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絕命大平台》影評:《絕命大平台》:揭穿「等級制」黑暗本質的嚴肅電影
絕命大平台影評葛蘭自願進入這座有著333層房間的大坑。進入可以全憑自願,退出卻要在坑中住滿規定的期限,方能取得畢業的資格。這讓與葛蘭同一房間的老年囚犯得悉葛蘭與自己的區別後,沮喪中對葛蘭更為憤恨。
房間中央的大坑在老年囚犯極具交換意識的講解下,葛蘭大致明白,那是自動送餐台的通道。想要知道的更多,必須付出交換行為,亦即一個付出換一個答案,這是老年囚犯對葛蘭的警告。在葛蘭竭盡全力的付出下,影片的黑暗漸次呈現。葛蘭置身其中的大坑酷似監獄,卻又隱晦的濃縮出籠罩在等級制下人類社會的黑暗本質。大坑雖說有333層房間,卻一個月隨機輪換一次,人人都有換到上層房間去的機會,也有跌落底層房間的時候。所以,住在第一層的不是幸運兒,掙扎在第333層的也並非倒霉蛋,每個人都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量支配著、安排著,這股力量在老年囚犯的答案裡被稱為垂直管理中心。它象徵著權力與制度,一台你看不見它,它看得見你的龐大的機器。
自動送餐台就是這台機器上的一個分子、一道齒輪。它的存在,強調了對施捨的注釋。送餐台在每層房間只停留數分鐘,這就決定了每一層囚犯根本不可能體面的用餐。每個人都如饕餮之徒般你爭我搶,在有限的時間裡多往嘴裡塞點食物進去,包括第一層的人同樣如此。只不過,第一層的人吃到的是乾淨的東西,下層房間的人入口的則是殘羹剩飯。送餐台越往下行,餐台上連可堪入口的殘渣都不剩了。沒有了食物,最底層的囚犯如何活下去,葛蘭從老年囚犯詭異的暗示裡看見了一幕想起來都要作嘔的畫面:人吃人。
老年囚犯吃過人,不然他也不會從一百多層的房間活下來,那是他前一個月住過的地方。垂直管理中心對囚犯們的支配與安排呈現出高度智能化的趨向。囚犯們一個月輪換一次房間,同屋的室友也隨機輪換。沒人能在一個月的時間內與他人建立起混個臉熟式的碎片般的「友情」,這就使得人吃人成為正常的獲取食物的途徑而無需背上絲毫產自溫情的負疚。
葛蘭自己差點被老年囚犯吃掉,這還是在47層,送餐台上的食物就所剩無幾了。為了活過缺少食物的一個月,老年囚犯打暈了葛蘭,正要將其當成盤中餐大快朵頤之際,一個在坑裡四處尋找孩子的女人救下了葛蘭。
葛蘭幸運的活過了一個月,在以老年囚犯的屍體作為食物的保障下。接著,葛蘭與一個青年囚犯成了室友。這個年輕人是坑裡一個另類的存在。他主張每個人從餐台上只取一人份的食物,果腹即可。只要人人如此,餐台上的食物足夠坑裡所有人活命。青年囚犯身體力行,踐行著自己的主張。沒人聽他的,尤其是住在上層的囚犯。越接近頂層,餐台上的食物越豐富、越完整、也越乾淨。或許前一個月還掙扎在底層的囚犯,這一個月換進了頂層,怎能不瘋狂的大吃大喝,誰知道自己下一個月會跌落到離地獄最近的哪一層去呢。
葛蘭最終窺清主宰著坑裡每個人行為的一個具有統一認識的心思,是在他換到第6層,與一個強壯的黑人同住一室的時候。這個強壯的黑人哪怕沒有機會,也要冒著跌落坑底的風險爬到最頂層,儘管成功之後,也只能在那住一個月。影片的隱藏信息深刻的令人震驚。文明社會的芸芸眾生「奮鬥」幾十年,其中脫穎而出的幸運兒無非就是為了輝煌的那幾年,然後要麼被無形的力量安排至底層,要麼跌落坑底。大坑濃縮了人類世界的一切即有規則和秩序,又強烈的暗示出規則和秩序的隨機性。它漠視個體的存在,在垂直管理中心看來,坑裡每個人只是分子和有機物,誰住頂層,誰住底層,一切遵照規則和秩序的安排。個體可以不屈從於它,卻無力反抗。無論個體的強弱、背景的深淺,規則與秩序仍然按照它的軌道運轉,毫不理會個體的訴求,而群體的意願在影片裡也以缺席的方式保持了沉默。
垂直管理中心只是流傳在囚犯們嘴邊的一個機構,廚房作為這個機構的執行部門,以有形的方式在影片裡展現出一派忙碌的景象。這是置身於規則和秩序裡的忙碌,它只負責對資源(食物)的採集與製造,如何分配則是囚犯們自己的事。規則和秩序的無情在於,乾淨、豐富的食物只有住在頂層的人才可享用,至於明確住在頂層的人是誰有何意義呢,反正一個月後還得輪換一次。
葛蘭終於找到了救下自己性命的女人的孩子,那是一個女孩,未來的母親。她躲在最底層,睜著一雙與周遭環境不相容的眼睛。這雙眼睛不諳世事,純淨無比。葛蘭臨死前拼命將女孩托上餐檯,意圖通過餐台把女孩送入頂層。葛蘭實現了他的努力,自動送餐台快速上升,帶著女孩奔向一個未知的命運。餐台上升的速度快的超出了想象,這不正常。女孩的命運究竟如何,無從知曉,這同樣是一個寓意,世上有多少事能得到確切的答案呢,一部承載量有限的電影能告訴觀眾的僅止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