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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女人碎片》影評::不要讓悲傷的河流淹沒自我

女人碎片影評

2020年9月威尼斯國際電影節上,《女人碎片》贏得普遍讚揚,頒獎禮上凡妮莎柯比因此封后。四個月後網飛終於讓全球翹首以待的觀眾一識影片的真面目。

影片出片名前的二十多分鐘的長鏡頭一下子抓住了觀眾的眼球,鏡頭如同一位誤闖入主人公家庭的觀眾一眼不眨的目睹了眼前的這場驚慌失措。

瑪莎和肖恩決定在家裡迎來他們家庭的第三位成員,然而他們預約的助產士在忙其他人生產,來的是個陌生的。臨時換人,不安的情緒縈繞著他們,也通過鏡頭傳遞給了觀眾。隨著生產繼續,不安在繼續,最終悲劇果然發生了。

影片實際上就是圍繞著痛失愛女的這個家庭講述了關於家庭、悲傷、尊嚴的故事。

故事的女主人公就是凡妮莎柯比扮演的瑪莎,出身豪門,事業有成。失去懷胎十月的愛女使她陷入悲傷。

然而在悲傷之中的她依然盡職的完成著社會賦予她的其他身份,在職場依然是一個嚴厲的女上司,在豪門的家庭裡,依然是一個獨立自尊的女兒。

她並不覺得需要通過這件悲傷的事獲得他人的同情、憐憫。她對他人特別是陌生人的出於同情的安慰禮貌的,同時又略顯冷談的接受。

在影片最後那場法庭戲中,人們都把嬰兒的死亡追責於那位陌生的助產士。瑪莎冷靜的說出事情的真相,那位助產士無責,並對那個陌生的女人在自己最困難的時候給予的幫助給予了感謝,哪怕最終沒有阻止悲劇的發生。

不以自己的悲傷去傷害無辜的人,不以自己的悲傷而忘卻對他人的感恩,不以自己的悲傷而在他人的憐憫、同情中迷失自我,瑪莎活出一個人最需要堅守的尊嚴和高貴。

影片的男主人公肖恩是以瑪莎的反面形象出現的。面對失去女兒的悲痛他無法自拔。已然戒了的煙又復抽了。醺酒、出軌,怨天尤人,念念不忘要將陌生的助產士送進監獄。面對瑪莎的冷靜,他倍感憤怒,無法理解。

影片創作者在這裡並不是簡單的讓肖恩成為一個喪失自我的人,而是從深層次刨析了這個人物。

在影片開始,肖恩以一個體力勞動者的形象出現在一個髒亂的大橋施工現場。我們可以看到這組鏡頭冷色調的陰暗和後面電影家庭畫面暖色調的明亮有著明顯的不同。

實際上在電影裡面肖恩是一個娶到豪門女的普通工人,他對這個家庭一直有著自卑的情緒在裡面,開場的部分瑪莎的母親給他們買了一輛汽車,肖恩一邊走向汽車一邊嘀咕著是丈母娘看他無能怕他買不起汽車。

在失去女兒後,他的痛苦反應未必就完全是對女兒的感情使然,裡面應該有很大部分原因是他把女兒視作他在這個家庭存在的象徵,他對失去女兒的悲痛中有對自己在這個家庭失去存在感的悲痛。

在瑪莎處理掉嬰兒用品時,肖恩幾乎是聲嘶力竭的憤怒了,因為他覺得這是在抹去他對這個家庭所做的貢獻的痕跡。而對無辜的女助產士窮凶極惡的追殺,更是他覺得必需要有人為他的這個慘痛的經歷付出代價。

他的這種色厲內荏的強大,瑪莎家人自然一眼看穿了他虛有其表,最後被厲害的丈母娘一張支票打發回了老家。

當然在這裡並不是說體力勞動者配不上豪門,或者說宣揚門當戶對的婚姻觀念。只是想說當家庭中的雙方在物質財富創造能力不平衡時,該尋求精神層面的平等。

在精神層面每個人都應該有自我追求的尊嚴和高貴。而這種尊嚴和高貴不來源於別人的施捨,也不來源於別人的憐憫,而是來自於個人對社會、家庭、別人價值的實現,來自於自我對正直行為的追求和堅持。

影片通過對瑪莎和肖恩的比較,表現了在巨大的傷痛面前該如何體現對社會、家庭、愛人的價值,該如何保持個人的尊嚴和自我。

這部影片是匈牙利導演凱內爾穆德盧佐的第一部英語電影。凱內爾穆德盧佐我個人覺得是被中國觀眾嚴重低估的一位導演,此前作品在豆瓣上一部剛過7分,其餘作品都在7分以下。

凱內爾穆德盧佐是從洛加諾出來的導演,五次入圍戛納,三次主競賽,二次一種關注,得過一次一種關注大獎。《女人碎片》是他第一部到威尼斯的電影。

實際上我個人覺得他是屬於奧斯卡的導演,對大場面的精準掌控和影片劇情化的處理顯得更奧斯卡,從這點上說,本片是他第一部英語電影,第一部不去戛納去威尼斯的電影,應該是他對職業新嘗試的開始。

《女人碎片》是一部劇情化的電影,凡妮莎柯比的表演可圈可點,她為表演不僅在臉上,還在手上,在脖子上,在一切呈現在觀眾眼前的肌肉上。

但影片缺點也有,結尾倉促、生硬,肖恩就此消失了。裡面蘋果、種子等的隱喻象徵有點無聊,更多像是導演的自嗨。

但總的來說,凱內爾穆德盧佐在走向工業化的電影時,保持著個人對社會的觀察、思考,還是值得肯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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