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艾莉塔：戰鬥天使》影評：《艾莉塔》的這30件事證明，卡梅隆又甩開了世界一大步
艾莉塔：戰鬥天使影評不知不覺《阿凡達》上映已經九年多了——換句話說，詹姆斯·卡梅隆已經九年沒拍什麼電影了。
這九年裡，他除了完成深海挑戰、籌備《阿凡達2》兩件大事之外，其餘主要心血都傾注到今天上映的這部《艾莉塔：戰鬥天使》（以下簡稱《艾莉塔》）中了。
卡神之所以拍片這麼慢，是因為他要用每一部電影去推動世界電影工業向前走。他越是穩坐「世界之王」寶座，就越難攻克自己的上一項紀錄。
《艾莉塔》海報上的slogan「出於藍而勝於藍」不假
當年《阿凡達》因技術革命而引發的一票難求轟動效應至今仍歷歷在目，那麼《艾莉塔》又比《阿凡達》進步了哪些呢？
可以用幾個最直觀的數據感受一下：《艾莉塔》單個場景需要100小時渲染，總計渲染時間5.5億小時，而《阿凡達》是1.5億小時；《艾莉塔》的數據量約是《阿凡達》的四倍。
當然，《艾莉塔》的突破不僅在數據量，更在美學創新——它是影史首部以一個CG+真人的類人類角色為第一主角的電影，並且這個角色與真人演員同框主演，「恐怖谷效應」消失了，二三次元彷彿被打通，讓你很難定義艾莉塔究竟是真人角色還是動畫角色，其背後出色的「表演捕捉」技術更將改寫表演的定義。
娛理工作室收集了以下這30件關於艾莉塔的幕後小事，或許可以讓你快速了解這位完美的戰鬥天使是如何誕生的。
《艾莉塔》
【漫畫改編篇】
01
卡梅隆本人無疑屬於最狂熱的科幻迷，科幻也是卡梅隆做導演的源動力。
他講過：「當我還是一個孩子的時候，我就會看那些封面有太空飛船的書，我還看了《2001太空漫遊》，看了很多遍。那部電影激勵我成為一個電影創作者，我愛它背後的靈感和疑問：這個世界會怎麼終結？科技會摧毀我們嗎？對於人類來說這些意味著什麼？」
卡梅隆對科幻題材一直保持極大的興趣，去年還牽頭做過一個系列紀錄片叫《詹姆斯·卡梅隆的科幻故事》，分六集探討了六大類科幻片。因此卡神能對《銃夢》這個項目念念不忘，攥在手裡十多年，也在情理之中。
《詹姆斯·卡梅隆的科幻故事》，卡梅隆和斯皮爾伯格
02
最早《銃夢》項目是另一位怪才導演——吉爾莫·德爾·托羅於90年代末推薦給卡梅隆的。卡梅隆心動不已，但當時他已經有了拍《阿凡達2》的計劃，在《銃夢》和《阿凡達2》之間糾結了很多年，最終決定還是專心籌備《阿凡達2》。
2015年，卡梅隆約了羅伯特·羅德里格茲吃午飯，邀請他接手《艾莉塔》擔任導演，卡梅隆自己則轉做製片人和編劇（當時他已經完成了很多設計工作，不是親爹也勝似親爹了）。
《詹姆斯·卡梅隆的科幻故事》
卡梅隆和吉爾莫·德爾·托羅
03
《銃夢》是日本漫畫家木城雪戶從1991年開始連載的作品。
彼時木城雪戶還是漫畫界新人，為了讓讀者更容易記住這部漫畫，就用最簡短的兩個漢字命名——《銃夢》，銃代表槍械和暴力，夢代表夢境和情感。但畫著畫著女主的招數發展成了格鬥術，不再用槍了，但漫畫原名依舊被保留下來。
《艾莉塔》中國首映禮上的日本漫畫家木城雪戶
04
漫畫版女主的名字有多種譯法，常見凱麗、加里等。至於為什麼卡神的電影版女主取了個拉丁名艾莉塔，很可能是源於卡神的迷信or強迫症——
他每部作品甚至每個單詞都是A或T開頭，如《異形》Aliens，《終結者》The Terminator，《深淵》The Abyss，《泰坦尼克號》Titanic，《阿凡達》Avatar，Alita看似跟Avatar有點像，或許也能有不錯的票房成績。
卡梅隆的艾莉塔
05
《艾莉塔》是羅德里格茲迄今預算最高的一部電影，卡梅隆特批他只需向自己彙報，無須向製片公司請示。卡梅隆說：「他一定不希望有人對他指手畫腳。」
當初身為控制狂的卡梅隆之所以能放心將這個項目交給羅德里格茲，也是看中了羅德里格茲對劇本的獨到見解和大膽改善，所以卡梅隆很尊重羅德里格茲的想法。
《艾莉塔》片場的卡梅隆和羅德里格茲
06
《艾莉塔》的故事取自原著漫畫的前兩章及第三章的一部分，主要講述了艾莉塔成為賞金獵人、和雨果之間的感情、參加機甲球大戰三大段落。影片情節量已經很大了。
當然，為了更加貼近主流大眾市場，捨棄了原著中一些黃暴/黑暗部分。
漫畫VS電影艾莉塔第一次甦醒戲份對比
07
和許多強調二次創作的改編不同，《艾莉塔》首要目的是超高度還原漫畫。
整個製作團隊從前期設計到中期拍攝都在不斷翻看漫畫找感覺。電影的故事框架、人物關係、畫風、人設、動作設計等等幾乎都沿襲了原著，許多場戲幾乎就是漫畫/動畫版的原樣復現，演員選角也非常貼合漫畫形象，對此連木村雪戶都驚訝不已。
電影真人與OVA動畫版對比
依次為艾莉塔、依德醫生、綺蓮
08
看完電影結尾可以劇透的是：顯然《艾莉塔》已經被提前敲定為系列電影，後面必定還要拍續集！
漫畫中的「單臂大戰格魯依什卡」動作戲也被電影完美還原
格魯依什卡
【人物建模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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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製作」艾莉塔，首先要對女演員羅莎·薩拉查進行全方位掃描，確定頭顱、下巴的位置，連牙齒牙齦都要掃描全，然後在上面建立肌肉和脂肪組織，最後再製作細膩的皮膚層肌理。
艾莉塔的臉部肌肉運動數據量是《阿凡達》女主的三倍。
羅莎·薩拉查和她「飾演」的艾莉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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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莉塔身上有47種毛髮，其中頭上有超過13.2萬根頭髮、2000根眉毛、480根睫毛，臉和耳朵上有近50萬個毛孔，每個毛孔裡都有一根細軟絨毛，這使得她在大特寫鏡頭中顯得極富青春少女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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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是艾莉塔作為CG人物的關鍵，也是她正式登場後第一個亮相的部位。在甦醒後的第一個特寫鏡頭裡，艾莉塔的瞳孔晶瑩剔透、似深不可測，裡面有830萬個多邊形組成的虹膜。而《指環王》裡咕嚕的大眼睛虹膜只有25000個多邊形。
