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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主自殺後,所有人都想撈一筆

2021-05-22 14:00:33

我在和他溝通的過程中,絲毫感受不到死去的人是他的前妻,彷彿是一個不相干的人。

去年3月底,售房部才勉強偷偷摸摸地開放。

剛上班,營銷部張總就把我們召集起來,分散落座在偌大而冷清的售房部內。張總舉著一張A4紙說:「這是銀行提供的斷供人名單,這些人都是連續幾個月未還銀行貸款。我手中的這些名單呢,要麼是實在沒錢還不上,要麼就完全失去聯絡。銀行把任務壓給了我們。你們也知道,這不僅事關客戶徵信、房子歸屬的問題,同時,我司也負有連帶法律責任,我們在銀行那兒還壓著有保證金,將來客戶還不上貸款,銀行會從公司賬戶中扣款。所以,你們務必聯絡上這些人!」

之後,張總把斷供名單唸了一遍。

有一個人是我的客戶:王錦榮。

我的腦海中一下子就閃現出那位個子高挑,說話慢條斯理,在深圳有著一份體面工作,且素質極高的年輕女性。她一個月工資一萬多,這套房子一個月還3000多一點,即便是受疫情影響,也不至於斷供幾個月,連銀行都聯絡不上。

我心存疑惑,撥通了她的電話,無法接通。

又給她發微信,「姐,最近好嗎?」

過了許久,沒有人回。

我又試著撥了語音,無人接聽。之後我翻了一下她的朋友圈,停留在了疫情前的某次出遊,照片中,她像是在海邊度假,但臉上的表情呆滯。

許久,我又發了一條資訊:姐,銀行打電話來說您斷供了,您看到資訊後,及時與我聯絡。

之後,我時不時地看看手機,但一直到第二天領導催問我聯絡的結果時,她依舊沒給我回話。無奈之下,我想到了她來看房時是中介帶訪的。

中介毫不客氣地說,「她斷不斷供和我有什麼關係,我當初只是負責把人給你們帶過去,房子都成交一年多了,現在又來找我,我去哪找人?」

我說:「大姐,您彆著急,不是想著她是您介紹的,看您能不能幫忙聯絡上,沒別的意思。」

中介不耐煩地說,「好吧,我試試。」

道了謝,掛了電話。

過了一會,中介回了電話,說話有點哆嗦,「她,她,她死了!」中介緩過來繼續說,「她老家是俺孃家莊的,她在深圳工作,想著在咱老家買個房子,我看你們樓盤提成點挺高,就重點推薦了你們的項目。房子成交後,俺倆就沒再聯絡過。剛才,我打電話也是沒接,就想到了給俺哥打個電話,看是不是疫情期間被困在村裡,訊號不好。誰知俺孃家哥說她死了都好幾個月了。」

中介最後補了一句:「聽說是自殺,抑鬱症!」

掛了電話,我呆呆地立在售房部的大廳中間。

把情況如實地彙報給張總後,他也一臉驚訝。

「行,你先回去吧,這事我得向上級彙報彙報。」

我又翻出她的微信看,最後一條依舊是我昨天傳送的資訊。我不由自主地又翻看了她最後一條朋友圈,呆滯的表情在那一瞬變得有點驚悚。

王錦榮是在2019年春天購買的房子。

彼時,返鄉置業高峰期剛過,各種優惠補貼政策已經收緊,售房部冷冷清清的。中介陳姐帶著王錦榮走進來的時候,我正好在擺臺前站著。

「我們來看房的!」陳姐說。

我帶她倆來到沙盤前,按照公司的銷講流程開始講解。王錦榮很少講話,當我與她眼睛對望時,也能看得出眼神裡面的交流,說明她是在認真聽。隨後,我又帶她們參觀示範區和樣板間。

