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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東育:和《破冰行動》比,《冰雨火》在類型化上進步了

2021-07-25 03:34:06

我認為涉毒題材的警匪劇,動作戲佔比應該在25%到30%之間。

在影視劇創作層面,「行活」其實是要求你把這個行業的「行」先做好,做到專業、精準,甚至極致。

演員的信任和安全感,對一個導演來講是最大的保障,也是讓我非常興奮和愉快的事情。

距離電視劇《冰雨火》殺青,已經有十個月了。

該劇是由傅東育任總編劇和總導演,陳曉、王一博領銜主演,王勁鬆、劉奕君等主演的緝毒劇。講述了復仇者吳振峰(陳曉 飾)和禁毒警察陳宇(王一博 飾)攜手打入販毒集團內部,將其一網打盡的故事。

《冰雨火》之備受矚目,一方面由於主演的高人氣,另一方面也由於傅東育之前執導了2019年上半年的爆款劇《破冰行動》。該劇也是禁毒題材,是第一部獲得白玉蘭獎最佳中國電視劇獎的網劇。

幾天前,我們看到了《冰雨火》的四集正片和製作特輯片花。《冰雨火》懸念重重,動作戲剛猛,誰是大反派的問題相當燒腦。故事從一個邊境小鎮的凶殺案開始,牽扯出背後新型毒品制銷的犯罪產業鏈。

除了在正邪之間遊走掙扎的兩位主人公之外,其他人物關係錯綜複雜,反派勢力之間也有各自的恩怨。邊境線上的毒品犯罪猖獗,基層警察辦案時舉步維艱。劇中對犯罪分子涉毒的原因進行了深入挖掘,在打擊犯罪的正氣凜然之外,也有對人性的叩問。

傅東育

令人印象深刻的是,陳曉和王一博上演了街頭跑酷追趕的戲碼。陳曉還有一場從屋裡打到屋外,從二樓扭打摔落的戲,是用一個長鏡頭完成的。兩人有些成龍附體的感覺。

觀劇之後我們與傅東育導演進行了交流。對於為什麼會接連執導兩部同類型的作品,《冰雨火》相比《破冰行動》的突破是什麼,創作過程中遇到了哪些困難,作為資深導演如何看待高人氣的年輕演員等問題,他一一作出解答。

以下為傅東育自述:

「下生活」至關重要

2019年5月,《破冰行動》打響之後,有很多類似的刑偵、緝毒、警匪劇找過來。我之所以這麼快拍了《冰雨火》,主要是因為《破冰行動》的創作和呈現留下了些許的不滿足。

首先從內容上來說,劇裡懸念的構置不夠豐滿和複雜,到了後期戲劇動力不足;其次是從類型化來說,我認為涉毒題材的警匪劇,動作戲佔比應該在25%到30%之間,但它的動作性質沒有那麼強。還有就是,帶給觀眾的人性撕裂感不夠。

所以這一次我想做一個更加純粹、地道、類型化的警匪劇。一方面把劇作結構、懸念設定得更精緻複雜,另一方面提升動作戲的比重。

或許它的社會影響力很難超過《破冰行動》,但是從手藝人的角度來講,想把「行活」做得更好,讓作品本身更加好看,這是我做《冰雨火》的初衷。

2019年6月,我就看到了《冰雨火》的劇本初稿。當時的劇本和現在完全不同,重點主要放在雙男主的互動關係上,故事是「升級打怪」式抓毒販,在緝毒和刑偵情節上漏洞很多。

我沒有直接拒絕,而是問編劇:「你們見過一線幹警嗎?你們見過真的毒販嗎?你們到過緝毒現場嗎?你們知道我們的公安辦案流程嗎?如果要拍,我的建議就是:先下生活,再寫劇本。」

