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DAU:娜塔莎》影評:模糊了虛擬與真實,DAU還能稱之為電影嗎?
DAU:娜塔莎影評在剛剛過去的第70屆柏林電影節上,一個「神片」脫穎而出,獲得了傑出貢獻獎/銀熊獎。它是《DAU:娜塔莎》,是「DAU」系列14部影片的其中一部。今天,我想和大家一起聊聊,DAU這個項目引發的一些思考及爭議。
首先,我們需要先了解,DAU是什麼?
2009年,超過400人告別他們的日常生活,回到了前蘇聯時期,這裡面包括但不限於,清潔工、酒保、知名藝術家、獲得諾貝爾獎的科學家以及臭名昭著的罪犯。他們與當今社會切斷聯繫,在這秘密研究所生活,並工作接近3年時間。在這裡,人們遵從1938年到1968年蘇聯時期的生活節奏,有著屬於DAU的生活秩序。為了追求真實性,甚至重新製作了蘇聯時期的貨幣,作為收入和消費方式。導演沒有劇本,只有拍攝的小方向,一切任由人們自然發展。攝像機記錄下了這一切,並剪輯成14部影片,這就是DAU項目。
這個設定,我相信有小夥伴們聯想到了《楚門的世界》
與之不同的是,楚門是在本人不知情的情況下,作為主角參演了這場真人秀。但在DAU項目裡,所有角色都是自願參與,沒有任何酬勞,即使這樣,也有過萬人參與面試。導演在面試過程中會提問些比較隱私且敏感的問題,來決定選角。
一切的努力,都是在追求最自然的真實,但對於人性的敏感角落,過度的真實,勢必會招致質疑。
電影中殺戮是否真實存在?
那些暴行是否真實發生?
研究所的秘密實驗是否真實進行?
而最重要的是,這些行為是否違背倫理道德?
在《DAU:娜塔莎》的後半段,女主角遭遇了殘酷的詢問與虐待,甚至被逼將酒瓶塞進...考慮到導演的回答:「我不在乎,她是一個妓女。」再結合DAU的拍攝手法,這極有可能是真實發生的。這就很可怕了朋友們,我們試著還原這個場景,一名女子在被一名男子凌辱著,旁邊圍繞著一圈攝像機,只是記錄下這一刻,她沒有求助,眾人也沒有制止,各自扮演著自己的角色,導演在鏡頭後默默地看著,這詭異的一幕,細思極恐。
有人可能會說這是為藝術獻身,娜塔莎的扮演者也曾回答:「我很清楚自己在做些什麼?」但在模糊完虛擬與現實的邊界後,演員所扮演的角色與演員自身,她們自己還能分清楚嗎?
封閉的空間,沉浸式的表演,各自扮演好自己的角色,這聽起來好像是傳銷或「邪教」。人們發現自己陷入傳銷後,往往第一時間都想到自救,但對於DAU的演員來說,如果遭遇到一些無法忍受的殘酷對待後,或許「表演」這一詞就會成為他們最後的保險——這一切都是虛假的,我只是在表演罷了!
好可怕呀!
電影之所以能給我們帶來熒幕上的享受,它有個大前提——虛假,通過這個大前提我們在獲得某種精神快感時,得以享受著道德上的豁免,例如《殺死比爾》,滿屏的斷肢血漿,我們欣賞著昆汀的暴力美學,享受著復仇的快感,卻不會感覺到罪惡,但如果告訴你這一切是真實發生的,你還會感覺到這暴力是美學嗎?DAU的出現,好似在給電影這個概念,重重地扇了一巴掌,當模糊了虛假與真實的界限,銀幕外的我們,似乎也不再安全。對此,我們又應該抱以怎樣的心態去觀影呢?
但毫無疑問,它的觀感必將是前所未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