在示範區,陳姐偷偷對我說,「我是中介,推薦獎勵別忘了啊。」我明白她的意思,點了點頭。

流程走完,在談客區坐下,我算了算置業計劃書,遞到王錦榮的手裡。她保持平靜的神態,側著身優雅坐著,把優惠單放在眼前,認真地看。

「我還想去別的地方看看,離家鄉太久了,這個城市變化太快了,方位上我有點迷亂。」王錦榮淡淡地說。我剛想推銷,卻被陳姐搶先了一步。

「妹子,咱倆一個村的,姐幹這好些年了,哪個樓盤好,哪個樓盤不好,姐門兒清。想著你時間緊,回來一趟不容易,我直接就帶你來這個好樓盤。這個樓盤你也看了,示範區做得精緻、戶型方正、價格也不高,關鍵是這個位置好啊,對面就是實驗中學,將來孩子上學方便,退一步說,咱孩子將來在大城市上學,這離學校近,將來轉手也好賣,升值空間大。聽我的,準沒錯。」

我聽大姐講得頭頭是道,我心裡莫名笑了一下。

春節前,公司與全市的二手房中介簽訂了一個提成1.7%的協議,這是全市最高的推薦獎勵,自從這個協議簽訂以後,這些中介都發了瘋地把客戶往我們樓盤推薦,不管客戶願意不願意買,只管一味地推,後來講起項目來比我們都專業。

王錦榮想了想,「那就定了吧!」

單價6120元/平,面積115㎡,首付30%,21萬多。交首付前,根據已婚和未婚的不同,需要準備的貸款材料不同。我問她,「您已婚嗎?」

她突然停止了正在翻包的動作。

想了一會兒,面無表情地說:「離異。」

後面的手續都辦得很順利,她也非常配合,需要各種資料都積極提供。我倆日常聊得也挺好。

也是在後來的聊天中,我才知道,買房的時候,她剛剛離婚。帶一個兒子,租住在深圳。越孤單就越想有個家,於是拿著前夫的賠償金,回到了故鄉,買個房子,想把以後的日子安定下來。

王錦榮死後,孩子成了那套房子的唯一繼承人,可孩子才8歲,沒有償還貸款的能力。張總將此事反映給總部後,集團的法務立馬給出解決方案:儘快聯絡上王錦榮家屬,讓其家屬想辦法把貸款還了,將來孩子長大後,把錢再還給家屬。

在王錦榮提供的資料中,除了自己的資訊外,其他家屬的資訊一字未提,這讓我有點犯難。

我再次聯絡陳姐,陳姐這次極其不耐煩,「我能幫忙的都幫了,這事你們幹得不地道,我就推薦一套房子賺個提成,咋這麼多事。我不管。」

我好說歹說,並承諾事成之後,再贈送她一個禮品,陳姐才願意幫忙聯絡王錦榮老家的人。

陳姐的效率很高,很快就給我發來一個電話,並說明王錦榮父母雙亡,只有這一個哥哥。

我撥通王哥的電話。剛一說明原由,王哥便直接回絕還貸的請求。他斬釘截鐵:「那不可能。」

我說:「王哥,您外甥那麼小,您忍心嗎?」

「我往哪弄那些錢,我一個農民,替他們還貸款。她活著的時候也沒給我一點好處啊,這死了,反倒給我找麻煩了。我不管。」說完便掛了電話。

我不死心,又撥了過去,他直接結束通話。

之後,我收到王哥發來的一條簡訊:

「這是他前夫的電話,你和他聯絡吧!」

我立即撥通了王錦榮前夫的電話。

對方的聲音很平靜,不急不躁,沒有一點波瀾。我在和他溝通的過程中,絲毫感受不到死去的人是他的前妻,彷彿是一個不相干的人。

然而,他也拒絕了我的想法。

「我現在的經濟壓力很大,實在無力償還房貸。我的店鋪關門好幾個月了,而且我也好幾套房貸在供,不瞞你說,我這幾套房子也都斷供了。」

我諂媚道,「聽您這麼說,您是個幹大生意的人,能在深圳買得起幾套房,肯定身價不菲。這套房子每月房貸才3000多,對您來說九牛一毛。」

「啥大生意啊,就是開了一個五金超市。前幾年趕上行情,貸款買了幾套房,現在全砸手裡了。信用卡都刷爆了。要不這樣,你和她哥哥聯絡一下,就說那套房子我兒子也不要了,只要他哥能把剩下的貸款還完,那套房子就是他的了。」

