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兔嘲男孩》影評：一入漫威深似海，「黑寡婦」除外

一入漫威深似海：很多名不見經傳的演員通過漫威超級英雄成名，但從此身上的漫威超級英雄氣再也洗不掉，很難在其他角色上獲得突破，「黑寡婦」斯嘉麗·約翰遜卻做得很好。

當炙手可熱的《小丑》作為近十年來漫改電影的又一高峰橫掃頒獎季時，被好萊塢排擠，飾演小丑一角的傑昆·菲尼克斯也終於得到了應有的關注。 其實不難發現，在好萊塢當下的環境中，漫改電影是那些演技過硬但是曝光度不高的演員真正走向大眾的窗口。 譬如，「鋼鐵俠」小羅伯特·唐尼，他在飾演「鋼鐵俠」前就已經獲得奧斯卡獎提名，但並沒有成為當紅男星，在他飾演這一超級英雄之後開始舉世矚目；「美國隊長」克里斯·埃文斯曾活躍於話劇圈，知道他的人也不多；傑昆·菲尼克斯也是如此。 但是，漫改電影是一把雙刃劍：商業化程度頗高的漫改電影往往會限制這些演員在觀眾心目中的形象，難以在更多的角色形象層面實現突破。 可對於斯嘉麗·約翰遜來說，「黑寡婦」這一角色並非曝光她的窗口，更像是她向上攀爬的梯子。這位當代的「夢露」，在一點點打破她原來的性感花瓶形象。 一、「黑寡婦」前傳：優渥20年卻沒有成名 2020年的前半年，寡姐絕對是最受矚目的女影星。 幾乎就在為她量身打造的漫威首部女性超級英雄的獨立電影——《黑寡婦》的預告放出的同一時間，奧斯卡獎的提名名單公布。寡姐出演的《婚姻故事》和《喬喬兔》分別讓她摘得影后與最佳女配的提名。當《複聯4》之後，所有人為死去的鋼鐵俠而悲傷時，誰能想到那位同樣犧牲的黑寡婦在沒能得到足夠關注的情況下，是初代復仇者中唯一真正跳出二次元的人物。 其實，寡姐在電影界一直都頗受矚目，在她8歲時，就得到機會與伊桑·霍克一同出演舞台劇。1995年，剛踏入好萊塢的她便與著名動作影星，第一任007的扮演者肖恩·康納利一同出演電影。而她第一次享受獎項的榮光是在20歲的時候。2004年，《戴珍珠耳環的少女》和《迷失東京》讓她獲得了金球獎的兩項影后的提名。 這起步的高度，讓好萊塢當今的許多大牌望塵莫及。 但回顧她進入職業電影圈到加入漫威的這段演藝生涯裡，寡姐的演藝生涯可以用四個字來形容——「華而不實」。 自她演員生涯的起步，就伴隨著眾多大牌影星以及導演。按理說她應該快速成長為一位影后級的演員，可直到從影20年的時候，她才收獲提名。這倒不是寡姐的演技不佳，而是她從未真正依靠演技來出彩，真正發力的時候，卻總是被電影的雙女主結構而削弱了她的表演。 2004年的雙提名之後，更多的片約找上了她。先是與日後的美隊——克里斯埃文斯出演《超完美奪分》飾演一位家境優渥但成績一般的大小姐；之後，又與特拉沃爾塔在《給鮑比·朗的情歌》中搭檔不相認的父女。 但這兩部片子都略顯平淡，沒有趁著提名給寡姐帶來更多的聲譽。不過，這種蕩漾著家庭式溫馨的電影奠定了她日後所蘊含的表演風格：清新靚麗。可她過於美艷的外貌與之並不相搭，她需要由導演慢慢引導她去利用自己的美。 而能做到這一點的，伍迪·艾倫再合適不過了。 2005年，寡姐與伍迪艾倫合作，參演了後者導演的《賽末點》，在這部有關運氣改變人生的電影中，寡姐飾演了一位想要混入上流社會的小演員。從這部電影裡，我們終於見到了那位散發著熟女般驚豔氣息的斯嘉麗，有美貌與氣質，但是缺乏一個機會，她需要的就是「賽末點」的運氣，這與當時寡姐的境遇多麼相符。 從這以後到黑寡婦的時間段，寡姐的角色多少都要和香豔沾些關係。與伊萬·麥克格雷格出演的《逃離克隆島》，與休·傑克曼、伍迪·艾倫再次合作的《獨家新聞》，2006年的《黑色大麗花》。