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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遊牧人生》影評:不屬於任何空間的人

遊牧人生影評

Nomads 由於主動或被動的原因選擇游離在人類社會的邊緣。當他們以或意外闖入(Swankie 之於崖壁上壯觀的燕群;女主之於草原上的美洲野牛),或消遣觀光(女主之於恐龍遺址自然區)的方式和自然壞境互動的時候,我們才意識到他們也回不去自然。「不屬於任何空間」 便成為新世紀吉普賽人的宿命和牽引他們完成人生的 formal cause。有時我們從 「不屬於任何空間」 讀出了 「不願停留在任何空間」,便覺得他們堅毅而勇敢;有時我們從 「不屬於任何空間」 讀出了 「不能停留在任何空間」,又感慨他們可悲且可憐。

沒有實體的房子盛放人生願景,甚至連回憶都被逝去的親人佔滿。這從身體和靈魂兩個維度解釋了 「不屬於任何空間」 其實就等同於 「不擁有任何空間」。這些大地上的遷徙者們,一路上不斷地拋棄舊的物品,舊的友誼,舊的留戀,卻似乎總是無法迎來新的自由,新的自我,新的生活;因為他們沒有空間,各種意義上的空間。看著他們隨著季節變化從營地 A 挪移到營地 B,然後再回到營地 A,我彷彿看到了一群西西弗斯在進行著沒有盡頭的掙扎和勞作。營地一位長得像聖誕老人似的智者對著眾人布道:我們是自由的,沒有成為金錢的奴隸。可是一個人又該如何避免自己成為自由的奴隸?

這部電影其實也是關於兩種截然不同的人生軌跡的對比。丈夫去世前,女主人公大部分的人生都發生在一個叫 Empire 的小鎮上,這種人生是一個孤立的斷點。丈夫死後,她開始四處流浪,學習並享受成為一個 Nomad,這種人生是無數的點連成的長線。流浪之前,她以為「斷點式的人生」 不夠的地方都可以從「長線式的人生」 中得到補全。流浪之後,她才意識到自己可能在逃避,在兩種人生中的選擇中變得不誠實。所以在兜了一大圈以後,她回到了最初逃離的斷點,回到了空曠的小鎮,廠房,以及她和丈夫的房子,那個曾經屬於她的空間。她會重新擁有這個空間嗎?她的回歸是否意味著 Nomad 生涯的終結?我們不得而知,因為電影停在了這個地方。這或許已經超出了電影能夠回答的極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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