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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遊牧人生》影評:了無牽掛,天地為家

遊牧人生影評

初秋的芝加哥夜晚,星星在依舊明亮的寫字樓旁閃爍,電腦屏幕亮著,滾動的字幕,昏暗的檯燈,手機屏幕是黑的,一個人在桌前,同片中主角 Fern 一樣,是孤獨的。

《遊牧人生》毫無疑問是讓人期待的電影,改編自 Jessica Bruder 的同名小說 Nomadland,前不久在威尼斯影節拿下最高榮譽,之後繼續在TIFF、NYFF大放異彩。同時這部電影也是神秘的,導演是大部分觀眾並不熟知的趙婷,媒體打出的標題大部分都是某著名演員的繼女,地點設置在美國的內華達及附近,對於沒到過美國的人來說依舊是陌生的地域。

片中主角是奧斯卡影后麥克多蒙德所飾演的 Fern,同時麥克多蒙德自己也是本片的製片人。21世紀的第一個十年的後期,經濟蕭條,Fern 代表了很多美國中西部的工人階層,諸多工廠倒閉,Fern下崗失業,沒有薪水就意味著無法支付房貸,失去了住房,同時自己的丈夫也因病去世,一時間一無所有,只有一輛白色的小卡車。

於是Fern開著這輛僅有的卡車,在美國西部開始「流浪」。途中遇到了很多擁有相似經歷的朋友,值得一提的是片中很多演員並非是專業的,他們本身就是流浪者,一無所有,僅剩一輛小卡車。很多的流浪者都有相似的經歷,失去工作,失去房子,失去所愛之人...流浪似乎成為了生活的解藥,撫平傷痛的最佳方式。流浪者是真實存在的,在卡車裡排泄是真的,零下嚴寒的冬天在破舊的卡車裡過夜也不是虛構的。

《騎士》劇照
《遊牧人生》劇照·

片中依舊刻有趙婷熟悉的個人風格,遼闊的西域風貌,人與自然的重合相遇,夜晚的篝火和娓娓道來的鏡頭語言。與自然結伍,讓人無法不想到超驗主義 (Transcendentalism),不同於愛默生、梭羅、惠特曼等人,片中的流浪者最開始的初衷大概都是在漫無目的的流浪中找到自我救贖,撫平過去的傷痛,在失去所愛之人之後再一次鼓起勇氣尋找生活的意義。

《遊牧人生》的高明之處,是其特有的「詩意」。詩和小說不同的是,大多時候,與其給予你直接的故事信息和感受,詩歌更傾向於傳導給你一種情感,一種感覺,引導你通過自己的方式、角度看待問題,並不強加於你各種強烈的情感。和《騎士》一樣,趙婷在《遊牧人生》裡並未刻意地讓觀眾可憐以及同情主角Fern,她巧妙地把Fern設置成這樣一個立體的角色,像是你在真實生活中認識的朋友。觀影過程中,每每為Fern而難過,情節就把你拉回來,讓人更全面地理解Fern這個角色背後所傳達的意義。親人和好友向Fern伸出生活的橄欖枝,但是對於她來說,在生活的重創之後,孤獨似乎成了唯一的方式。

片中有許多遠景(Extreme Wide Shot),在內布拉斯加、南達科塔、內華達和亞利桑那遼闊的沙漠公路平原前,流浪者看起來是如此的渺小,小到似乎如同一粒沙。但同時,這些人又是如此堅強、龐大,流浪者裡的「發起人」 Bob Wells在自己的兒子自殺後,依舊堅強的找到生活的意義,並且幫助更多失去房屋工作,需要幫助的流浪者;Fern失去自己的工作、房子和愛人之後依舊努力地打零工,開著小卡車橫穿西部;Swankie在身患癌症,深知自己時日不多的時候,依舊開著自己僅有的一台小卡車,在75歲的高齡毅然決然地駛往自己心中的聖地 ...這些平凡的人物,在遭受生活的重擊之後,仍然抬起自己的頭,勇敢地面對生活和現實,他們不渺小,他們是生活的巨人。

片中提及了莎士比亞的十四行詩。但我想,如果《遊牧人生》是一首詩,那她很可能是愛默生的《杜鵑花》,

五月,當海風刺穿我們的孤獨, 一叢清新的杜鵑讓我在林間停駐。 無葉的花朵在潮濕的角落裡鋪開, 荒野和遲緩的溪流也感覺到了愛。

就像電影中Bob Wells所說的,這個世界上永遠沒有最後的道別,我們後會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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