這些片子都有一定的名氣，但是我們在回憶寡姐作品的時候，這些都不能算她的代表作品。道理很簡單，誘人的寡姐在電影中的角色並不是為了表演而創作的，她的角色更像是片中女性角色誘惑感的代名詞。 直到另一位大導演——諾蘭，找上她拍攝《致命魔術》，突破自我的機會也許就在面前，與她搭戲的是已經成為「金剛狼」的休·傑克曼和即將成為「蝙蝠俠」的貝爾。冥冥中似乎注定著她即將加入超級英雄的陣營。可相比於電影中的其它兩位「超級英雄」，還不是寡姐的斯嘉麗並不突出，甚至比不上片中的另一位女主角：在《鋼鐵俠3》中飾演鋼鐵俠前女友的麗貝卡·豪爾。她的角色就是在休·傑克曼和貝爾之間周旋的棋子，在兩大「超級英雄」之間，雖有諾蘭加成，可她的星光還是黯淡了一些。 斯嘉麗需要擺脫花瓶，去打造自己的「超級英雄」。於是，斯嘉麗才成為了黑寡婦。 二、成為黑寡婦：在漫威的輝煌十年 2008年，在《鋼鐵俠》的彩蛋中露臉之後，寡姐也正式開啟了她在漫威的輝煌十年。 最初原定的「黑寡婦」飾演者艾米麗·布朗特因為檔期退出後，斯嘉麗主動試鏡了這一角色。並不熱愛運動的斯嘉麗為此進行了嚴酷的體能訓練，期間還意外受傷多次。《復仇者聯盟》的導演喬斯·韋登評價斯嘉麗是「片子裡最不像女人的一位」，並著重表揚了她為塑造角色的付出:「她把她自己整個扔進了這部戲裡。」 在六次飾演「黑寡婦」之後，斯嘉麗對這個角色有了新的體悟。在她看來，一個複雜的人物個性是由很多自相矛盾的特質構成的。讓一個角色生動起來意味著要承認並喜歡上他的複雜個性——你能同時擁有很多特質，並不是非黑即白的。具體到「黑寡婦」，承受自己的脆弱就是她的勇敢之舉，「哪怕某個角色的一些特質會讓他們顯得十分強大。」 這種特質對應到寡姐身上，也許就是讓她認識到了擺脫花瓶的辦法。實質上，她最擅長和渴望被認證的正統文藝片領域已然荒廢許久了。 於是她剪短了頭髮，在飾演黑寡婦的同時拓寬戲路。不僅與日後的「小丑」傑昆·菲尼克斯搭檔，全片不出鏡，用化身AI聲音出演了《她》，獲得了羅馬電影節最佳女主角獎，這恐怕是有史以來第一位用聲音獲獎的影后了。在呂克·貝松的電影《超體》中飾演女主角，順帶也幫助這位法國導演再次紮穩了好萊塢。 所以，在結束十年的黑寡婦角色後，寡姐還能立即參演新的角色，讓我們忘掉黑寡婦，記得她是一位幫助猶太人的英雄母親，或者是一位陷入到婚姻旋渦中的妻子。 在《婚姻故事》中，寡姐用極富表現的台詞功底和情緒變化完美闡述了一位在愛情和自己嚮往的事業中矛盾的女性形象，相比起同樣描述婚姻的《消失的愛人》，這部電影更現實，基調也是溫暖感人的。寡姐像是代表著所有為了婚姻而向丈夫和生活妥協的人說出了下面的話： 我可以接受不完美的爸爸，面對現實吧，好父親的概念大約30年前才出現，在那之前人們指望父親沉默、缺席、不可靠和自私，我們都可以說我們希望他們與眾不同，但在某種層面上，我們接受他們。他們容易犯錯，我們因此愛他們，但人們絕不接受母親有同樣的感受，無論從生理還是精神上，我們都不接受。 是的，就像一出美國版的《82年的金智英》，而寡姐本身也在不同角度地詮釋女性角色的意義。黑寡婦是男性主導的超級英雄團體中首位女性角色；《超體》中她開發大腦到極限，是人類智慧的頂峰；《攻殼機動隊》裡她是人工智能與人類的結合體，探索了智能背後的道德奧義；《喬喬兔》裡她又是暗中反抗法西斯的女性力量。 很久都沒有一位女演員，像斯嘉麗一樣能將女性的聲音與影響在電影界傳播的如此廣了。 斯嘉麗·約翰遜作為一位影史留名的演員生涯也許在2020年才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