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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兔嘲男孩》影評:《雷神3》導演+寡姐,另類喜劇讓人欲罷不能

兔嘲男孩影評

歲末年初的頒獎季,「寡姐」斯嘉麗·約翰遜的名字隨處可見。

一場《婚姻故事》,讓觀眾看到,時間給美人以閱歷和智慧,奧斯卡提名已然開始招手。

不過,她卻用另一部電影,證明自己的演技的發揮空間其實非常廣闊——《少年兔嘲男孩》。

豆瓣8.8分,爆米花指數95%,這部電影贏得不少大獎提名,還抱回了多倫多電影節觀眾選擇獎。

一個十歲男孩的喜劇故事,究竟有什麼魔力讓人欲罷不能?

本文有劇透。

1

喬喬是一個生活在二戰期間的德國少年,房間裡貼滿元首的海報與納粹旗幟,宛若當代追星男孩一樣認真且瘋狂。

經過從小抓起的納粹洗腦,他已然成為優秀的小標兵,而他最大的夢想則是加入元首的青年護衛團。

這個夢想過於偉大,喬喬只能和自己最好的朋友——腦海中的希特勒分享。

於是,這位臆想中的元首經常出現在喬喬需要幫助的時候。

當他對著鏡子整理衣冠為自己加油打氣時,希特勒會和他一起尬舞打氣。

當他與母親「政見不和」時,希特勒會毫無保留地站在喬喬這一邊。

當他因為不敢殺兔子被納粹青年營同學嘲笑時,希特勒鼓勵他做一隻勇敢的小兔子。

只是沒想到,鼓勵過了頭。

導致喬喬為證明自己的勇氣拿著手榴彈亂跑,最終被炸得渾身是傷,提前結束了自己的「軍事訓練」。

不過,荒誕的故事才剛剛開始,「賦閒在家」的喬喬發現媽媽在臥室暗格裡藏了一個猶太女孩。

從小建立起的政治信仰VS母親潛藏地下的政治選擇。

無處不在的政治洗腦VS真實的猶太朋友。

腦海中揮之不去的元首VS現實生活裡被絞死的戰爭犧牲者。

戰爭與和平,兩股勢力的較量,讓少年喬喬的成長,變得愈發複雜起來。

2

在喬喬搖擺成長的過程中,三個人起了非常大的作用。

第一位,自然是代表「戰爭微笑」的媽媽。

因為父親被派往意大利參加戰爭,喬喬一直和媽媽相依為命。

在特殊環境下,讓兒子在慘淡的現實中生存,的確要學會直面,需要生存技能。

於是,媽媽不允許喬喬躲避絞刑架上的屍體。

不過,為了留住兒子該有的童真和快樂,更多時候,媽媽都表現得像一個跳脫的孩子。

上一秒剛和兒子吵完架,下一秒便用煙灰抹臉假扮丈夫,借用父親的威嚴來糾正兒子的行為。

在以這種戲謔方式扮演嚴父慈母的同時,她也從未忘記告訴喬喬要學會欣賞這個世界的美好。

比如,「當你愛上一個人的時候,會感覺肚子裡有蝴蝶在飛舞。」

第二位,是躲在暗格裡的猶太女孩——艾莎,也是喬喬人生中第一個接觸的猶太人。

老師說,猶太人會和魚交配,可眼前的艾莎為什麼看起來和自己一模一樣呢?

為了保證媽媽藏匿猶太人的秘密不被發現,喬喬和艾莎達成契約:幫助自己完成一本關於猶太人的書,二人便能相安無事。

但是,艾莎講述的故事比老師說的還可怕:倒掛睡覺,成年後物種變異,偷竊私密器官……

當然,其實一切都是站在對立面的猶太小姐姐,在嚇唬眼前這個認真可愛的弟弟。

為了反擊艾莎,喬喬以對方未婚夫的口吻寫了一封分手信,但看到對方失落的神情,就立刻寫了一封安慰信。

結果,幼稚的行為,相對於荒誕的對話,反而讓二人相處成真正的朋友,喬喬用真實感受逐漸替代了種族歧視的政治教育。

第三位,是納粹青年營的教官。

教官叔叔出場帶著幾分浮誇:獨眼、賣弄射擊技能、對小孩子表面鼓勵實際漫不經心。

這種形象自然沒有得到喬喬的好感,尤其是在被手榴彈炸傷之後,教官叔叔職位調動,成了每天給喬喬安排走街串巷工作的「頂頭上司」。

可恰恰是這位看起來非常不靠譜的教官叔叔,幾次三番在關鍵時刻幫喬喬和艾莎躲過上級搜查,最終犧牲自己保住了孩子們的生命。

生活在戰爭裡的喬喬,對血液和死亡並不陌生,可真的有一個人為了救他失去生命時,他看待世界的視角才終於不一樣了。

3

媽媽的親密、女孩的奇異、教官的善良。

來自這三個人的力量,終於讓喬喬將腦海中的希特勒踢出窗外,也把扭曲怪異的戰時政治教育踢出了自己的大腦。

至此,《少年兔嘲男孩》用一個十歲男孩的視角,完整展現了二戰時期思想控制的荒謬。

沒有血腥暴力,不見心理恐懼,只是用喜劇的糖衣炮彈,炸開了觀眾心中令人心驚膽戰的反思空間。

而操縱這場大戲的,正是片中「臆想希特勒」的扮演者——編劇兼導演塔伊加·維迪提。

從之前插科打諢的《雷神3:諸神黃昏》便能看出,塔導擁有讓一切故事都變成喜劇的魔力。

電影中,喜劇成為他一把諷刺的尖刀。

刺向自己扮演的希特勒, 讓《少年兔嘲男孩》成為反對個人崇拜的一個標桿。

刺向成年人堆積起來的監察組,把指鹿為馬的時代面貌一一復現了。

刺向二戰留下的歷史創傷,讓荒誕電影也加入到反戰隊伍之中。

事實上,這種用兒童視角審思戰爭的佳作並不少,比如當下4K修復重新上映的《美麗人生》,比如文壇影視雙留名的《穿條紋襯衣的男孩》,再比如用幻想之門保存希望的《潘神的迷宮》。

但是,與這些作品相比,《少年兔嘲男孩》更像是來自後現代的一封和解信。

喬喬從希特勒狂熱分子變成了正常的德國少年,成年人紛紛退場後只留他和艾莎相視而笑。

塔導似乎想用象徵著希望的孩子們,極盡所能地歌頌戰爭之後和平的平靜與美好,更想藉此抹去在敵對雙方後代身上暗藏的世仇種子。

所以,與其說《少年兔嘲男孩》是一部兒童反戰片,到不如說它借用兒童天真快樂的糖衣,送出一劑溫柔的炮彈,努力讓違背世界和平的偽民族主義遠離每個心懷善意的人。

當然,一部電影不可能改變每個人的想法。

即使在發達國家,種族歧視仍舊普遍存在。但《少年兔嘲男孩》備受觀眾喜愛,至少證明,反思戰爭的心理和情緒獲得了更廣泛的認同。

我們這代人,學著笑對哪怕是殘酷的歷史,正是為了下一代人,能夠創造真正充滿笑容的新歷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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