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遊牧人生》影評:不出意外,今年的奧斯卡,這位華人女導演將會創造紀錄
遊牧人生影評在國外,華人想要被人尊重。
首先是中國要強大,其次是自身有實力。
第一點毋庸置疑,中國在實現偉大復興的道路上,任何國家都妄想阻擋;第二點還是那句老話「打鐵還需自身硬」。
但是在海外能夠做到第二點的華人相對較少,趙婷就是其中一位,一部《遊牧人生》讓她贏得世人尊重。
2020年9月之前,圍繞在趙婷身上的標籤有兩個。
一是漫威電影首位中國導演,繼《驚奇隊長》的安娜·波頓和《黑寡婦》的凱特·紹特蘭後,漫威史上第三位女導演。
二是宋丹丹繼女,尤其是後者,得益於宋丹丹的國民度,讓趙婷身上的壓力倍增,就算她不在乎,也無法阻止別人比較。
但是9月13日後,這一切都變了。
趙婷憑藉《遊牧人生》成為威尼斯電影節金獅獎首位華人女導演,將那些所謂的標籤全部撕碎。
除了這個重量級獎項之外,《遊牧人生》幾乎橫掃了去年各大頒獎典禮,30多個獎項加身,包括7個最佳影片,10個最佳導演。
有了這麼多硬榮譽,讓趙婷和《遊牧人生》成為當之無愧的奧斯卡種子選手,靜待4月25日揭曉。
如果不出意外,今年的奧斯卡,趙婷這位華人女導演將會收獲最佳導演和最佳影片這兩項大獎的其中一項,屆時將會創造紀錄。
影片的質量究竟如何,可以先睹為快。
單以劇情來看,《遊牧人生》的故事並不吸引人,甚至可以用「寡淡」二字形容。
但是這部半紀實的電影似乎有著一股神奇的魔力,即使平淡如水,卻不會叫人昏昏欲睡。
片中的現代遊牧民過著「在路上」的生活,他們寄蜉蝣於天地,每個人都有著必須上路的理由,也有著享受生命的動力。
女主弗恩就是這樣一位遊牧民。
2011年,由於美國國內對石膏板的需求量驟降,位於內華達州恩派爾鎮的石膏工廠關閉。
依附石膏廠建立的小鎮就此走向沒落,經濟變得蕭條,居民紛紛搬走,郵政編碼也隨之取消。
弗恩和她的丈夫在這裡生活了大半輩子。
小鎮的消失,丈夫的病逝,讓弗恩對這裡的失去了記掛。
60多歲的弗恩沒有選擇傳統的方式,走進養老院或是投靠親戚,過完接下來的人生。
她收拾起行囊,把必要之物裝上房車,開始穿越美國西部的流浪,遇見形形色色的陌生人。
小小的工廠並沒有給弗恩帶來多少積蓄,想要繼續流浪就必須打零工賺錢。
起初她在物流中心包裝箱子,靠著微薄的薪水勉強度日,工作結束後,一直想換份更好的工作,可是沒有人會雇傭上了年紀的老人。
隨著天氣慢慢變冷,沒有找到工作的弗恩不能繼續停留,她想起了一位房車旅行朋友的話「在亞利桑那州的沙漠裡,有一個初級遊牧民營地。」
到了營地,弗恩遇到了很多和她一樣在路上的人。
有越戰老兵,患有創傷後應激障礙,出來旅行,是為了尋求一份寂靜。
有因家人相繼患病離世,踏上治癒之旅的傷心人;有因看到同事突然去世卻沒有完成夢想的醒悟者,決定珍惜時光,不讓人生留有遺憾。
他們的不辜負,不是出於一時的衝動,而是活了半生後的領悟,人生是多樣的,不該一眼望到頭。
在營地,弗恩度過了短暫的烏托邦生活。
他們以物易物,互相教授房車旅行的技巧,向周圍的陌生人講訴自己「在路上」的故事。
晚上,一群人圍著篝火唱歌跳舞,好不快活;看著光年之外的星光落在手上,抓住幾十年前的時光,感懷歲月。
聚散有時,每個人因工作和目標不同,短暫相遇後便要分開。
目送一輛輛房車裡去,縱然有再多不捨,弗恩還是要前往下一站,去廣闊天地,解放被世俗枷鎖困住的靈魂。
她沒有讓自己屈服於這個急功近利的社會。
她沒有讓貪婪、擔憂、茫然、焦慮將自己套牢,成為惶惶然的喪家之犬。
她在追逐這條路上,眼裡沒有終點,無論世事如何變換,外界怎樣議論,都會慢下來,欣賞沿途的風景。
《遊牧人生》是一部感受型的電影。
沒有百轉千回的跌宕起伏,也沒有催人淚下的不離不棄,更沒有盤靚條順的帥哥美女。
有的是一份沉醉,沉醉於如銀的月色,沉醉於遺世而立的靜寂,沉醉於遠離喧囂的愜意。
每個人都羨慕以夢為馬,浪跡天涯的生活。
期待著自己的詩和遠方,懷念著某年,狗和田野,沉睡一夏天。
可是身處現代社會,又有多少人可以放棄物質追求,達到精神上的富足。
換句話說,那些被迫選擇這樣生活的遊牧民,他們的生活真的是我們嚮往的嗎?
像弗恩這樣的遊牧民,他們的生活無拘無束,自由爛漫。
看起來不食人間煙火,可以閱遍世間美景,時而在山澗感受潺潺流水,時而提燈行走於黃昏落日,時而環抱群山峻嶺。
然而,又有多少人能看到,他們的自由其實飽含人世間的苦難。
他們沒有固定的工作。
為了維持最低限度的生活,他們必須打零工,廁所清潔工、商超售貨員、田野收菜員,什麼給錢幹什麼,沒有挑剔的資本。
他們的生活到處都是不確定。
隨遇而安是他們的座右銘,可是他們的隨性往往會招來許多麻煩,如時常被人驅趕,擠在冰冷的車內,吃不上一口熱飯。
尤其是如廁的問題,更是老大難,車上的塑料桶就是他們的廁所,那種多日堆積的糞便散發出來的臭氣,直叫人乾嘔連連。
他們得不到物質享受。
城市有車水馬龍的熱鬧,有燈紅酒綠的奢靡,可是他們卻沒有一定的物質基礎去體會這些曾憧憬的生活。
他們最奢侈的消費就是享受大自然給予的一切,因為這一切都是免費的。
其實,蝸居大城市,又何嘗不是在放牧。
城市的高樓大廈、鋼筋水泥,就是叢林深溝,線上的網絡就是電子荒原,處在一端的我們在這裡流浪。
一旦這份聯繫在深夜斷掉,我們的世界便成了遊牧人生,因為我們耗盡兩代人的心血都不一定能在大城市安家落戶。
所以家到底是什麼?是固定的房子,還是心靈的歸宿,亦或是親人、朋友環繞。
也許答案在每個人心中都不一樣,但有一點可以確定,我們不是無家可歸,只是無房可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