我以為人家沒準就知難而退了。沒想到,出品方芒果娛樂真的下定決心回爐重造劇本。這樣,我覺得可以一試。

於是當年7月,我帶著編劇團隊去雲南,沿著邊境線走了一個多月。期間走訪了很多基層一線幹警,甚至還有被判了死刑的毒販。這個過程中,我的收穫很大,創作欲也越來越強。回到長沙,我又帶著團隊做了兩個月的劇本。

我以為,《冰雨火》的突破是講述了真正的邊境線上的一線幹警的苦惱、困惑和堅守。不僅案件來自現實中的真實案例,更重要的是許多細節是普通人難以想象的,都是第一手資料。

比如,由於製作毒品的化學原料更迭很快,你明知一些還沒有進入禁運名單的化學產品是用於製毒,但無法直接阻攔;你小心翼翼追了數年的案子,由於需要「配合」他人辦案而打草驚蛇,斷了線索;人際關係複雜的基層,警察不得不面對親人制毒、販毒的局面;還要時刻防範毒販對警察家人的殘酷報復……

這些工作中的無力感,是觸動人心的。而戰勝無力感後的信念感,是感人至深的。可以說,主創「下生活」,對於創作來說至關重要。我認為,一個故事好看,根本上是它來源於真實的生活。

把「行活兒」做好

《冰雨火》原定於2020年1月開機,由於遇上疫情,演員檔期、拍攝進度都延後了。但對我來說,也就有了進一步打磨劇本的時間。

2020年2月,我一直在家裡改劇本。3月初,我和編劇組、導演組都到了西雙版納,一起打磨劇本,直到4月底。

修改劇本的時候,我們一場一場地討論,然後關在房間裡反覆寫,反覆通讀,從不同人物的角度代入劇情,捋順邏輯,直到滿意為止。其中修改最多的一集,一共重寫了12遍。經過這樣的反覆打磨,戲變得很結實。

5月開機時,劇本已經非常成熟了。我們在現場拍攝的時候,要求必須嚴格按照劇本來,不能隨意修改。對於《冰雨火》這樣的警匪劇來說,它的懸念設置、行為邏輯、人物形象等等都是前後呼應、相互勾連的,都應該事先定好。如果在拍攝現場臨時改動,一定會產生漏洞和問題。

開拍前勘景,我們先後去了雲南的瑞麗、騰衝和西雙版納。由於疫情的原因,轉場不便,我們就選定了西雙版納。那裡的城市建築和熱帶風貌,契合了邊境小鎮的設定,境外場景也是在那裡搭建的。

劇中有一場陰謀套陰謀,把一個大型建築燒掉的戲,我們拍了七天七夜。真的把搭出來的房子燒掉,拍出了各個視角的鏡頭。真實場景帶來的視覺效果,比特效製作的畫面更加震撼。

這一次的動作戲,我在劇本階段對內容和比重已經有所設計。槍戰並不多,因為中國境內其實不會出現太多的槍戰,更多的是追逐、打鬥的戲份,結合空間、道具以及鏡頭調度,視覺表達上更豐富多元。

原本請的韓國動作戲團隊因為疫情沒法過來,但我之前有跟韓國團隊合作的經驗,所以還是沿用了他們相對成熟的體系和演練方式。動作團隊先用電腦建模進行動作設計,然後武行進行預演拍攝,調整合適之後再進行實拍。

這樣做,動作的風險和演員的能力都有評估的依據,降低了現場拍攝的風險,演員也更安心;另一方面,我們對於動作戲的長度和內容可以有更加細緻精準的把握。

對於觀眾來說,動作戲太短看不過癮,太長又容易審美疲勞,因此時間的拿捏很重要。其次觀眾看的不只是動作的流暢和漂亮,更重要的是打鬥前後的狀態和情緒,這是在動作設計時經常忽略的。在預演階段,我也會要求他們加入關聯的情緒鏡頭,這樣動作戲的整體效果就提升了。

