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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青春未知數》影評:校園愛情,終於脫俗了

青春未知數影評

如果讓你來描述愛情,你會怎樣遣詞造句,或者想到誰的話?

導演伍思薇時隔16年回歸力作——《The Half of It》,一段校園三角愛情故事。前段豆瓣詞條顯示翻譯為校園情聖,似乎顯得粗俗,最近又修改為青春未知數,但可能都並未傳達清楚。

影片開始提出了柏拉圖所認為的靈魂伴侶理論,也是理解片名的關鍵點。柏拉圖在《會飲篇》中記述了的阿里斯托芬的理論觀點。

認為人類本來長著四條腿、四隻胳膊以及一個有著兩張臉的頭顱,但宙斯害怕人類的力量,因此把人分成了兩半,迫使他們窮盡生命來尋找自己的另一半,以使自己達到完滿。

可想而知,這是一部講述尋找靈魂伴侶的故事,或者說是自己達到完滿的故事,有愛情、有自我、有成長,有人生。

接著提及了薩特的「他人即地獄」、加繆對人生虛無的觀點最後至王爾德的「在愛情裡人總以自欺開始……以欺人告終。這就是這個世界所謂的浪漫吧。」

柏林蒼穹下 (1987)

影片也提到多個經典愛情片,《柏林蒼穹下》的片段,天使為了愛情而來到人間幻化成人。

以及《卡薩布蘭卡》男主幫助反納粹人士維克多逃亡美國,也是他愛的人伊爾莎的丈夫,送走兩人後他聲稱:「偉大的友誼由此開始」,在國家大義面前成了一種犧牲式的愛情。

《卡薩布蘭卡》(1942)

同時也呈現了《聖經》中所定義的愛,是恆久忍耐又有恩慈。複雜而多樣的觀點,像極年少不懂人生靠書籍電影感受人生愛情的樣子。

而性格內向、少言寡語、成績全A的華裔高中女生Ellie(Leah Lewis飾),一個小書蟲則說「如果我知道愛是什麼,我會引用自己的話。」

故事開始於她受雇為一個不善言辭的運動員男孩Paul(Daniel Diemer飾),幫助他撰寫情書以此獲得校園裡受歡迎的女生Aster(Alexxis Lemire飾)的好感。

她引用了《柏林蒼穹下》裡天使的話語。渴望愛意激起我心底的漣漪,那會讓我意亂情迷,良久體驗不到快樂,渴望被愛,渴望去愛。

看到這裡,很容易讓人放棄觀影,因為五花八門的引用常常是爛片的標誌。但因為是伍思薇導演的作品總還是讓人有耐心。

但細細看到最後你才能發現,影片前半部分的過度引用,就像我們的青春和人生,就是看了太多別人的話,聽了太多別人的故事,以至於忘記了自己,忘記自己的想法。

卻被Aster識破,慢慢的Ellie發覺她們兩個有太多相似之處,她更加喜歡Aster,Ellie與Aster兩個人都喜歡《長日將盡》,她們彼此懂得對方,喜歡讀書、熱愛藝術、關注公共議題。

但Aster為了合群,則鮮少談起這些。她們在一起常常只討論男孩子,而和Ellie一起時才第一次不用談及這些無聊的事情。

而Aster給Ellie關於愛的靈感,愛,混亂又複雜,可怕又自私,還要足夠大膽。(Love is messy and horrible and selfish...and bold.)而Paul卻開始被Ellie吸引,在夜晚,他在樓下望著Ellie家的窗戶。

影片中最為表現Ellie與Aster心意相通的部分,便是二人的隔空塗鴉。她們都覺得中規中矩的畫注定難成偉大,唯有那大膽的一筆,要麼生要麼死。

而任何美好的事物一定是最終毀滅,這似乎也象徵了愛情的難忘因毀滅。

看完後不得不說是驚豔的。校園愛情,終於不用變美、逆襲、墮胎、不談錢只是單純地講何為愛,一股校園愛情清風。

而導演相較於16年前的處女作《面子》在視聽表現的青澀,這部新作可謂是精益求精,導演成長了非常多。

《面子》(2004)

個人尤為喜歡在教堂的片段,五個鏡頭,四組近景外加一個長鏡頭,將三人的關係、情感表現的淋漓盡致。在近景的作用下,讓人有一種二人以心意相通的錯覺。

而最後一個變焦鏡頭才知Aster仍以為是男孩Paul,鏡頭開始運動至一個遠景,Ellie失落的在教堂上部的空間,孤獨而又失望。被鏡頭玩弄了情感,期待而歸失落,作為觀眾只能對導演的影像呈現既愛又恨。

主題上,這是一部LGBT故事,但是打破了常規敘事,出櫃總是難題,家庭總是衝撞,要麼無奈要麼勇敢。

而《The Half of It》卻是真正聚焦在愛情本質——自我的完滿,政治正確的影片容易為了呈現矛盾反而老生常談,講不好感情,也少有詩意。

而這部新片,講得很細膩且富有詩意。這份詩意就如影片中兩人在森林裡泡溫泉看到的飛鳥,就像兩個女孩子驅車前往溫泉路上奔跑著的小鹿。

而愛情,是遇見彼此便完滿,是否在一起並不比兩個人選擇自己想要的人生來得重要。

Aster選擇了藝術,而Ellie也選了自己喜歡的學校。在這裡,男孩子對美好外貌的喜愛可以解讀為一種不成熟的歡喜,而看到內心後生發的愛則是Paul在本片的成長。

男孩子在喜歡的人身上學習細膩、溫柔以及理解,最後結尾,Paul追著車,而Ellie也哭了起來。兩個人之間的情誼,必然是愛。Ellie幫助Paul寫他美食推薦信,而Paul則像另外一個家庭成員一般融入了原本只有父女二人的孤單落寞之中。

而何為愛情?

早在影片的後半部分就給出了解釋,兩人在泡溫泉的畫面,正如開篇提到的柏拉圖所說的,遇到愛情後才成為有著兩張臉的完滿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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