這個提議好,我又給王哥撥了過去。

「不是讓你聯絡她前夫了嗎?」王哥語氣很不悅。

我說:「您彆著急,我聯絡過了。有一個訊息,算是好訊息吧。她前夫說,只要您把剩下的貸款還了,這套房子就是您的了,他們不要了。」

「真的?」

「真的!」

「那我考慮考慮!」幾秒鐘後,他立馬改口,「不行,那我也不要。死人的房子,晦氣。再說將來說不清道不明的事太多,我就不趟這渾水。」

「你們可以籤份協議,把事情解釋清楚的!」

「好了,你啥也別說,我和俺妹啊,談不上啥感情,父母死得早,她大學畢業後,和她老公去了深圳,這麼多年也沒怎麼聯絡,如今她死了,我更不會摻和她的事。那套房子你今天就是說出花兒來,我也不稀罕,不要再給我打電話了。」

電話又被結束通話了。

一時間,這事兒陷入了死衚衕。

沒想到的是,幾天後,我竟接到一個陌生男人的電話。電話那端的他操著一口南方口音,語言生硬地說,他是王錦榮的老公,他要退房。

我氣不打一處來,「王錦榮在辦理購房手續時,寫的是離異,購房合同上也只有王錦榮一人的名字。何況我和她的老公也通過電話,不是你。」

「你聯絡那個是她前夫,我是她現任老公。」

我認定該人是騙子,「房子完成了網籤、備案等相關手續,貸款都還一年了,即便是我們想退,房管局和銀行也不會同意,這房子退不了。」

「退不了是吧,好,那你們等著吧!」

那幾天我隱隱覺得不安,這事沒那麼簡單。

果然有天上班,售房部來了四個中年婦女,戴著口罩,拿著棍子和臉盆敲打著,站在售房部大門口吆喝,「退房,退房,退房!」案場經理前去詢問,她們要求退的房子,就是王錦榮那套。

我硬著頭皮出去處理,牽頭的大姐氣勢洶洶地指著我喊,「你啥也別問,就回答我,能不能退房,如果不退房,我天天就來你們售房部這鬧。」

我無奈道:「我會報警的。」

「報警?」大姐一聽更來勁,坐在地上撒起潑來,有兩個人一看,也跟著打滾。剩下的女人不太情願,站在旁邊偷笑,被躺在地上撒潑的女人一把拉倒在地上。我當即撥通報警電話。並大聲地向警察訴說這裡的情況,故意讓她們聽見。

領頭的大姐停止了哭聲,拉著其他人站起來,「沒想到你還真報警啊!」推搡之間,警察到了。

警察來了後,語氣嚴肅地把我們都責備了一通。詢問緣由後,又責備大姐不懂法,要求她們走正規程式,可以到房管局去投訴,也可以到法院起訴,為什麼要用這種形式。幾個大姐低頭鞠躬,一個勁兒地向警察和我道歉,堅稱不鬧了。

警察離開後。四個大姐也離開了售房部。我多了一個心眼兒,悄悄跟在大姐們後面,站在遠處,我看見領頭大姐和路邊的一個男人在說著什麼。我猜,那個人應該是王錦榮的「現任丈夫」。

四個大姐是男人在當地找的業餘房鬧。

我想要衝過去,又覺得冒失。王錦榮去世後,房子歸屬權在他兒子,所以他的兒子是唯一合法擁有這套房子的人,在沒有他兒子授權的情況下,其他人都無權干涉。王錦榮的前夫目前是兒子的監護人,所以,我又給他打了一個電話。

