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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部臺灣電影,像把手術刀,撕開了「權力」的遮羞布

2021-03-04 17:06:45

有一部臺灣電影,

口碑兩極分化。

有人認為很有趣,很真,戳到了「直男的趣味」。

有人認為導演很輕蔑,結構鬆散,女性人物扁平。

它就是《大佛普拉斯》導演黃信堯的新作《同學麥娜絲》

我們來看看,這部有爭議的《同學麥娜絲》,

它到底講了個什麼?能戳中一幫老爺們兒的G點。

《同學麥娜絲》

政要高委員有一個愛好,上廁所。

但他真的只是上廁所嗎?

你看他每次進廁所,第一件事,就是敲一敲廁所門。

因為他確定裡面沒有人,然後,聊一些「重要話題」。

有什麼事非得廁所聊?

一定是能符合這個場所氣質的事。

這次,高委員要提攜一個「導演」,去參加立法委員選舉。

選委員,是要代表所謂「民眾的聲音」。

其實就是宣傳造勢,坐著車到處露臉,跟搞傳銷一樣。

這其中涉及多方利益,其實就是權力博弈。

權力

既有味道。

也有聲音。

還有顏色。

《同學麥娜絲》的故事,就是以高委員要提攜的這個「導演」為中心展開。

講述他和三個朋友的失敗人生。

《同學麥娜絲》原型是導演之前拍的一個紀錄片《唬爛三小》,講的也是兄弟情,橫跨十年時間。

黃信堯說:「在拍攝他們的同時,我覺得也是藉此找尋自我,不能說是人生的答案,而是人生的方向。」

紮根現實,但是主角的名字卻取得很「玩味」。

「導演」叫吳銘添,就是沒明天的意思。

他是個三流導演,所以只能拍拍「三級片」。

其實連三級片都不如,是三級廣告片。

他有三個好朋,友分別是:

一個叫閉結,是個結巴。

他的工作是做死人紙紮屋。

一個叫「罐頭」,因為他長得像罐頭,受了生活一肚子窩囊氣。

一個叫「電風」,穿得人模人樣,其實就是一底層社畜,轉得比電風扇還快。

某天,四個人都迎來了人生轉折。

只是有的向上,有的向下。

銘添得到了選舉的機會。

電風的女友突然懷孕,必須買房結婚。

閉結相親遇到了一箇中年女人阿月,他還沒結巴完,她就知道他要說什麼。

罐頭在自殺未遂後,遇見了自己的夢中情人校花「麥娜絲」。

「麥娜絲」是英文「minus」音譯,中文意為「減少,欠缺」的意思。

這也是片名《同學麥娜絲》的由來。

黃信堯前作《大佛普拉斯》,是大佛「plus」,大佛增加了的意思,指向了大佛體內的屍體。

那《同學「減少了」》什麼?

