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x死x機器人》：《齊馬的藍》另一視角

夏日的午後，沒有一絲風拂過，太陽的金色光暈浮在一整片舒服的藍色天空裡，一切都那麼安靜，除了海平面上那艘飛馳的快艇。它的目的地是齊馬先生的小島，這點我再清楚不過了，因為數百年來我都是駕駛著這樣一艘快艇遊走在世界的各個角落，跟隨齊馬先生一起尋找他的靈感和那些「美麗「，原諒我把遺失的記憶稱之為美麗。而今天不同的是，我要把後座那個名為克萊爾的女記者帶去小島上與齊馬先生會面，這無疑是難得的，我從後視鏡窺見了她反復摩挲著那張帶著標誌性的「齊馬藍」的邀請函，不知是來自海面還是天空的「齊馬藍」。 我無聲的把快艇停靠在岸邊，不等克萊爾環顧四周就看見齊馬先生伸出他修長的手邀請她前去散步，我沉默的跟在他們身後，不知接下來會發生什麼，我們走到游泳池旁，眼前的景象讓我感到詫異，一個個的小機器人正在往牆面貼瓷磚，而那磚塊的顏色正是「齊馬藍」，眾所周知這是齊馬面向世界最後的作品，可謂萬眾矚目備受期待，可這和一個小小的游泳池又有什麼關係?克萊爾道出了我的疑問，而齊馬接下來說的話才真正顛覆了我之前所有原有的認知。 大約在幾百年前，有這麼一個天才女科學家，她發明了各種各樣的機器人來為她的衣食住行帶來便利，可她最喜歡的還是那個打掃游泳池的機器人，即便它每天的工作就是打掃每一塊藍色的小瓷磚，她開始不停的為它升級配置，給它更換高級芯片讓它也有自主選擇的權利，即便後來女主人去世，這件寶貝機器人也傳給了她的一代又一代，時代不停更迭他也變得愈發有意識，後來在一間診所裡它的功能被徹底優化，他開始變得強壯變得敏銳變得越來越像一個人，他的眼睛可以自如的識別光譜，他開始學會了畫畫。 我想起在齊馬在成為舉世聞名的畫家之前，他還只是個每天給別人畫肖像畫的普通畫家，後來的他不再滿足於此，決定畫點不同的東西，於是他畫出了變幻莫測的宇宙，遙遠而神秘的銀河之美就這樣展現在眾人眼中，他開始變得出名，他創作的畫隨處可見，收藏家們更是爭先恐後的購買他的畫作，可他彷彿一直在思考著什麼，在跟隨他四處遊走的這些年，我通常都在山下或河邊靜靜的看著他，他有時候可以一言不發的坐山頂上，有時候也可以一動不動的站在岩漿裡，那時的我只知道他在尋找靈感，並不知道他的內心真正在尋求什麼。直到有一次他的畫作中心出現了一個藍色的小方塊，直到後來他的每一幅作品上都會出現這麼一抹藍色，正方形三角形亦或圓形，後來這抹藍色越變越大，直到成為一整幅畫。沒有人知道這種藍色的調配比例除了齊馬本人，更沒有人知道他畫這種藍色的意義是什麼，於是人們把他命名為「齊馬藍」。 這一天還是來了，大家早已迫不及待的想觀看齊馬最後的作品，看台上被圍的水洩不通，我抓緊欄杆才勉強站穩，我忽然瞥見了克萊爾，她在我對面站著平靜且安定，面無表情的看著下方的游泳池，彷彿早已猜到了齊馬最後的作品，她從容的樣子和旁邊爭先恐後的記者比起來倒顯得格格不入，隨著一聲聲歡呼，我看見齊馬著一襲紅衣緩緩走來，他如往常一般沉默著，像千年裡靜坐的教堂，還沒走到游泳池邊紅袍就悄然滑落，他強健的身軀上閃爍著金屬光芒，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覺得好像和他坐在山頂冥想的樣子別無二致，他輕巧的跳入了那片澄澈的游泳池裡，隨後他的頭起伏了一下，我卻看到他精密的眼球閃爍著，我還在思考著他經常用這雙眼睛盯著他的齊馬藍，「啊!」在眾人驚呼聲裡，我趕緊望下去，齊馬的身體像高空墜落的瓦片一般開始解體，放眼望去一片片，一根根，水裡散落的皆是他的身體，最後體內只剩下一個小機器人輕輕的浮到水面上，又慢慢游到瓷磚邊，開始認真清理泳池上的藍色小瓷磚，身邊的尖叫聲此起彼伏，我的喉嚨卻發不出一絲聲音，我想起了自己幼時抓的第一件東西，那是一支漂亮的水彩筆。我抬眼看向克萊爾，我看到她放在欄杆上的手滑落了，她戴上了茶色的墨鏡，走出了人群。 多年之後，我早已習慣了沒有齊馬先生的存在，我也開始做著各種工作，但齊馬的藍總是浮現在我眼前，好像一直在我心底跳動著，我偶爾也會想起陪他去的各種地方看的各種風景和他如此突然的離去。但從沒想過會再次夢見他。 」I am going home . And you?" ——觀網飛動畫《Zima blue》有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