他也很震驚,「什麼?那個垃圾去你們那要求退房。他就是個畜生,錦榮生前沒少挨他的打。」

「他真的是王錦容現在的丈夫嗎?」我追問。

「他們根本就沒結婚,只是同居關係。」

不管是婚前財產還是婚後財產,這套房子都與要求退房的男子無關。我本來想會一會那個男人,沒想到他卻自己找上門來。他頤指氣使地說要退房,並且說今天就要拿到錢,拿不到錢明天就起訴到法院。看來他是一計不成,又生二計。

「您就是王錦榮的男友吧?」我客氣地問。

這個男人脾氣很是暴躁,指著我說:「胡扯什麼,我是她老公。這套房子是俺倆的共有財產。」

我說:「王錦榮買房時,說這套房子是她留在家鄉的念想,也是將來留給孩子的。從來沒提過你。另外,如果你能證明你是王錦榮的合法丈夫,我們可以申請法院判定這套尚在貸款中的房子有多少錢是你的,有多少錢屬於王錦榮的兒子。」

「你一個賣房子的,瞎逼逼什麼啊!」

我毫不客氣,「據我所知,你和王錦榮只是男女朋友關係,並未結婚。也就是說這套房子和你沒有半毛錢關係。另外,我給你看樣東西,」我拿出iPad,放大了一張法院的判決書,「這是我經歷過的一個案件,客戶也是想退房,但法院判客戶敗訴,不但沒有退房,還承擔所有的訴訟費用。我們是上市房企,在銷售的過程中一切合法合規,並且我有足夠的證據證明,王錦榮是在自願平等的條件下購買這套房產。法院不會支援你的無理訴求,所以,即便是你告到法院,也是敗訴。」

男人的氣勢瞬間弱了下來。我引導男人坐下來,喝杯水。一坐定,我對他說:「以我的專業知識來看,這套房子如果現在退房,你得不到一分錢的好處,即便房子退了,錢也是退到她兒子手中,她兒子一定會把錢給自己的父親保管。」

男人點燃一根菸,被我制止,「禁止吸菸」。

男人氣得不行,扭頭出了售房部。

時間一天天過去,銀行那邊催得越來越急了。

公司也催我,每天開會都會提到王錦榮,讓我想辦法處理。我急得滿嘴是泡,卻無能為力。

後來,集團來了一個營銷領導和一個法務,專門處理這件事。我把情況說完,大領導也沒辦法。

「其實還有一個辦法,」法務說,「退房。」

張總打斷道,「不行,不退,疫情這麼重,今年任務壓力這麼大,好不容易賣出去的,怎麼能說退就退。即便只能退房,我也會壓著不退。」

其實我也是不同意退房的,因為房子退了之後,我不僅要退回之前收到的提成,還要協調中介退回中介費。那個中介大姐,肯定不會退回來。

這筆錢,到時肯定從我的工資扣。

集團的大領導嚴肅地說,「我們是上市公司,任何一次法律案件,都會對我司造成不良影響。為了避免銀行將來起訴我司,這是唯一的辦法。」

我還是想要挽回,解釋說,「我聯絡過王錦榮的前夫,跟他說這房子的事,他不願意摻和。」

大領導說,「你之前是讓他幫著還貸款,他肯定不同意。現在是退給他錢,不管多少,他肯定會來。白撿的錢誰不要!」說得讓我啞口無言。

法務接著很熟練地說,「接下來的流程,是公司先把王錦榮的貸款還上,然後再聯絡王錦榮前夫,以孩子的名義起草一份全權委託協議書,讓王錦榮前夫前來辦理退房手續。但是有一點,在辦理退房過程中,一定要扣除退房違約金。」

「可以扣多少?」張總眼光一閃。

法務想了想說,「這個法律沒有明文規定,公司和王錦榮家屬協商即可。沒有上限。只要王錦榮家屬同意,多少都行。」既然大領導都發話了,張總也不敢抗拒,按照這個思路,張總吩咐我儘快與王錦榮前夫取得聯絡,並商討退房事宜。

