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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國產片都沒人看,我還寫什麼影評

2021-06-04 10:31:03

最近,一個熱搜令人震驚。

今年還未過半,已經有15位院士離我們而去。

一個個都是萬眾景仰的國之棟樑。

他們的逝世,自然引起許多人自發地在網上哀悼,致敬。

前幾天,還有一位如我們一樣的普通人逝世,也引起了全網關注。

他不是院士,不是科學家,只是一名平凡的郵遞員。

他叫,王順友

5月30日,他在家鄉因病去世,享年56歲。

王順友自1985年起,開始負責四川木裡縣的郵遞工作。

木裡縣群山環繞,地廣人稀。

早年間,沒有公路,沒有電話,只能通過馬匹馱著郵件按班投送至各鄉。

這種古老的通郵方式,叫做「馬班郵路」。

一人,一馬,一條路。

王順友一走,就走了32年。

2005年,王順友被評為了《感動中國》十大人物之一

頒獎詞裡寫道:

今天,魚叔想通過一部電影向大家好好介紹這位郵遞員的一生。

在這個什麼都快的時代,希望大家可以記住這位「車馬慢」的送信人。

《香巴拉信使》

這部電影,根據王順友的真實事蹟改編而來。

片中的許多角色,都是由王順友的同事或親友本色出演,保持了非常真摯的質感。

本片也因此贏得了不俗的口碑,在豆瓣上至今保持著8.5的好分數。

但可惜的是,這樣一部好片沒人看。

我點擊「最新」評論,竟然一條都沒有。

今天必須來安利一番。

藏語裡,「香巴拉」意為極樂園、人間仙境。

在片中,它既是指代這風景優美的雪域高原,也是稱頌這心靈純淨的深山信使。

飾演這位信使的演員,名叫邱林

他並非科班出身,原本是一名導遊。

被張藝謀相中,出演了《千里走單騎》的男二號,與高倉健演對手戲。

這回,他直接升任男一號。

藉著他在片中的角色老王,我們也有幸一睹王順友那質樸而偉大的人生。

漫漫鄉郵路

19歲那年,王順友從父親的手裡接過郵袋。

踏上了馬班郵路的漫長征途。

他每月要走兩趟郵路。

往返一次584公里,徒步需要14~15天。

一個月,至少有28天行走在這條郵路上。

既要翻越冰雪覆蓋的高山;

又要渡過炎熱難耐的河谷。

海拔起起伏伏,從1000米到5000米不等。

氣溫上上下下,從零下十幾度到四十多度反覆。

其中有個連當地百姓都談之色變的「九十九道拐」

拐多彎多,路窄難走。

腳邊就是懸崖峭壁,稍有不慎就會丟了命。

換了別人,別說走來回,走個一小段可能都夠嗆。

王順友曾這樣描述自己的生活:

王順友走郵路的場景,在這部《香巴拉信使》裡展示得非常細緻。

連有一回差點丟了命,也被戲劇化地放在了電影情節裡。

在路上,他被受驚的馬意外踢到了肚子。

忍著劇痛,走走停停才送完了這班郵件。

等到了醫院一檢查,發現腸子已經破了,還受了感染。

再晚來一會兒,命就沒了。

自那以後,老王的腸子就短了一截,也落下了肚子常常作痛的後遺症。

然而,不管是路途的遙遠,還是途中的艱難險阻,老王都不怕。

他最怕的,只有孤獨。

這麼多年來,大涼山裡的這條郵路他走了無數遍。

蜿蜒漫長的一條路,常常兩三天見不到一個人,陪伴他的只有一匹馬。

孤獨的時候,他就會喝酒壯膽,也驅寒。

到了晚上,他就會點起一堆篝火,吹著隨身帶的笛子。

身為苗族的老王,打小就喜歡唱山歌。

走在山裡,感到孤獨的時候就會唱兩嗓子。

高聳的大山和馬兒,是他僅有的聽眾。

他苦中作樂,忍受了常人難以想象的寂寞與艱苦。

每年投遞報紙8400多份、雜誌330多份、函件840多份、包裹600多件。

深受各處鄉親們的喜愛。

正如他所說:

送信就是為人民做事,我不來送,哪個來送。

遙遙大山情

由於山中交通不便,信息閉塞。

來去之間,老王成了山中村民與外界唯一的溝通方式。

除了寄信、寫信、送包裹等等,還經常給他們帶來外面的消息。

像蔬菜多少錢,種什麼菜掙得多,外面哪裡又發了大水……

在大家的眼裡,他不只是一個普通的郵遞員,像一位親人,像一位老朋友。

你可能想象不到。

這麼一個小小的郵遞員,甚至為村莊的發展、改變有著重要的影響。

老王看到村裡百姓生活貧困,心裡總不是滋味。

每次跑郵路,都會從縣裡捎上一些種子。

外面什麼賣得好,他就帶什麼。

有時還會帶來優質種子,讓村民的收成大幅提升。

直接從畝產200斤,增產到800到1000斤。

他還常常熱心腸地「管閒事」。

比如有一回,縣裡要寄一封信,通知村裡組織老人做白內障手術。

老王不懂,順口就問了句:

「啥子叫白內障?」

等到了村裡,老王把通知送到,沒想到負責人也問他:

「啥子是白內障?」

這下,老王開始嘚瑟了:

「白內障你都不知道?」

於是他嘩啦啦解釋一通。

村裡人文化程度都不高,老王出發前順口一問,幫了大忙。

像這樣的無心之舉還有不少。

影片中,著重講述了老王遞送的一份重要郵件,重要到足以改變一個人的命運——

一封大學錄取通知書。

收件人叫王雨生,是鄉里頭的第一個大學生。

縣裡對此事非常重視。

要讓老王在10天內必須送到,還要帶著學生來到縣城參加歡送會。

到了村裡,老王一開始看名字以為這是個男娃。

結果找了一圈,最後才發現是個女娃。

幾經折騰終於找到人時,卻正巧趕上了她的婚禮。

那個年代有個規定:

結婚就不能上大學了。

所以,老王帶來的這個消息打斷了婚禮,也惹來了男方家人的不悅。

直接給他轟了出去。

雨生自己是想去讀大學的,但家裡人的安排她又沒法抗拒。

於是,老王連夜趕到鄉長家,請鄉長親自出面擺平此事。

靠著老王的熱心,這個年輕的女娃終於如願上了大學,改變了命運。

令人意外的是,雨生想上大學的夢想還是從老王這裡來的

原來,老王多年來走郵路有個習慣。

路過學校時,都會給小孩送郵票。

問的問題永遠是一樣的:

「我們的首都是哪裡?」

個個都會答,所以個個都有郵票拿。

多年前,雨生從老王手裡拿到了一張郵票。

小小的郵票上,畫著一艘火箭。

她看著這漂亮的郵票,心裡就想:

如果考上大學,就能去外面看火箭了。

正是有老王這樣的鄉郵員。

才給許多山裡的孩子帶去了對外面世界的渴望。

也為他們最終走出大山,帶去了希望。

勿忘路中人

曾有人問王順友,為何他能堅持送信這麼多年。

他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

看到鄉親們接過郵件時高興的笑臉,就是他堅持的理由。

山一坡又一坡,路一坎接一坎。

「為人民服務,不算辛苦,再苦再累都幸福。」

從父親手中接過繮繩起,王順友就將郵件看得比生命還重要。

有一回,他在翻山時,遇上了兩個劫匪。

劫匪讓他把錢、東西、馬全部留下來。

王順友不幹,上前一步先護住馬背上的郵包,大聲呵斥道:

「我是鄉郵員,要錢沒有,要命有一條。」

趁著劫匪出神的空檔,老王抽出了身上的柴刀,衝了過去。

事後別人問起,他說自己心裡其實也怕得很。

但是郵件他必須全部送到,這才有了膽。

《閃亮的名字》情景演繹

然而,像王順友這樣的鄉郵員,也為這份工作犧牲了太多太多。

他最感到遺憾的,就是對妻子、孩子陪伴太少。

常年在外奔波,王順友與自己兒子之間,交流十分貧乏。

他為數不清的鄉親們奉獻一生,遞信送情。

卻對自己的家人,難以表達思念與關懷。

除了情感上的遺憾。

這份工作對每個鄉郵員的身體也是一種極大的消耗和摧殘。

王順友的身體,早就患上了一堆毛病。

風溼,癲癇,腹痛……

最慘的是,還根本沒時間治療。

好在,2014年隨著木裡縣全縣公路拉通,原有的馬班郵路徹底解散。

王順友再也不用跋山涉水,一人一馬送信了。

到了2017年,他正式退休。

早年間,王順友曾說過自己的夢想:

十多年過去,他的夢想早已實現。

馬班郵路成了歷史,王順友也成了那段歷史最後的見證者之一。

現在的郵遞員,再也不用像他當年那樣辛苦。

可惜,退休後的王順友還沒享受幾年清福,就被病魔奪走了生命。

於2021年5月30日因病去世。

在擔任鄉郵員的32年裡。

他在平均海拔3000米的雪域高原上,跋涉了26萬公里。

從沒有延誤過一個班期,也沒有丟失過一封郵件,投遞準確率達100%

王順友的事蹟,令人動容。

但千萬不要忘了,像他一樣辛辛苦苦,常年走在馬班郵路上的不止一個兩個。

在影片最後的字幕裡,我們看到:

直到影片拍攝完成那年(2007年)涼山州還有25位跟王順友一樣的馬班郵路鄉郵員

他們每一個都值得尊敬。

而早在1999年,也有一部關於鄉郵員的電影引起大家關注。

它就是《那山那人那狗》

片中的故事,發生在湖南省的西部山區。

雖然不及涼山的雪域高原,但這裡的郵路也並不輕鬆。

看上去普普通通的鄉郵員,卻成了山裡村民與外地親人的情感紐帶。

鄉親們可以幾天不見村幹部。

但絕不能幾天看不到鄉郵員。

時光飛逝,馬班郵路如今已經成為歷史的「絕唱」。

但我們仍然不能忘記。

那些曾為這首「絕唱」而生的英雄使者。

他們用盡一生,行走在一條又一條漫長、艱辛的郵路上。

這一條條郵路雖然不起眼,卻能匯聚成龐大的力量。

將深山裡的鄉親們與外面的世界,緊緊繫在一起。

將一個個親人、朋友之間的牽掛,牢牢綁在一起。

他們把苦澀留給自己,把溫柔留給了大山。

這是多麼熱烈而浪漫的一生,這是多麼令人欽佩的一生。

讓我們感謝他們,感謝王順友!

願你在天堂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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