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MIB星際戰警:跨國行動》影評:Are. You. Still. A. True. Believer?
MIB星際戰警:跨國行動影評確實是打了三星。而過去的標準是,四星以下看過就忘了吧,既不要標注打分,更不要寫任何話。
可這次有點不同。是的,劇情水到可以了,平鋪直敘到真的讓人中間有離場的衝動,或者盤算這兩個鐘原本可以用來幹點什麼呢。反派以及為何他成為反派,誰是打出來的煙霧,甚至最後的終局,開場20分鐘還沒明白的人,大概才能值回一點票價。特效麼,看過這麼多外星人來我星打打殺殺,早就見怪不怪了。但夜店那場倒是驚艷,現在我耳機裡就在循環其中那段Boneless的BGM,你會忍不住搖頭。其實原本的MIB系列中,由於威皇是主演之一,非洲裔美國人(啊政治正確還是累啊)元素是一大亮點的,印象最深刻是第二部開頭,威皇要去幫助老爺子恢復記憶,他工作的郵局裡有一名員工(美國郵政的員工全部都是聯邦雇員哦,也算Agent哈哈)就表演了一段B—box,特別棒。這次兩主角裡,雖然也有女武神擔綱種族和性別平衡的兩大重任,但說實話,覺得M塑造的形象,其實並沒有什麼種族特徵,大概是因為她原本是上進的精英女,不像威皇被從NYPD硬是招募進來。這一定程度上倒也符合人設,就像O所說,你一朝成為MIB,就是再也沒有身份沒有標籤沒有自我的人。所以夜店裡面兩位外星人打手,那段地板舞,是全片中Hip-Hop文化的擔綱了,哇塞。將來有資源了我要反复看這段。特別棒。
全跑偏了。說回為什麼三星還要寫。與「外星人」打交道的工作,我還真的做過一次。在律所實習的時候,被丟來一封沒頭沒尾的客戶email要回復,因為不是一直跟的案子,更是一頭霧水。Alien這個詞反複出現,但怎麼也無法在大腦裡組合成有意義的語句。Alien也有外國人的意思,但如果是在講「外國人」,那也是很驚悚的。作為實習生,去找資深律師問問題,不得不提起勇氣。硬著頭皮問說這個Alien我不明白,律師姐姐看了一眼說,哦,這個是客戶開發打外星人的一款遊戲。。。當時哭笑不得,今天因為看這部電影引發感觸而突然浮現出來的這段回憶,卻讓我的心沉了下去。
每次看完《變形金剛》的電影,觀影一時爽,從影院裡出來卻要消沉好久。為什麼呢,因為覺得現實世界裡的汽車都不會變形,更不是外星人的偽裝,好無聊的。今天從影院裡出來,聽到熟悉的機械聲響,看到兩輪的交通工具迎面駛來,恍惚以為是鎚哥和M騎上天的外星改造摩托,結果當然只是外賣小哥的電動車。看電影的時候,因為劇情的平淡,我始終有點出戲,但也正因如此,可以饒有趣味地按照自己的線去串劇情。我看到的,是一個小女孩,在幾乎全世界都不知情所以也無從相信的困境中,固執地堅守著那個只屬於她一個人的真相,從來沒有動搖放棄過,而且她不止在被動地守候,更是拼了命地去追逐,為此不惜一切代價。這樣的她,是好美的,而且影片不知是編劇傻還是導演瞎,並沒有很突出這條線,反而變成了一個普通的職場養成勵志故事。所以在鏡頭前,她美得毫不自知。而真正的美,都是不自知的。
影片一句話都沒有交代,在M長大成人的過程中,遭受了怎樣的艱辛,僅在她與O的對談中,暗示了一兩句。但可想而知,一個幼兒園或者小學低年級大小的小朋友,親眼見到並且近距離接觸了外星人,應該是沒有那個城府可以忍住不說的。但,必然沒有一個人相信她,包括她被消除了記憶的父母。她首先得忍受別人講她撒謊、講她古怪、講她瘋瘋癲癲等等,甚至還會有同學因此霸凌她(孩子有多殘酷,每個曾經身為孩子的大人心裡都有數)。忍受這些還只是最簡單的,她還要在全世界都以為她撒謊、古怪、瘋瘋癲癲的時候,堅信自己那一瞬的經歷,不是做夢,不是幻覺,不是自己瘋了。這個是中間難度。而最難的,是她還要一輩子順著這條她最有興趣並認定了的道路走下去,並且她有一套完整的計劃,接受培訓,在尋找「組織」受挫的階段,沒有為了生計而屈服,寧可打零工也要維持追蹤外星人跡象的行動自由(如果真的去了FBI忙都忙死了,還追什麼外星人)。
