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電影

電影《重生騎士》影評:夢想造就一切

重生騎士影評

作為觀眾(包括我自己),很容易戴上有色眼鏡,去認為一個來自中國的女導演,會拍出哪些想當然的陳詞濫調(譬如作為女性的弱勢地位),或者是矯情造作(沉湎於某種情緒)。

這種想法,當然很不正確,但我想說,對《重生騎士》最神奇也最有色眼鏡的評價是:它一點都不女導演!甚至很野很大氣,很man很細膩。

再不然就像朋友說的,不僅要鼓掌,它更值得脫帽致敬。

趙婷令我想到的,不是嗑類型、吃硬骨頭的女漢子凱瑟琳·畢格羅,而是伊斯特伍德,或者李安,還有那些在西部片歷史征戰的大導演們。

眾所周知,李安的獨特才華,在於跨越不同族群背景的人文故事,以亞文化,次文化甚至是有違主流的電影人物,去打動世人。在美國的華裔,英國人的《理智與情感》,斷背山上的牛仔,淪陷時期的上海,太平洋上的印度少年,伊拉克戰場的美國士兵……他似乎無所不能,在寫全人類的故事。考究這一切根源,固然與導演本人的溫文性格有關,又何嘗不是一個華人試圖在好萊塢立足的寫照。

趙婷的《哥哥教我唱的歌》和《重生騎士》,外景選擇都在美國的印第安保留地,生存環境比較艱苦。關於印第安領地的故事,前年還有一部發生在懷俄明州的《獵兇風河谷》,值得推薦。

趙婷為何選擇少數邊緣的印第安保留地?

你可能會得到一些個人衝擊的故事,趙婷的說法是,被布雷迪·詹德羅的個人魅力所吸引。接連拍攝相似題材背景,其實更有利於新導演的成長。比如不少新人導演,會選擇三部曲創作,那不是意味著你在以李安為榜樣,亦或者你想成為傑蘭(錫蘭)和賈樟柯等電影節好手。事實上,即便你只是想一鼓作氣,那也比其他人要容易成功得多。

三部電影,相似主題的反複捶打,不僅能施展自己的長處,也能在這個過程,發現自己的限制與不足,從而更加游刃有餘,去拍攝其他題材。被神話的畢贛,無論他正在做的,還是之前完成的,實際上也是一個類三部曲的打磨過程。

趙婷前作像是新手上路的風格練習。到《重生騎士》裡頭,她所挑戰的,就是傳說中好萊塢電影製作的謀條定律:不要跟動物與孩子一起工作。後來,國內媒體不知為何,誤植出來一項:水。

《重生騎士》不僅是真人真事,而且是讓現實中的詹德羅一家去飾演自己,即布雷迪·詹德羅,蒂姆·詹德羅,莉莉·詹德羅,還有那些馬。

千萬不要認為,這是一個取巧投機的事情。今年,伊斯特伍德讓真人在電影裡扮演自己的《15點17分,啟程巴黎》卻翻了車,而且成片一片狼藉。那可是一個驚險,弘揚主旋律,打擊恐怖分子的英雄故事。

《重生騎士》前半段有點緩慢。中段開始,布雷迪找到馴馬工作,與這種伴隨人類歷史文明前進的動物,重新建立聯繫,彼此間的接觸與親近,耐心反復的交流,令人非常感動。通過鏡頭的運動,包括大範圍的旋轉環繞和跟拍,你彷彿能感知到人與動物的溝通,尤其是那種伴隨共情的信任,互相理解,釋放對方的天性與能量。

許多人可能不太理解,布雷迪為什麼一定要選擇騎在馬背上,當個風光的牛仔。這不僅有危險性(被踩碎的顱骨),似乎也不太能夠保障一家人的生活(需要人照顧的妹妹)。

簡言之,《重生騎士》說的不過一個人類的馳騁夢想,而放棄夢想,又比追逐夢想難太多了。不見得重生騎士就得傲立於世,只不過,趙婷剛好選擇這片土地上為數不少的剛強牛仔們——就如同阿倫諾夫斯基拍攝《摔角王》,李安去拍拳王阿里的《馬尼拉之戰》,從賽場,舞台到聚光燈,無數電影描述過這一類人物。愈簡單,卻愈有力量。

通過時長不短的馴馬工作,《重生騎士》成功說服了觀眾,能在草原上,與駿馬一起奔跑,是很神奇的時刻。人類不僅可以超越自己,更可以感受自然的博大。

不少人把《重生騎士》的攝影,封為了馬力克大神的魔幻時刻再現。但在我看來,《重生騎士》的故事,顯然跟馬力克不是一路子。馬力克推崇神遊九天之外的去敘事,《重生騎士》卻扎扎實實,反復圍繞布雷迪的糾結、不甘與遺憾說事。無論是照顧朋友,還是超市被求合影,你都能感受到他的情緒波動,痛苦,不僅能被感受到,而且需要出口。

布雷迪在圍欄裡,用獨門技法讓馬從桀驁狂躁到放鬆馴服,產生變化。他同樣不厭其煩地,幫助朋友做康復訓練。一件看上去有效的事情,與一件看上去無效的事情(朋友顯然無法重新上馬背),它們最終的目的卻是一致的:不要忘記夢想。而那匹不再能站起來的馬,那個生不如死的牛仔,它們都是布雷迪的生命投射。

選擇繼續馳騁,還是選擇家。選擇慷慨一死,還是選擇遺憾。

遇見喜歡這部電影的人

IT145.com E-mail:sddin#qq.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