會議結束後,張總看出我的情緒,偷偷對我說,「事成後,我想辦法把你的提成給補回來!」

有了張總的這句話,我才勉強答應。在給王錦榮的前夫打電話前,張總特別暗示我,不要把退房說得那麼直接,要以私交的形式偷偷地告知他,讓他知道,退房其實是可以操作的,從而讓他主動提出退房,我司好在扣違約金上佔據優勢。

王錦榮前夫是一個聰明的人。

他很快便洞察出我話裡的意思。

「我查一下車票,如果能去的,我立即前往。」

在他趕來之前,公司的手續辦得很快,還清了貸款,並把房屋所有權收歸到公司的名下。

男人到來的時候,是在五月底的某個下午。

他見到我,沒聊幾句,一股腦地把一大堆的資料推到我面前,然後說:「這是我的身份證、戶口本、離婚證,這一堆是王錦榮的死亡證明,這是王錦榮生前的證件,哦,對了,這是孩子委託我全權處理此事的委託書。還需要別的資料嗎?」

「暫時不需要。如果有需要,我再通知您。」

他問:「手續時間長嗎?」

「如果快的話,今天會有結果。但是,還需要去行政大廳辦理退契稅和維修基金的手續。預計需要兩三天的時間,您最好先找個酒店住下。」

他點點頭,「孩子一個人在家,我不放心。」

我問,「孩子還好嗎?」

「嗯?哦,現在好一些了,不過還是常常要媽媽,前幾天是兒子的生日,把他媽以前拍攝的視訊放在桌子上,一邊吃蛋糕,一邊哭著看媽媽。」

「錦榮姐離開前一定最放不下兒子。」

他沒說話,點了點頭。

領導給我打電話,讓我帶他去二樓會議室。張總、法務、財務和我,坐在王錦榮前夫的對面。

領導本想說一些場面話,沒想到他直接打斷,「也不用繞彎彎了,直接說結果吧。扣多少錢?」

領導看了看法務,「總房款的15%。」

我大吃一驚,總房款的15%,將近10萬。

王錦榮前夫也大吃一驚,「啊!這麼多!」

「能少扣點嗎?我好幾個月沒資金收入了。就指望這點錢熬過這段日子,10萬對我來說,不是小數目。首付一共才20多萬,你們都扣10萬。」

張總看起來為難地說,「我們也是替公司打工的。本來王錦榮這套房子是不能退房的,我們出於人道主義關懷,決定公司把責任承擔了,給你們退房。事實上,在退房過程中,我們還要承擔很多公司對我們的處罰。」張總邊說邊看向我。

男人一直在搓手,「通融一下吧,再少點。」

法務說,「您先出去一下行嗎?我們商量一下。」

王錦榮前夫剛一出去,法務就輕聲說,「最低10%,你們同意嗎?」張總和財務紛紛點頭。

我問:「之前不是說的5%嗎?」

張總瞪了我一眼,壓聲怒斥道,「你的提成,我的獎金,中介費從哪出?」我低頭,不再吱聲。

張總讓我去把他叫過來。剛坐下,法務開口,「10%是我們的極限,如果可以談我們今天把手續辦完,如果不同意,房子我們就不退了,交給法院處理。」「我同意。」王錦榮前夫立即回答。

沒想到事情很快談妥,領導要求我帶領男人下樓辦理手續。路上,王錦榮前夫一語不發,我扭頭看他,很是失落的樣子。他應該是急著用錢。

一般人聽到扣這麼多,肯定是去找律師諮詢。

我有幾次想提醒他,話到嘴邊卻堵住了。

一切手續辦完後,王錦榮前夫便急著要走。

我送他出了售房部,內心還是煎熬。

路上,他反覆問我:「錢,什麼時候到賬?」

我說:「不確定,快的話一週,慢的話一個月。」

他說:「幫忙催催,著急用錢。」

我點了點頭。男人離開後,這件事也就此結束。而我想到王錦榮,心裡卻始終不是個滋味。

作者兮兮陳,房地產從業者

編輯 | 蒲末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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