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電影

電影《芭蕾少女夢》影評::昂首面對不被禁錮的靈魂

芭蕾少女夢影評

Lara是一個15歲的芭蕾少女夢,同所有青春期的孩子一樣,她也有著自己的喜悅與煩惱。唯一不同的是,幾個月前,「她」還是一個男孩。比利時導演盧卡斯·德霍特的處女作《芭蕾少女夢》就是講述了這樣一個故事。電影巧妙地把LGBT題材與青春成長結合起來,在平靜自然的敘述下展示了Lara的心路歷程。

01 鏡子與自我

「自我認知」是我們每個人都要面對的事情,對於Lara這一性別認知障礙者來說,這一問題顯得尤為重要。在變性前後,生理形態與心理期望的落差,使得「究竟是男孩還是芭蕾少女夢」這一問題從始至終都縈繞在Lara的腦海中。整部電影拍得平靜克制,對這一哲學性問題的表述,也是十分含蓄。在這裡,導演藉助了一樣工具——鏡子。

鏡子可以讓人們看清自己的樣貌,這一功能使得它成為電影中常用的一種意象。Lara每次站在鏡前,都是獨自一人。或是側身在穿衣鏡前凝視自己的胸部,或是在洗手間對著鏡子,緩緩撕下纏在下體上的膠帶……凡此種種,都在向觀眾展示著Lara對於女性特徵的渴望,甚至可以說是「迫不及待」。Lara在變性後焦急不安的心理以這樣一種形式表達,委婉而又洶湧。

在《芭蕾少女夢》中,有著各式各樣的鏡子——舞蹈教室裡巨大的鏡子、衣櫃裡的全身鏡、洗手間的半身鏡、牆上的小圓鏡……這些鏡子不但是一種展示人物內心世界的良好載體,也是使得電影畫面的構圖形式更為豐富。

02 社會與個體

電影不僅探討個體對自我的認知,也試圖對社會群體加以描述。除了塑造Lara這一豐滿立體的人物形象外,電影對於其他人物的塑造也是可圈可點。開明的父親無微不至地關心著Lara,在變性之後告訴她「改變是會慢慢發生的,你不必著急」。不僅如此,Lara所經歷的那些常見的青春期煩惱,也能在父親這裡得到安慰。弟弟也是坦然接受了Lara從一個男孩變成芭蕾少女夢,只有一次不小心叫出了Lara作男孩時的名字。醫院的醫生始終以一種平和的心態引導著自己病人……

這些角色為電影帶來一股暖流,我們感慨於這一文明包容的社會。可是,這並不代表著完美。電影中為數不多的衝突之一就是Lara的女伴們想要看Lara的裸體。這其中有人起鬨,有人阻止,她們的態度,或許就能代表社會群體可能產生的態度。

這些人構成了Lara的生活環境,也是LGBT群體可能的生存環境。電影刻意淡化了其消極的一面,讓觀眾設身處地的體會這一情感。「在我們還在擠兌所謂娘炮的時候,文明社會已經開始對性別、性向有了愈加多元的定義與自定義,差別之大,叫人膽寒。」也許電影正是社會進步的一聲號角,我們期待著變化發生的那一天。

03 處女作與芭蕾舞

《芭蕾少女夢》是導演盧卡斯·德霍特的處女作,憑藉嫺熟的手法和行雲流水的鏡頭調度,讓不少人驚訝於德霍特的才華與創造力。此片獲得第71屆戛納電影節金攝影機獎,也是導演處女作獎。

盧卡斯·德霍特

筆者看來,《芭蕾少女夢》中最能體現德霍特執導能力的就是芭蕾舞片段的拍攝。Lara在舞蹈教室不斷重複著相同的動作,節奏卻是有著明顯的變化。配樂的節奏不斷加快,攝影機的運動速度不斷加快,鏡頭的交換剪切也逐漸頻繁,與此同時,演員在畫面中位置得變換也是更為多樣。

德霍特把這樣的場景處理的絲毫不顯凌亂,在中景鏡頭中穿插Lara臉部的特寫,從一開始的定鏡頭——Lara的平靜,到運動鏡頭——Lara的焦躁,人物的內心世界就這樣通過鏡頭語言向觀眾傳述。自信嫻熟,獨具魅力。

當然,片中可以帶動觀影者情感高潮的片段不止於芭蕾舞的拍攝,Lara在與喜歡的男孩子交流,那種欲說還休的情感,藉助於昏暗的燈光,淺景深的特寫,表達得極為克制與曖昧。

除了前文所說德霍特導演出色的調度以外,片中主角的扮演者維克托·波爾斯特也是貢獻了極為精彩的演出,他對主人公心理的把握可以通過每一個動作和表情傳達的精準透徹。

04 結語

與其他講述變性人的電影不同,《芭蕾少女夢》並沒有一味地強調主人公對於自我的追求,藉以感慨追尋自我的勇氣是多麼偉大。它把「變性」這一元素與青春期巧妙地融合在一起,弱化了其特殊性,增添了青春片的細膩與柔軟。所以,《芭蕾少女夢》也可以當作一部青春片來看。這就決定了電影的基調不是那麼沉重悲戚,相反,某種程度上來說也可以是治癒的。

如果電影到此就結束,那絕不會讓觀眾念念不忘。最後一幕,Lara以一種近乎武斷的方式與過去的自己告別,看得所有人倒抽一口涼氣。這樣的處理頗具「餘音繞樑」之感。以至於在生理與心理的雙重痛感之下,我們還是忍不住站起來為這部電影鼓掌。

本文首發於公眾號:次元STAR

IT145.com E-mail:sddin#qq.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