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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兔嘲男孩》影評:做隻喬喬兔

兔嘲男孩影評

《少年兔嘲男孩》原名叫JoJo Rabbit,個人認為,《喬喬兔》這個直譯更貼近原片的立意——「做隻喬喬兔,經歷人性的美麗與恐怖。」 兔子的象徵意義是什麼? 借用喬喬幻想出的「老朋友」希特勒的說法: 「兔子可不膽小,溫順的他們每天都得面對殘酷的世界。他們可以欺瞞所有人,勇敢、狡猾且強壯。」 在本片中,兔子只以實物形態出現過兩回(開頭懷中的活物,片尾本上的畫像),但兔子的隱喻卻貫穿了整部影片。可以這麼說,這部片子其實是以兒童的視角來審視當時那個鷹與兔的世界。 故事發生在二戰後期的納粹德國,主人公喬喬是一名渴望能夠加入希特勒青年團的十歲小男孩。他每天都穿著那身土黃色制服到處晃悠,學著大人的油腔論調故作老練地談論政治,低頭卻發現自己還是不會繫好鞋帶。他成天幻想能扛起槍來上戰場打仗,在訓練營中卻不忍心殺死一隻兔子。當他試圖把懷中的小動物放走時,青年團裡的大孩子們一邊冷笑著扭斷了兔子的脖子,一邊用「JoJo Rabbit」來嘲諷喬喬的「膽小」,從此以後便是逮著機會就來起哄。 回顧歷史便可知,納粹有著對鷹的崇拜。第三帝國的國徽便是一只簡化的展翅雄鷹。鷹強悍,兔弱小,只有鷹追兔的自然規律,沒有兔騙鷹的意外奇蹟。這是自然規律,也是生活常識。因此,訓練營中的大孩子們嘲笑喬喬是兔子的話外話不言而喻——膽小的人不配成為最優秀最勇猛的雅利安人戰士。片中大孩子們對喬喬的排擠,史實上因跟不上訓練而被淘汰的德國孩子,不妨可以看做是兒童世界裡的兔被成年世界裡的鷹吃掉了。 說回本片,如果以鷹來指代納粹與強權,那兔則對應溫順的普通人。在那樣的年代裡,有千千萬個「溫順的」普通人「每天都要面對殘酷的世界」,他們本身就足夠「勇敢、狡猾且強壯」,能夠「欺瞞所有敵人」。 當世界被鷹所統治時,兔的選擇只有兩種,馴化與反抗。 影片裡,訓練營中嘲笑喬喬的大孩子們,那個讓人毛骨悚然的拉姆小姐,完全被納粹洗腦。他們喪失了獨立的思考與判斷,成為了鷹的幫兇,或是乾脆放棄思考與判斷,選擇逆來順受,庸碌度日。被洗腦的他們欺凌弱小,在明知德軍大勢已去時仍扛著衝鋒槍上陣,甚至還要拉上無辜的小孩和蘇軍同歸於盡。他們就是這種被馴化的兔子。 既然有選擇苟活與服從的兔子,自然也會有勇於反抗的兔子。 勇於反抗的兔子,明白誰對誰錯,深知兔多鷹少,在群體達到一定數量的時候便可反制敵人。於是他們忍耐、欺瞞,同時反抗,等待公平與勝利的到來。喬喬媽羅茜是兔子,Captain K也是兔子。一個選擇了溫和的非暴力行為,另一個則遵從軍人的本職天性採用了武力反抗。 喬喬媽羅茜獨自一人撫養著一個小狂熱分子,暗中參加抵抗軍工作不說,還往自家裡藏了個猶太人。身為普通人的她是在以自己的生命捍衛著良知,潛移默化中做著對暴力的反抗,用善舉來保護兔嘲男孩。正如那些她扭著兒子頭要他看的路人一樣,她為了能站在正義的一方做出了她「能做」的事情,卻還是不幸地成為了正義、善良、人性這三道的「殉道者」。 反觀整天醉眼朦朧的Captain K,身為暴力機器的一個零部件卻保持著難得的清醒,或許那種應付了事的玩世不恭正是他反抗的體現。訓練營中燒書時的火光沖天和眾人的癲狂映得他的表情格外平靜(甚至有點絕望),蓋世太保搜查喬喬家時佯裝的路過,核驗愛莎身份時的點頭同意(愛莎把出生日期錯報成了5月1日),這一切舉動都是他在以他自己的方式去對抗這個瘋狂的世界。甚至在被俘之後為了能讓喬喬脫身,不惜破口大罵「你個死猶太小崽子」而最終引來一陣急速而又短暫的「噠噠噠」聲。 好在故事還算有個happy ending,兔子終究還是趕跑了老鷹。但兔子從此就可以live happily everafter了嗎? 未必。 戰勝後喬喬聽著牆壁內愛莎的詢問猶豫不決,心思在「放或不放」之間搖擺不定時,導演的鏡頭轉向了他和愛莎合著的那本「書」上。鏡頭裡一個身著制服的小男孩,正拿著一把鑰匙看著籠子裡的兔子。實際上,喬喬也是一隻被禁錮在思想牢籠裡的兔子,只不過所有人一開始都沒有意識到。片中,他逐漸看清了強權的真相,口頭禪從Heil Hitler轉變成了Fuck Hilter,甚至勇敢地將「老朋友」給一腳蹬出窗外。喬喬親眼目睹了媽媽的不幸,看到了硝煙瀰漫下的真實生活,他的異想世界破滅了,迎接他的將會是殘酷到無以復加的成人世界。 不過,從籠子裡break free的兔子終於也在思想上完成了對鷹的反抗。

(搬運自個人公眾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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