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絕命大平台》影評:小女孩的隱喻及指代
絕命大平台影評影片最後小女孩的突然出現是一個巨大轉折,但同時帶來了很多疑點。上面影評也都大致同意小女孩是一個導演設置出來的隱喻意象,真正的結局影片已經使用插敘的手法告訴了觀眾,奶凍被當作信息上傳到了第0層,但是廚師長並沒有領會,認為是因為有一根頭髮底下的人拒絕享用。0層與1-333層的人有本質上的差別,0曾是擁有自由的工薪階級,而即便1層有多優越,不過仍是監獄中受人操控並限制自由的一層。0到1的差別對應了社會階層一個較大的隔閡,奶凍結局暗示了社會中上下階級間信息傳遞的偏差,上層人無法理解下層人的思維,也領會不到下層人的意思。
雖然已經公認小女孩是個隱喻意象,但是我目前還沒有看到有影評具體分析這個小女孩到底隱喻了甚麼。下文將談談我對小女孩隱喻義的見解。
小女孩指代的是人性中的絕對的善。
一,小女孩的生存環境
小女孩在最底層沒有任何食物的情況下能夠生存。人性中那些猜忌、恐懼、慾望,以及封閉環境下的森林法則和囚徒困境,使其他樓層中不斷地發生宮鬥、暴力與吃人事件。如果小女孩是指代人性中的善,即如果人性中沒有了上述這些惡,人人都是絕對的善,那麼監獄坑中的「自發性團結」便可以實現,監獄坑中的共產主義能夠施行開來,食物通通平均分配,即便最底層的人也能夠分到食物,不至於餓死。因此,小女孩在最底層也能生存下來,因為她能夠在監獄共產主義中分到食物。
再回來仔細觀察小女孩出現的位置,藏在床下,是不是有暗示著人性之善在最底層的監獄中被壓制著無法出現?
小女孩所在的樓層沒有溫度升降。在以人性中絕對的善為基礎實施出來的監獄共產主義制度下,人們哪裡還需藏起食物,也哪裡還需要溫度升降這種強制措施?小女孩隱喻出來的烏托邦世界中不需要強制措施。
小女孩很乾淨,她所在的樓層沒有任何打鬥痕跡。同理,在人性都表現出來善的監獄烏托邦裡,哪裡會有流血吃人?
二,劇情的急轉直下
當主角和黑人室友在6樓時,他們處於高位,他們擁有的資源讓他們能將改造監獄(隱喻社會頂層人改變社會,改變世界)的想法付諸實施。然而諷刺的是,在這個「改變世界」的過程中,他們不惜殺掉那些自己計劃來保護的人,「和平抗議活動」變成了法西斯。但是,當二人到達最底層面對小女孩時,竟然將這個以殺死很多人為代價,誓死保護的「信息」給小女孩吃了。電影中男主曾說,「改變永遠不會是自發的」,但是此時男主與黑人卻自發地改變了價值觀。為何能實現自發的改變,因為他們面對著純潔的小女孩,面對著最絕對的善的意象。因此,小女孩明顯指代著人性中的善,這種善讓先前的偏激、暴力和獨裁在這層消失殆盡。
崔馬格斯在死後漸漸成為男主潛意識的化身,這段對話也暗示了小女孩是一個純潔美好的意識形態,是不能被摧毀的。
三,宗教意義和一些小細節
"666"一詞在聖經啟示錄中暗指迫害基督教徒的羅馬暴君尼祿,而後擴大泛指惡魔、撒旦和反基督教者。666這個數字最初是在聖經中記載, 啟示錄13:18中寫著:
"This calls for wisdom. If anyone has insight,let him calculate the number of the beast,for it is man’s number. His number is 666"
"在這裡有智慧:凡有聰明的,可以算計獸的數目;因為這是人的數目,他的數目是六百六十六"
為什麼是666呢? 因為七是神聖、祝福、圓滿、完全的意思, 而缺一後重複三次, 表示極不完全的意思。
西方文化中6是邪惡的數字,7是完美的數字,數字666指代魔鬼。監獄坑一共333層,每層兩人,最底層只有小女孩一個人,因此一共665人。665之下,便是666。小女孩的樓層之下,是深深的黑洞,像不像地獄?小女孩指代著善,隨著站台一起下沉到333層之下的場面,像不像人性善的光輝撒入了無邊黑暗的地獄?
而男主呢?因為他並不是人性中絕對的善的代表,所以他選擇離開平台,永遠留在「地獄」。
影片最後一個鏡頭給到了小女孩的特寫。仔細觀察可以看到小女孩露出了輕微的笑容。她代表著善與救贖。
尾聲
類似地,那隻小臘腸狗拉姆西斯二世是善的指代。這隻狗在影片中還隱喻人性中善與惡的衝突,當人們在安寧富足的時候,小狗是值得被愛護的,在理想條件下,人性表達出較多的善。而在監獄坑這種恐懼、猜疑甚至會餓死的極端情況下,小狗「更像是臘腸,而不是狗」,人性中的惡表現得淋漓盡致。男主的第二任獄友負責管理局面試的女士,則是一直將狗的生命放在與自己平等的位置上。她首先身患絕症,在狗死後上吊自殺了,我理解為人在即將死去之前,才能將心靈淨化,表現出大大的善與解脫。仍然掙扎苟活的人們,很難有這種大徹大悟的精神,如果有,則要不是環境還不夠極端,要不則是面對死亡還不夠近。
理想的結局,當然是小女孩成功作為信息到達了頂層並因為違反條例引起了管理層的變革,結束監獄坑裡的罪惡。然而,事實呢? 小狗被殺,小女孩根本就不存在,一切美好只是幻象,善只是複雜人性中的冰山一角。
關於階級,電影中對監獄坑空間階層的塑造,完全是對社會等級階層的寫實:上層人是上帝,下層人是狗;上層人可以對著底層人的食物拉屎,但是底層人可不行,因為你不能向上拉屎;上層人可以隨意享用美食,哪管底層人會為那點苟命的食物自相殘殺;上層人擁有底層人無法想象的資源和能力,可以將自己改變世界的宏偉計劃付諸行動,卻哪知這些宏偉藍圖對底層是造福還是剝削。
關於人性,反復出現的堂吉訶德早已暗示了結局的悲劇,不管是在監獄裡,還是在社會中,人性中都不會只存在絕對的善。改變永遠不會是自發的,團結亦不會是自發的,兩者的發生,只在慾望與困境之時。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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