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兔嘲男孩》影評:生為浪漫的人
兔嘲男孩影評這是一部關於人的電影,當然它關乎身份、戰爭、愛與浪漫,但是究其根本,當我們在關注戰爭對世界做了什麼時候,往往忽視,人是進行動作的主體。
拋去種族、性別、衣著、語言的標籤,人和人站在一起,是沒有區別從而平等的。無論美醜高矮,受害者並不都是弱者,當然女人也不是,媽媽可以一腳放倒上尉,猶太女孩也能迅速制服喬喬兔。猶太人可以偽裝成雅利安人自救,雅利安人也可以因被誤認為猶太人得以倖存,除了勇敢,還需人性。
斯嘉麗飾演的媽媽給了戰爭片一抹溫柔,她可以為兒子果敢,也會為了兒子是一名激進分子感到擔憂,但她從來沒有強制要求他做某種選擇,或者制止她。作為母親,她希望自己僅剩的孩子可以健康成長。而她對自己救下的Elsa則也有影響,她給她希望,也為她考慮,當然,如果必須要做選擇,她很清楚,在「像自己女兒」的猶太女孩和為納粹癡狂的兒子之間,她會作何選擇,但她同樣坦誠地告訴了Elsa。
櫥櫃裡的女孩,能做的事情很少,但Rosie給了她很多想象,做一名自由的女人,可以做的事情比被訓練的「洗衣、做飯、懷孕」多得多,你可以去摩洛哥,可以學開槍,可以信任,可以包容。
這些「能力」包含著特定的品質,勇敢、堅定、強壯、溫柔、滿懷愛意。但這些都是喬喬後來理解的事情了,媽媽的鞋帶是他的牽絆,他要學會打理自己的鞋,
成為為保護家庭四處奔波的「兔子」。兔子狡猾,膽小,善於逃跑,但不代表軟弱,而當他手握鎖住另一隻兔子的鑰匙,他不能只做自私的十歲男孩。
事實上他比普通的十歲男孩承受得多得多,喬喬和約克的友誼令人動容,一是在於天真,二則在於即使戰爭殘酷,他們對成為納粹有狂熱的激情,但對彼此仍然赤誠。即使戰爭催生了心智,成為了談資,但是孩子的純真仍在,使觀眾得見人性的一角。
上尉和母親則是用大人的方式努力達成和平。Rosie反對戰爭,但並不逃避現實,她救下Elsa但也正視廣場上的屍體,直到自己也成為其中的一具屍體。上尉則不動聲色地救了喬喬兩次,他來自戰場,失去一隻眼睛,給自己設計了drama的終極戰甲和配套的妝容,在戰場上盡他所能為所欲為。他不想帶這些少年走進戰場,但他也引導一名少年,守護自己的「姐姐」。他說Rosie是一個真正的好人,言下之意,自己並不是一個真正的好人。面對戰爭,似乎沒有人能獨善其身。
希特勒被塑造成了乖張的想象朋友,他在家裡吃獨角獸,毫不避諱自己的嗜血,給喬喬帶來了激情,並仰仗他對自己的狂熱。當喬喬對他的態度日漸退卻,他表現得像被遺忘的遊戲機,最終,當喬喬得知希特勒自己已經爆頭之後,再次出現的希特勒惱羞成怒,帶著額角的血跡。他表現得像被迫分手,歇斯底里,試圖用萬字徽章再次證明喬喬的忠誠。這一幕像《夏目友人帳》中被遺忘的神靈,當人們不再膜拜高處的絕對權威,希特勒像廢棄的菸頭一樣,被扔出窗外,也被扔出喬喬的世界,發出一聲巨響,再無痕跡。
說人性之光太大,感動大概是在即使在最艱難的時刻,依然對自由和美好堅定而嚮往,是這部片子最讓人感動的地方。
猶太人和納粹不能是好朋友,但是喬喬是不是納粹呢,如果他不是,那中尉總要是納粹吧。但其實這種分割沒有那麼重要,換一身衣服就可以冒充其他身份也是導演故意而為之的,弱化種族身份,強調「人」這個共同身份的工具。生而為人,何苦互相傷害,請浪漫一點。
「What's the first thing you‘ll do when you’re free?」「Dan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