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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兔嘲男孩》影評:戰爭何嘗不像一齣鬧劇?

兔嘲男孩影評

早在一月初第92屆奧斯卡金像獎提名,看到了它的名字,當時就想看看。

人們習慣用英勇、慘烈、悲痛來表達戰爭片,畢竟戰爭是需要鮮血和屍骨平息的,不允許不嚴肅。然而歷史早已告知我們,戰爭的代價是充滿苦痛的。如何去看待戰爭,是否還有別的聲音?

本片戲劇般的講述方式,帶著幾分輕挑與誇張,鋪陳開另一視角下二戰時期的德國。

那時大量的納粹青年被送去集中學習,裡面就包括喬喬。他們學習作戰知識,被告知頭長犄角的是猶太人,猶太人可怕又狡猾。另外還有一個喬喬想象出來的希特勒陪伴他,教育他奮勇殺敵。

直到喬喬因為不敢殺死兔子被嘲笑懦弱,他搶過教官手中的炸彈扔出去,卻不幸傷及了自己,無奈回家。

某天在家中,他發現牆壁裡藏著一個猶太女孩,於是猶太人的形象開始在他心中動搖了。

有人說,本片將戰爭拍成了喜劇。我是否認的。影片的背景不搞笑,裡面的人物也不荒誕,他們只是做了那個時代很多人會做的事。

千千萬萬人的激情來源於他們不了解的一場陰謀,被洗腦、被煽動、被機械化。他們生命的重量皆堆疊成後人對此的無限悲憫和嘲笑。我們不可否認他們擁有自己的靈魂,然而做的卻是失去靈魂的行為。

甚至現在我們多數人,也是他們,每個時代都存在。個體難以辨認那麼多人說的同一件事,是否為謠言。

喬喬的母親羅茜,故事將戰爭的客觀看待者這個角色放在她身上。她總是很忙,經常外出,偶爾焚燒一些帶字的紙條,這些跡象很容易讓人懷疑她是某個反納粹分子。某一次,喬喬作為納粹的志願者外出工作,她看到母親在街上匆匆留下的紙條,紙條上不過是一些期待和平的話。

影片有非常值得關注的兩點,其一是「跳舞」。

晚餐上,喬喬質疑羅茜對納粹的「忠心」,對她發脾氣。羅茜穿上喬喬爸爸的軍外套,用灰燼塗黑嘴周,模仿喬喬爸爸的語氣對喬喬說:「對羅茜好點,她已經在很努力地做些什麼了。」兩人矛盾解除後,羅茜扭動身體對他說:「一起跳舞吧!」

羅茜帶喬喬外出散心時,羅茜告訴喬喬:「我們應該每天跳舞,以感謝生活的饋贈。」喬喬反駁道:「我才不跳舞呢!那些沒有工作的人才跳舞。」羅茜插著腰,驕傲地說:「自由的人才跳舞!」

喬喬有問過猶太女孩艾莎:「你自由後第一件事想做什麼?」艾莎簡短又快速地回答:「跳舞!」影片最後一幕,喬喬帶艾莎走出房子,果然,兩人首先就是一起跳舞。

還有一個值得關注的點是「鞋子」。

喬喬與他媽媽羅茜共處的時間裡,繫鞋帶是羅茜經常做的動作。喬喬似乎總是係不好鞋帶,羅茜只要一看到喬喬的散著鞋帶就會彎下身去係。

後來喬喬帶艾莎出門前,他主動幫艾莎繫好鞋帶。似乎這預示著,失去母親的喬喬真正長大了。

鏡頭很喜歡給鞋子特寫,無論是繫鞋帶,還是某個人出場。其中,羅茜的鞋子似乎出現的頻次最高。

鏡頭掃向羅茜,常常是從她那雙紅白拼接的高跟鞋往上掃。至於為什麼,當喬喬在廣場看到羅茜屍體時,我們就明白了。鏡頭只拍到那雙樣式醒目的鞋子,告訴觀眾、告訴喬喬,這個人就是他的媽媽羅茜。而鞋子上的紅白拼接又像極了納粹旗幟愛用的顏色,彷彿在諷刺這不過是戰爭中無辜受害者的其中之一。

因此我會說,這是個不沉重的戰爭片,而不是喜劇。

我們依然能看到處在二戰的德國是怎樣的——屋頂插滿納粹旗幟、街上的廣告紙總是有關戰爭、廣場上每天都有被吊死的屍體、身穿軍裝的大人和孩子富有生命力、忙於生活的普通人步履匆忙而面無表情。這些客觀事實沒有被抹去,也沒有被改動。

艾莎評價喬喬:「你不過是個喜歡十字符號和奇裝異服、渴望加入他們‘俱樂部’的男孩。」

戰爭結束時,喬喬的老師大喊:「聚會結束啦!」

戰爭何嘗不像一齣鬧劇?來的時候滿目瘡痍,走的時候留下希望。

Let everything happen to you

Beauty and terror

Just keep going

No feeling is final.

-Rainer Maria Rilk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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