可以說,《冰雨火》和《破冰行動》相比,在類型化和工業化上都有長足的進步。

在這部劇裡,我是盡力把行活做好,達到應有的標準。現在「行活」這個詞不太好聽,好像代表著敷衍和套路,但我覺得它不是這個意思。在影視劇創作層面,「行活」其實是要求你把這個行業的「行」先做好,做到專業、精準,甚至極致。

要用有號召力的演員

陳曉是第一個定下的演員,他是這部戲的核心。我覺得他身上的陰冷感和憂鬱感和劇裡的吳振峰非常契合。

第一次見面十幾分鍾,我們就敲定了合作。吳振峰不是一個傳統意義上的正派角色,沒有高大偉岸的形象,最初也不用揹負太多的責任,發揮空間非常大。相比過去的形象,陳曉的演出非常新鮮。

他進組的第一場戲就拍了一鏡到底的重場動作戲,需要他從屋內打到屋外,最後從二樓摔下來。那時候他一直在減肥,希望更加消瘦一點,更貼合人物。第一天他拍得精疲力竭,第二天到了現場說:「導演再拍一下我行不行,那個鏡頭我昨天演得不在狀態。」

陳宇則是一個正直的、青澀的基層警察形象。和王一博見面的時候是2019年8月,第一次見我覺得他不是陳宇。在眾多候選人裡他年紀最輕,看起來最瘦弱,表演經驗也少。唯一打動我的就是他有一雙清澈乾淨的眼睛,對於這個角色的渴望非常真誠。

角色定下來之後,就是對他的摧殘和折磨。

我覺得王一博是堅強、有力量的,把陳宇這個角色接住了。他在腳受傷後堅持在雨林裡摸爬滾打;在生日當天情緒到位地完成了重場的哭戲。

兩個主演確定了,接下來王勁鬆、劉奕君、馮嘉怡、公磊、趙煊、宋熹等等演員也很快確定下來,其中很多是《破冰行動》裡合作過的,配合默契。

相比硬橋硬馬的男性角色,女性角色在這類劇集裡容易被觀眾詬病。我曾經提醒扮演楊玲的郭曉婷,她說:「我看重的是角色,我很堅強的。」

從情感上來說,楊玲是一個非常痛苦的角色,她身世複雜,經歷背叛的痛苦後破繭成蝶。這個角色有自己的人物弧光。

原計劃四個月的拍攝超期了半個月,到2020年9月底才正式殺青。事實上,超期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在於演員們對戲嚴格要求,都想咬著牙做得更好一點。

演員對於創作的熱情和慾望,我作為導演能夠清楚地感受到。演員的信任和安全感,對一個導演來講是最大的保障,也是讓我非常興奮和愉快的事情。

我很認同拍攝影視劇要用有號召力的演員。必須承認現在的影視劇的受眾是年輕化的,為什麼不給他們看他們喜歡的演員呢?調配、平衡不同特點的演員,把他們用好,這是導演的責任。

《冰雨火》9月底殺青以後,剪輯花費了很大的功夫。劇本把單線故事合併成複雜的多線敘事後,人物的調配、情節的起承轉合,需要在剪輯中再調整。

2020年10月,我開始了《理想照耀中國》的籌備,時間上更緊張。到11月底,《冰雨火》完成製作送審。我們一步步走流程,一遍遍地修改。目前,《冰雨火》進入了最後的打磨,希望能儘快與觀眾見面。

我覺得對於一部劇來說,把行活做到位,技術和藝術水平都達到較高的標準,具備應有的市場性、思想性和正能量,就會完成一個良性循環。

《冰雨火》播出時,觀眾對情節如何解讀我都很歡迎。我也有自信,到最後觀眾一定會被故事和人物所感動。

警匪劇不好做,但公安英雄應該得到謳歌,而市場也需要這一類題材。我要考慮的是在保證正能量的前提之下,怎麼把劇做得更好看。我想,《冰雨火》不會讓大家失望。【喬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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