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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遊牧人生》影評:生活在樹上

遊牧人生影評

《遊牧人生》的前半段的基調是壓抑、淒涼的。「馬力克」式鏡頭的曠野與亞馬遜工廠的鋼鐵森林形成的對沖總壓得我喘不過氣來;篝火邊,在路上的老人們全部都是受過傷的靈魂。特別是,Fern總是在經歷告別。和老朋友,與新朋友,甚至和生命。

人生如逆旅,各自是行人!傷與悲比曠野和沙漠上的岩石更加粗礪和淒涼,配合著意大利當代古典主義的音樂,寒意和絕望彷彿是沁入骨子裡的。

然而,《遊牧人生》的後半段又是治癒的。「在路上」曾經是無數年輕人熱淚盈眶、放浪形骸的夢想,但是「在路上」是需要勇氣與決心,擁有非比尋常的對自由的信仰。而經歷了「失去」之後仍然選擇上路,選擇追求自我,才是一種「超我」的淬煉與徹悟。敢於斷捨離的人,永遠是生活的勇士。這也解釋了為何Fren可以對著流浪漢背莎士比亞的十四行詩,在破舊的房車中吹長笛。

關於存在與死亡;關於自我與他者;關於現實與自由;關於工業社會與復得返自然……現代社會中所有的矛盾與對沖,生活中多數的哲思都被趙婷概括了下來,由此而來的就是一種如潮水般席捲的震撼。

突然想到了去年那篇浙江的高考滿分作文《生活在樹上》,不得不承認,這篇工業機器生產出來的文章竟然也參透了現代社會最深層次的哲思。

既然家庭與社會傳統的期望都已經開始隨著經濟發展失去借鑑意義,那麼目光就應該放眼天空,生活就應該去樹上——依賴大地,卻又能離天空更近一些。

《遊牧人生》在頒獎季大獲全勝,只能說它來的太適時了。後疫情時代,人們經歷了太多突然的失去與別離,太多「房屋」與土地的崩裂瓦解,又要面對殘酷的現實與虛無,在單向度的社會中向死而生,為存在的意義祛魅又賦魅,在日復一日的噩夢輪迴中哀吾生之須臾,被逼地不得不上路,太難了!

這個時候,我們就需要一種生活的信仰。或許是24光年外的星光,或許是來自遠古時期的化石,或許是一些可以隨時告別又能久別重逢的故人。就算渺小,也要做浩瀚宇宙中發光的一顆星辰。

每一個人,都是自己生命的勇士,都應該擁有信念中的一片土地,和可供仰望的一片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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