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兔嘲男孩》影評:人的覺醒與愛的力量
兔嘲男孩影評今年看的第一場院線電影獻給了《兔嘲男孩》,年初的時候就聽說這部電影獲得了第92屆奧斯卡最佳劇本改編獎,久聞大名,一直期待上映。終於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今天就迫不及待地去看了。說實話,關於戰爭片我一向沒多大興趣,而《兔嘲男孩》是繼《穿條紋睡衣的男孩》之外為數不多我能堅持看下去地刻畫二戰的電影。 《兔嘲男孩》從傳統意義上來說,並不完完全全是一部戰爭片,編劇另闢蹊徑,從兒童視角出發(這一點與《穿條紋睡衣的男孩》有異曲同工之妙),講述了小男孩喬喬從盲目崇拜納粹的狂熱分子到認清希特勒真實面目的全過程,從而揭示出戰爭的殘酷。這部電影最有趣的設定是希特勒不單單是現實世界裡的納粹頭子,也是喬喬腦海中想象出來的人物,他是喬喬的好朋友,正直善良,樂於助人,可越到後期,喬喬越發覺現實中的希特勒滿嘴謊言,殘暴不仁,並且自己虛構出來的希特勒的性格也越來越接近現實本體,喬喬幡然醒悟,將希特勒踢出窗外,從腦海裡根除。喬喬思想上的轉變是人覺醒的標誌,意味著喬喬有了是非觀念,做出了正確的價值判斷。劇本在這一點上的處理具有創新性,沒有墨守陳規,落入俗套,很多時候,細膩的心理變化比宏大的戰爭場面更具有震懾人心的效果。 電影的好壞因人而異,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標準。而《兔嘲男孩》卻贏得了全場觀眾的掌聲,這不僅僅是因為喬喬的扮演者戴維斯和著名女演員斯嘉麗的表演出彩,對稱的電影構圖、沉鬱的畫面色彩和恰如其分的背景音樂都是加分項,導演塔伊加·維迪提的視聽藝術令我們著迷。而導演最想讓我們接納的是他藉由母親這個角色傳遞的價值觀,愛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東西,堅船利砲在愛的面前不堪一擊。 斯嘉麗所飾演的母親和主人公喬喬之間的互動雖然不是主線,但卻是全片最溫情的部分,母子倆的相處方式像朋友,簡單舒服,母親教會了喬喬什麼是愛,喬喬從母親那兒收穫了成長。起初,母親和喬喬的政治信仰背道而馳,母親反對希特勒政權,倡導解放,而喬喬卻是納粹主義強有力的支持者。母親不想讓喬喬陷入無休無盡的戰爭,便帶著喬喬外出散步並對他說,生命是一個禮物,我們應該珍惜每一天,好好活著。當下,喬喬並不理解母親說這話的意思,直到他親眼目睹了母親的死亡。母親被德軍絞死在廣場上,喬喬抱著母親的雙腳痛哭,其中有一個小細節,母親的鞋帶開了,喬喬想把鞋帶繫上,卻發現怎麼也想不起來繫鞋帶的手法,明明母親教過一遍。以後不會有人再教他繫鞋帶了,如同逝去的人不會再回來。母親的死對於喬喬來說是一個巨大的轉折點,讓他重新審視納粹政府。 發動第二次世界大戰的罪魁禍首是希特勒,而納粹黨人是希特勒的傀儡,精神被操控,泯滅良知。通常影片都是塑造德軍的殘忍和可怕,而在《兔嘲男孩》裡對K上尉的描繪卻反其道而行之,導演並沒有將所有的德國軍人一棍子打死,K上尉作為一名德國兵,也是一個活生生的人。電影裡有兩場戲體現了K上尉的悲憫,一處是當猶太姑娘把生日說錯之後,他發覺了破綻,卻沒有繼續追究;一處是在影片最後,他對喬喬說,你媽媽是個好人,隨即扒下了喬喬身上穿著的象征納粹的德國軍裝,並大聲辱罵你這個猶太人,為的是混淆視聽,讓喬喬順利逃脫。這兩處讓我感動,每個人所處的大環境不同,自己無法掌控自己的命運,時代造就的悲劇無法彌補。在戰爭年代,當權者的意識形態決定了整個民族的意識形態,你不妥協就是異類,無法在這個國家生存下去。 「跳舞」是全片至關重要的一個元素,母親對喬喬說應該用跳舞來向上帝證明我們活下來的感恩;猶太姑娘也向喬喬表示解放以後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跳舞。「舞蹈」在電影裡具有象徵意義,影片最後,美軍入境,德國解放,喬喬和猶太姑娘在大街上一同跳起了舞,熱烈奔放的舞蹈象徵著自由,沒有壓迫,不受束縛。鏡頭最終定格在他們曼妙的舞姿和兩張洋溢著青春笑容的臉蛋上。此時此刻,黑白世界變成了彩色,嶄新的天地到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