夫告別的時候,他的安撫解開了她的心結,他作為飛行員的一部分同樣落在了她的身上,「……只是借助風和氣流」,她獲得了飛行的自由。 關於飛行。雖然用隱形飛機穿過放煙花雲層不符合飛行員守則,但是究極浪漫!我直接昏迷!就當是隱形飛機有神力加持對這些干擾不要緊吧! 關於芭芭拉的「黑化」。從博士到豹女的第一步,導演安排她對著鏡子緊張兮兮地脫下長裙穿上白色緊身九分褲和亮粉色的包臀裙。 這個場景太絕了!但凡是切實經歷過穿衣焦慮的人(比如我)都能對這個場景或多或少感到「代入感太強了,已經開始緊張了」。有一說一我連她這改變的第一步都不敢穿,甚至我的長裙比她原本的還要長……拋開女性向穿衣焦慮的經驗來看,服飾本身在文學中的象徵意義本身也是一個經典的手法。服飾的變化往往與身份的變化、遺產的繼承、人物的心境密切相關。帕特洛克羅斯穿上阿喀琉斯的鎧甲,阿喀琉斯接受母親給予的新盔和盾牌;《花園茶會》中蘿拉戴上母親的陽帽,男孩低頭,發現自己沒有像朋友那樣被抓走的原因竟是腳上的阿迪達斯鞋。我們很容易看出神奇女俠穿戴上閃閃發亮的金色鎧甲是人物重生的象徵,那麼,緊身褲、包臀裙、高跟鞋和金屬大框眼鏡也正是如此。揉揉芭芭拉的豹子尾巴。 芭芭拉的代入感也還體現在戀愛焦慮裡。我想她一直在談戀愛和我一直都沒談成戀愛是一樣的吧,又緊張又害怕,一半被自己,一半被世俗,該死地困住,難過力量帶給她的是「豹子」的速度和「自由」。 另外,影片中繩索從「說出真言」到「讓人看見真相」的轉變,是不是也在暗示著隨著科技發展,媒介的變化讓人們從廣播的聽覺時代走進了電視媒體的視覺時代?大反派的初出場就是讓觀眾在電視節目上看到的他的臉,同時他為佔據電視宣傳的時間不惜誘導另一位在電視上布道的傳教士「許下願望」。戴安娜呢?她婉拒了反派先生為免費她家安裝電視的offer,家裡還擺著一戰時期的黑白相片。好一個老古板!如果"Truth"不可譯的雙重含義還包括了這一層,那麼的確是導演和編劇非常有心了,主打80年代的特點也誠不我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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