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鑰命監獄》影評:沒有技能,勇謀=0
鑰命監獄影評《鑰命監獄》——2020年3月出來的新片,算是一部討喜的越獄片。憑藉男一蒂姆堅定的信念、驚人的記憶以及高精的手藝,排除所有不可行方案,選擇「燈下黑」——開門走出去。片子對我而言,真正的吸引力在於這個看似天方夜譚的方案卻是真的,影片根據1978年南非白人蒂姆·詹金因參加非洲人民大會秘密反種族隔離行動被視為恐怖分子入獄,爾後三人協作、策劃並成功越獄的真人真事改編,因此,叫人不能不嘆服的是天才與執行力,他們的成功顛覆了我們從小被無限放大的勇謀論,在這裡,沒有技能,勇謀=0。 行動由志同道合的三人組成,以天才「木匠」蒂姆為核心,在入獄後的四百多天裡,蒂姆默記獄警腰間每一把鑰匙的樣式、形狀,先後為裡外15扇門製作木鑰匙39把,從靠近獄警以近距離觀察、目測估算尺寸;到獨立繪製草圖、建模、做零件、研究鎖芯結構;再到從工房收集木頭、夾帶工具與零件,夜間牢房裁割打磨、精雕細刻、點膠合成,以及設計製作可拆裝機械動力臂,·····蒂姆全力以赴,苦樂其中,使「做鑰匙——越獄」這一行動與目標明確成為他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的絕對精神支撐。隨著不斷翻動的天數記錄,時間線性、計劃進度一目了然,鏡頭+剪輯,邏輯清晰地交待了行動的來龍去脈與人物、與觀眾的心理節奏,我們在戲外見證,手上的精工使他們一步一步走向成功,其中的緊張刺激是本片無與倫比的呈現,細節相當精彩。 作為越獄類型片,影迷很容易與《巴比龍》、與《基督山伯爵》、與《肖申克救贖》、與《越獄》進行比較。顯然,本片的興趣點在濃墨重彩地呈現做鑰匙與開鎖,以及一張門一張門通過的過程,它強調商業性、可看性,而不在思想、情感與人性,因此沒有可比性。只能說看膩了近年的高科技諜戰片後,這算一部好看的「冷兵器」越獄片。它限制在一個沒有監控探頭、沒有網絡信息的1970年代末,恰好沒有出現一個同室叛徒,也沒有遇到一個頭腦反應、出手速度都有一比的獄警勁敵,尤其還逃過了高牆上駐守的狙擊手的鷹眼,·····這樣的設定難道不像做夢嗎?絕無僅有的真空狀態吧?歲月靜好,注定成功。 有人調侃說,這是一次魯班式越獄,看完之後,讓人深深懂得了學好木工的重要性。似乎不無道理。 全片緊張的源頭來自哪裡?——「木頭」這個材料。木質鑰匙易斷的問題從一開始就被其它獄友提出來了,於是作為一把高懸在頭頂的劍,時刻提醒我們:成功與否在此一搏,技術是硬核。因此,在開鎖過程中,慢了怕撞到獄警來,快了怕擰斷鑰匙的兩難境地,必然造成輪番襲擊的壓迫感,不可遏制的焦燥與強行自律的鎮靜,矛盾共生。影片死摳這一點,蓄意做文章,不斷運用小角度局部光、放大細節,交叉剪切,加緊節奏;與製作完初坯後入孔套開、轉動機械時心驚肉跳的清脆音效,與暗黑中正面的靜物特寫、工藝程序、心理光的點綴,與快速的生活真實反其道而行之的慢速推拉,以及躲藏在儲藏室裡、百葉門下、狹小黑暗空間裡一眨也不敢眨的四個白眼球鏡頭,一同製造緊張氣氛,其中以開鎖時穿透鑰匙孔、門裡門外正反打一組鏡頭,猶見導演對鏡頭自由的追求,不惜推倒第四堵牆,引用戲劇手法,創造上帝視角之下透視全過程的幻覺,實現「扣人心弦」。「木頭」材質這個道具的「不確定性」語彙成為旦夕禍福的命脈,沒有它就沒有了一切。 該片的好看程度就在於越獄技術的描述,在於攻堅克難,在於智商與技能的凸顯,相比《肖申克的救贖》的精神層面,《鑰命監獄》把興趣點更縮小在越獄本身,它直接聚集動作、驚悚和懸疑,而非自由思想的描寫,顯然,影片要創造的是帶著觀眾與主人公一起體驗戰勝前輩、戰勝監獄、戰勝自已的成就感與快感。如果從精神層面來說,影片略顯單薄,但從商業角度來看,它無疑是一個值得我們思考的成功案例。 盧梭說:「人生而自由,卻無往不在枷鎖之中。」此語適應該類型片,它能啟發人們對自由進行多角度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