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遊牧人生》影評：趙婷的創造歷史，改變的不僅是女性的地位，還有亞裔被歧視的宿命

有一位名叫趙婷的華裔女導演又創造了歷史。

去年，她執導的《遊牧人生》獲得威尼斯電影節最佳電影，成為首位獲得金獅獎的華人女導演。

今年，她拿下了美國金球獎最佳導演和最佳影片的殊榮，成為史上第一位獲此獎的亞裔女性導演。

至於奧斯卡，似乎成了囊中之物。

其實，一部電影的獎項而言，並不能對她的歷史地位起到多大的提升，只是在創造歷史這一欄會有幫助，若後續乏力，也是傷仲永。

況且趙婷能夠獲獎得益於題材，而這個題材與亞洲無關，展現的是經濟大蕭條下美國遊牧民族。

他們那種居無定所，有家難歸的狀態，以及搭配一些高超的攝影與寓意。

我更看重的是趙婷亞裔導演身份，尤其是威尼斯、金球，甚至是奧斯卡最佳導演的身份。

她能夠借助這個身份為在歐美的亞裔做點什麼，或者說通過電影這個傳播途徑讓亞裔逐步團結起來，不再內鬥，以此來改變亞裔的形象與地位。

且不說以前，單論今年，在美國就有許多亞裔被歧視。

林書豪被嘲笑為新冠病毒，一亞裔男子在路上被黑人無辜毆打，吳彥祖懸賞捉拿。

可是最終的結果呢？基本上都是雷聲小，無雨點，不了了之。

原因是什麼？很簡單，不團結。

試想一下，如果這些事發生在黑人身上，這個時候的美國早就被鬧得天翻地覆，連NBA都得停擺。

可遠在海外的亞裔呢？為此發聲的寥寥無幾，更別提站出來遊行，他們總是奉行「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可是，他們似乎忘了，一味地忍讓，意味著懦弱。

美國是個階層分化特別明顯的國家，主要有黑人、黃種人、白人、猶太人。

其中的階級劃分由高到低為猶太人＞白人＞黑人≥黃種人，但是由於近些年的黑人運動，尊重黑人，選擇黑人成了政治正確。

尤其是在影視作品中，甚至連奧斯卡都變成了黑的，迪士尼也成了黑的。

對他們必須給予該有的權利，否則他們就會聯合起來鬧事，不管這件事值不值得，正不正確，反正鬧就完了，最後的結果肯定是好多過壞。

事實上，他們的如意算盤打對了。

反觀亞裔，店鋪被砸，沒人理；同胞被欺，沒人理；

祖國被罵，有人理，理的人是誰？就是亞裔自己，他們不但不為祖國發聲，還跟著他們一起上網叫囂。

這種偏頗的行為，怎麼會贏得別人的尊重與支持。

對於美國來說，他們也許就是一張張數量龐大的選票，與國家有矛盾時轉嫁矛盾的載體，僅此而已。

或許是亞裔內斂的性格與儒家傳統文化教育，讓他們面對一些問題時，沒有黑人或白人那麼放得開，總是講究以理服人，息事寧人。

然而這種稍顯軟弱的做法，在崇尚恃強凌弱的西方社會根本行不通，那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不是你懂禮貌就可以，而是要你站起來對抗。

姜文的《北京人在紐約》有這麼一幕。

姜文飾演的大提琴家王起明到紐約謀生，抱著東西在大街上行走，想要在一家汽修廠上班。

王起明先是懇求，後聽到他的口音，認出他是中國人，有一種他鄉遇故知的喜悅。

可是，沒等他高興多久，那個華人的拳頭便掄了上來，還對他說，黑人、白人，我不敢打，我打得就是自己人，正好發洩發洩所受的窩囊氣。

由此可見，亞裔從來都是窩裡橫，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耍狠。

按理來說，現在在海外的亞裔，他們應該都是二代或三代。

自小接受的是西方開放思想，受東方傳統文化的薰陶較少，他們應該懂得如何為自己的同胞維權，也不像他們的父輩一樣唯唯諾諾。

但事實卻不如人願，這群年輕的亞裔，不僅不會站出來反而會覺得自己不夠白或不夠黑，竭力撇開自己是黃種人的身份。

他們對自己歸屬的不認同感，導致亞裔的團結聽起來就像天方夜譚。

他們缺少共情，缺少領航員。

因為從來沒有一個人號召他們為自己，為階層爭取利益，他們的「各家自掃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的固有觀念需要有人來打破。

趙婷就是這樣的一個開創者。

這也是她應該去做的事兒，這件事很難，也很艱辛，有可能會賭上前途，丟掉性命。

但她的優勢在於，她有電影這一媒介，她有威尼斯、金球的加持，她的電影能夠被更多人看見，這是她的成就，能夠轉化為團結亞裔，為亞裔發聲的成就。

幾十年前，黑人在美國的地位同樣低下，沒有人權可言。

可是他們中出了馬丁?路德?金，他用《我有一個夢想》喚醒了千萬黑人團結起來，不該默默忍受白人的剝削，應當和他們同等對待。

經過這些年的演變，黑人的地位有了顯著的提高，雖然有時候他們的要求很無理，他們中的大部分人姦懶饞滑，但是他們的話有人聽，他們的權利有人看得見。

這就是引路、醒悟與運動的力量。

如今的東方世界，早已不是當年被壓迫的殖民地，面對列強的侵略敢怒不敢言。

海外的同胞背後有強大的支持者，這個世界的環境也不可同日而語，那些屠殺、虐待、歧視已經不可能隱藏於陽光之下。

現在是最好的機會，趙婷應該充當這個舵手，為在大海中迷茫的亞裔指明方向，而電影就是最好的燈塔。

一是電影的傳播面大，可以讓更多人看見；二是電影可以賦能，以文化影響文化，避免西方文化的全面侵蝕；

三是電影可以改觀，像李小龍、成龍他們那樣，以正面形象扭轉西方世界對亞裔的偏見。

只不過，有一個很大的問題，趙婷能夠擔此重任嗎？顯然，答案是不確定的，從漫威這裡就能看得出來。

漫威開啟了下一個超級英雄宇宙，《尚氣》就是這個宇宙的計劃之一，然而《尚氣》對中國人來說，是一次徹頭徹尾的歧視。

傅滿洲的形象充滿了惡意的詆毀，尤其是這個角色還由梁朝偉扮演，即使當時鬧得沸沸揚揚，漫威依舊無動於衷。

而趙婷呢，她又是《永恆族》的導演，《永恆族》出自漫威，可見趙婷在好萊塢還沒有達到自主選擇與發聲的地位。

因此，威尼斯是開始，金球是鋪路。

若能拿下奧斯卡，則是更上一層樓，趙婷會有更多的話語權。

那時的她，也許該想想怎樣去做更大的成就，而不是侷限於電影。

因為電影不單單是藝術，更是馬丁?路德?金的《我有一個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