看著光芒四射卻並不自知的M,我想到兩個完全風馬牛不相及的事情。第一個是《極地特快》。這部電影,我有一段時間超愛的,經常要點開看一會兒。那是真正暖暖內含光的作品。它的導演叫羅伯特·澤米吉斯,是的,他的代表作是大名鼎鼎的《阿甘正傳》,但我更愛的,是他的《回到未來》,以及這部《極地特快》。澤米吉斯打動我的,是他不僅保留了一顆讓人靠近會有些羞愧的真摯童心,他還毫無保留地掏出來與盡可能多的人分享,試圖復活那些已經麻木到奄奄一息的我們的心。有趣的是,要說故事呢,《極地特快》的故事更簡單,那麼這也正好說明了,偉大的作品並不需要多麼燒腦的劇情,孕育生發出偉大作品的,是創作者偉大的思想和靈魂。比如我老拿來說明這個問題的《幸福終點站》,斯皮爾伯格導演,這麼侷限的一個場景、這麼微觀的一個事件,呈現的是人性的厚重深沉,以及希望。而這部MIB星際戰警是斯皮爾伯格監製的,對此我只能說,人也得服老。啊又跑題了。這樣跑下去會沒完沒了,收回來就簡單說完了。《極地特快》講的是,聖誕老人是真實的,北極的聖誕老人大本營是存在的,你拿到金色車票是可以乘坐極地特快列車前往大本營見到聖誕老人的。你,上車嗎?等你「親眼」見到這一切,親身經歷這一切,結果醒來卻發現,這有可能是一個夢,那麼你選擇更為現實的解釋,還是做一個真的相信者。你現在暫時相信,將來呢?每一次,我看到最後一幕,湯姆漢克斯的聲音響起,說隨著我的朋友們漸漸長大,這個鈴鐺的甜美響聲,他們聽不到了,有一天,我的妹妹也聽不到了,但直到我人生的這個時候(中年),我還能聽到它。每一次,我都熱淚盈眶。
第二個是郭德綱。哈哈,我說是風馬牛不相及了。看著M做著客服接線員的無聊工作,大概只能勉強果腹度日,一邊精神頭兒十足地黑入哈勃望遠鏡追蹤外星人,並且完成了全世界首次憑藉一己之力找到MIB總部的壯舉。如此遙遠的夢想,怎麼能夠有這樣的信念堅持到底。郭德綱剛來北京那幾年好像也是苦不堪言,他幹點什麼不比說相聲賺錢多呢,那時候就算沒有送快遞送外賣,總有別的「營生」可做吧。但他就是要說相聲,並且把這條路走到了底。我對老郭不熟,所以寫得很蒼白,大概是這個意思吧。另外的例子,也許有點造次,但就是井岡山的「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了。每當討論類似主題,我都不顧慮自己揭短,我說那樣一種胸懷眼界和堅定的信念,換做我在那個年代的井岡山,到底能不能有呢。我們現今老說自己迷茫。但對自己不留情面一點地看,這是不是一種非常狡詐的逃避策略呢。與井岡山相比,與老郭相比,與M相比,我們那有限的胸懷眼界和信念想出來的目標,能有多驚世駭俗驚天動地呢,我們的資源更充沛,選擇更豐富,移動更自由,也有高度發達的社會分工可以補充我們尚不具備的某些技能,到底是什麼拖住了我們的腳步,以致我們還可以躲在「迷茫」的擋箭牌之後呢。真相是殘酷的,責任只能在我們自身。
O說,任何事情都有代價。她指的是M不可以與H繼續那剛剛萌動的情愫。但如果僅僅付出這一點,M還是非常幸運的。我不是說為了事業犧牲愛情這樣的bullshit,而是想起了很久很久之前看過的一篇科幻小說。整個故事我已經忘了,但有一個細節記憶猶新。就是主人翁總是看到自己的房間屋頂一角有一段樓梯,有時候還有人走動的影子。因為向別人提及這件事,她被關進了瘋人院。結果卻是,那時平行世界與我們的世界之間出現的一個裂縫,有關部門不希望走漏消息,於是她變成了犧牲品。試想,會否有更多的M在追逐夢想的道路上,是這樣的命運呢。如此沉重的代價,我們願意付出嗎。我們大概是不願意的。所以我們在資本的大潮中隨波逐流,買下一件又一件一生都用不到的物品(比如我現在用的筆記本電腦,買來以後就沒怎麼用,還是常用原來的舊電腦,直到我摔了舊電腦,屏幕開始滲出液體,才開始用這一部已經不新也不先進的「新」電腦),買房子,買車子,送小朋友去名校,藤校畢業以後去華爾街去矽谷,買房子,買車子,買一件又一件一生都用不到的物品。把地球堆得滿滿的,把我們的思想和靈魂消耗得空空的。What's the End?那已多年無聲的鈴鐺,會有一天重新在耳畔響起嗎?
如果有小朋友偷偷拿大人的電腦看到了這篇影評,我想非常嚴肅地告訴你,是的,有外星人,是的,聖誕老人是真的。
跑步軟件提醒,北京時間明早7點就是拯救海洋跑步活動的截止時間了。我一共跑捐了35公里,明天要爭取早點起,最後再衝刺一下,跑到一個全馬。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