電影中想選委員的導演吳銘添獲得選舉機會後,為了選舉拍宣傳照。

把自己的手指拉長,宣傳語定為「明天會更好」。

意思是,「銘添會更好」。

手握飛黃騰達機會的他,還和高委員的助理兼情人瓦樂莉暗度陳倉。

這女人也許是覺得這位「新貴」值得巴結一下。

吳銘添很有腦子,竟然將高委員也「將了一軍」。

談話同樣在「廁所」。

廁所,汙穢物的收納所。

在片中作為官場權力博弈的遮羞布。

在做導演時,吳銘添拍廣告,連電影基本常識「日光夜景」都不懂,甚至要罐頭指導他拍電影。

但拍電影不懂,官場倒是很懂,懂得用藝術為自己的政治謀利,當籌碼。

他在拍片中獲得的唯一快感也是指揮別人。

喜歡權力。

坐著車到處露臉,是他最享受的時刻。

出入任何人多的場所,為自己的選舉助力。

包括朋友的婚禮和葬禮。

這種對權力的迷戀,還體現在「性」上。

他「珍藏」了高委員情人的丁字褲。

還時不時拿出來嗅一下。

是性的味道?是權力的味道。

他與高委員的權力博弈。

閉結,有一天突然不結巴了。

第一件事,竟然是為吳銘添吶喊。

但沒多久,他就死於一場意外。

一幫人尋仇,結果找錯人。

他什麼也沒來得及說就死於非命。

和很多滑稽的社會新聞一樣,世人聽了只有一笑。

之前他的「陰陽眼」看到了「老李和金童玉女」。

傳言說是一兩個月要被帶走,他以為自己的阿媽大限將至,沒想到是他自己。

結巴突然好了,原來是迴光返照。

但是,他為之造勢的朋友,卻利用他的葬禮上,宣傳自己拉選票。

「罐頭」遇到麥娜絲之後,麥娜絲沒有認出他,還改了名字。

而且「麥」娜絲,也真的在「賣」。

不知道她是如何淪落風塵,但昔日的夢中情人,已經成了另一個人。

罐頭去找她,想表白。

她卻以為他是來消費的。

面對多年夢寐以求的「女神」,罐頭半推半就,

原來有價值的東西,都有一個價格。

但最後,他卻在從「戰場」上跑路了,邊跑邊哭。

夢突然碎了,那種乏力讓他無所適從。

用物質,非法換取凌駕於人身體的權力。

也許誰都有睡到「女神」的夢想,但誰也不願意以這種方式。

最「純真」的東西,被打碎了。

這就是《同學減少了》的謎底。

四個人如同很多中年「兄弟夥」一樣,在生活中四散而去。

他們最後和諧的時候,是他們在閉結的紙紮屋裡喝酒打牌。

開窗可以看到「富士山」。

那個封閉的小房間,是一個烏托邦。

是遠離塵世的「極樂世界」,是遠離權力和利益的狹小場所。

紙紮屋之外,是權力的世界,弱肉強食的世界。

黃信堯導演的前作《大佛普拉斯》。

裡面也有關於「飛船」的設計,死去的主角住在飛船裡面。

同樣是封閉小空間。

同樣是一個烏托邦。

那其中是私密的,理想的。

和權力相對立。

閉結的「紙紮屋」深化了那個概念。

紙紮屋是死人住的,是要燒掉的。

這種殘酷的詩意讓人汗毛一豎。

《大佛普拉斯》用黑白的畫面,表現黑白顛倒的社會。

只有有錢人的世界才是彩色的。

《同學麥娜絲》用倒轉的場記板,表現是非不分的世界。

影片中有一段打破「第四面牆」的場景,現實世界中的導演安排了自己跳出屏幕來打了電影中的導演吳銘添。

吳銘添其實有明天,捱了這頓打之後,他也獲得了權力。

他成了自己人生的「導演」。

真正沒有明天的是說不出話的「閉結」,以及他所代表的純粹。

在這張劇照中,引領他們走向紙紮屋的,是閉結。

而影片中做出同樣動作的,是選舉宣傳海報上的吳銘添。

明天會更好嗎?

也許吧……

不得不提一提這片和《大佛普拉斯》的攝影指導鍾孟宏,同時也是《陽光普照》的導演。

他們的電影都被稱為「楊德昌系電影」。

楊德昌是誰?

臺灣電影新浪潮的代表,社會的「手術刀」。

儘管黃信堯他們的電影風格與楊德昌看上去並不相似。

不過,他們所繼承的——

——依舊是楊德昌式「社會凝視」。

但都像手術刀樣鋒利。

如果楊德昌是冷峻地拆解「社會結構」。

黃信堯就是:用黑色幽默,裝腔作勢地講了一個悲傷的社會笑話。

這個笑話是關於權力的。

有人聽得懂,有人不明所以。

文/紅豬看電影編輯部:驢蛋蛋

(圖片來自網絡侵權刪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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