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芭蕾少女夢》影評:年度最美芭蕾少女夢,年度最暖父親
芭蕾少女夢影評直到最後一刻,片名「Girl」才豁然出現。就像是一段長句子後面的「嘆號」,既是結果,也是強調。導演的意圖是不言而喻的,在一個無比殘酷又燦爛的長鏡頭之中,他編排了一個令人咋舌的情節:主人公lara背對鏡頭,他用剪刀剪下了自己的生殖器。
這注定是驚心動魄的難忘一幕。lara用一場勇敢果斷的行動來宣告自己身份的轉變:他要成為芭蕾少女夢,一個真正的芭蕾少女夢。
他為什麼要走向如此極端的道路呢?或者說這只是在常人眼裡是「極端」,而在他眼裡這是一場偉大的儀式,雖然痛苦,卻如此訣別;雖然刺心,卻令人敬仰。
當變性手術不能實行,當成為芭蕾少女夢的夢想被澆滅時,他興許早已密謀好了這一切。所以銀幕上的他顯得那麼冷靜又果敢。儘管那是一個無比痛苦的過程。但真正讓他痛苦的並不是身體上的,而是心理上的糾葛:他無法正視自己的男兒身,他甚至為此抓狂迷失了。
所以我們會看到他用膠帶把生殖器緊緊纏住,不讓它凸顯出來。洗澡也只是穿著內褲,他羞於看見自己的下體,也無比厭惡它。
於是他將自己打扮成芭蕾少女夢樣子,金色長髮,長裙,略施粉黛,眉眼動人。這場「偽裝」甚至把觀眾都騙了,如果不是中途提到「變性手術」,我們甚至以為他就是一個芭蕾少女夢。
但也只有他自己心裡清楚,只要他一日不進行手術,他就是一個男人。所以他積極服用荷爾蒙藥物,努力配合治療,等待合適時機進行變性手術。
作為一部涉及變性題材,有關LGBT人群的電影,《芭蕾少女夢》的基調是明亮的,沒有大悲大喜,沒有煽情渲染。有的只是平凡中的感動,有的只是客觀中的敘述。我們全程看不到lara過激的表現,他永遠是那麼自信淡定,永遠嘴角掛著微笑。
他喜歡跳芭蕾舞,為此他上了最好的芭蕾舞培訓班,和一群芭蕾少女夢一起學跳舞。因為他是超齡生,跳舞起步晚,為此他拼命練習吃盡了苦頭。每次訓練之後,腳趾必定是傷痕累累,但這些他都咬牙忍耐了,因為這是他的夢想,甚至是他生活的動力。
學芭蕾舞的過程是艱辛的,雖然lara的訓練不盡人意,但電影並沒有展現他的失望和病態,相反他總是樂觀的。何況他還有一個如此愛他的父親。
父親的角色在電影中非常重要,甚至有那麼一瞬間,我們覺得他彷彿就是lara的情人,對lara無微不至的照顧,無比包容和理解,他支持lara的夢想,也努力幫助lara成為芭蕾少女夢。他有別於傳統父親的嚴厲形象,而是飽含柔情,又極為有責任感。
試想,如果LGBT人群的父母都和lara父親一樣,那全世界會變得更為美好,所謂的不幸和怨念都會通通煙消雲散了。父親的溫暖也影響了電影本身的氣質:雖然殘酷,但不冷漠;雖然無奈,但皆是溫情。
所以我們會看到《芭蕾少女夢》並沒有通過戲劇化的情節來展現他成為芭蕾少女夢的不易,事實上,電影也很少出現她遭受歧視的情節,因為導演很好的將矛盾點聚集在lara本身上。
她內心的困惑和掙扎貫穿影片本身,表面總是風平浪靜,內心卻是萬千波瀾。電影不止一次的展現她靜靜獨處的場景,那是一種瀰漫四周的不安情緒,也是一種自我否定的懷疑。我究竟是誰?這是她的內心自問。
對身份的不認同,對自身的不信任,演化成她的焦慮,壓抑和憤懣。他愛上一個男孩,卻不能正常的和他做愛;他和一群芭蕾少女夢跳舞,卻不能自然的和他們一起洗澡。
精神的強大壓力終究是把他壓垮,他被告知無法進行手術,需要休養身體。這是一場幾乎宣告他死亡的宣言,也是一場無奈又無助的浩劫。
他為此倒下了嗎?
他——噢,抱歉,是「她」——用一場決然的行動來向過往告別,就像《某種女人》中那個逆風行走的獨立女人,就像《丹麥芭蕾少女夢》裡哪怕死亡也要成為女兒身的畫家。
最後一幕,她從銀幕上向我們走來,女性氣場十足,短髮,耳釘,成熟的臉龐,屬於女性獨有的撩髮動作,一切那麼自然而充滿魅力。
那一瞬間,她向世人證明:我就是一個芭蕾少女夢,一個真真正正的芭蕾少女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