艾莉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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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眼睛，「眼睛一定要大」是卡梅隆堅持的原則，即便第一款預告片出來後大家都吐槽眼睛太大太卡通了，但卡梅隆還是堅持要做得更大。
為此團隊在眼睛大小、間距、瞳孔的大小、虹膜的大小上來回調試了幾百次，不僅調試靜態效果，更要看動態感覺，尤其是當艾莉塔和其他真人演員站在一起時不能太突兀——她既要像個真人，又得保留卡通的感覺，還得避免引起玄妙的「恐怖谷效應」，很難平衡。
《艾莉塔》劇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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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莉塔的設定是「賽博格」（cyborg），也就是說她的機械身軀可不是機甲或鎧甲，而就是身體本身，那就要像人體一樣精密。
艾莉塔的身體模型含有800多個內部零件，狂戰士狀態更有2700多個零件，這些零件都會隨著艾莉塔的一舉一動而運轉（簡直變形金剛有木有）。
艾莉塔
【表演捕捉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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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演捕捉」（performance capture）是「動作捕捉」（motion capture）的升級版，兩者常結合使用。
比起大家都很熟悉的傳統動捕，表演捕捉更善於捕捉細節表情動作等。表演捕捉需要演員穿上特製的戲服，上面有很多反射標記，片場會有幾十個帶紅外光的攝影機拍攝戲服，戲服上的標記便會反彈回攝影機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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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員臉上也會有很多標記點，用於記錄臉部表演。需要注意的是，《艾莉塔》的臉部表演和身體表演是同時捕捉的，因為主創認為演員的身體動作會對面部表情產生影響，同時記錄看起來會更自然。
羅莎·薩拉查「飾演」艾莉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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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莎·薩拉查從接到角色後的第二天便開始了為期五個月的形體訓練，努力實現一名「狂戰士」的豐富動作表現。當然，光靠真人表演還不夠，在進行表演捕捉之後還會混入關鍵幀動畫，讓最終呈現的角色可以比真人跳得更高更遠，打得更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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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中的配角紮潘、妮西亞都是真人臉+後期特效身體的合成品。飾演大塊頭反派格魯依什卡的演員傑基·厄爾·哈利本人其實不高，但在片場有一個實時顯示器，讓他可以邊表演邊看到合成後的預覽效果。
傑基看到自己威風凜凜的樣子後顯然變得自信了許多，不自覺就挺胸抬頭霸氣十足了。
紮潘、妮西亞的真人臉和特效身體
【3D觸感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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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觸感」是CG製作中非常有挑戰的細節領域，尤其是3D電影。做一隻可愛的小狗不難，但如果做一個主人愛撫著的小狗，或者小狗跑過草叢的鏡頭，這就比較難了。
《艾莉塔》中激發她鬥志的關鍵戲份就與一隻小狗有關，艾莉塔曾抱起這隻小狗，小狗用舌頭舔了舔艾莉塔的臉。特效團隊非常仔細地「切分」了這隻小狗，電影畫面中的舌頭來自一隻真實的小狗，而狗的身體是CG做的。
《艾莉塔》劇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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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理還有艾莉塔第一個愛上的食物——橙子。這場戲也很關鍵，表現了少女初來乍到的無限好奇，也令觀眾可以切實感受到這名CG人物的真實觸感。艾莉塔吃橙子前前後後拍了大約2000個版本——要讓數字人物吃下一個東西，真的很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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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莉塔潛入水下廢棄軍艦找到狂戰士身軀的那場戲，因為要真實模擬衣服在水中貼住身體、頭髮在水中飄動、走出水面時衣角濕濕嗒嗒滴水等完整過程的細節，劇組真的去找了一個能在水下憋氣八分鐘的特技演員。
所以片中那句驚訝的台詞「她到底能憋多久？」大概也傳達了劇組對這位特技演員的擔心和佩服。
《艾莉塔》劇照
【城市環境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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鋼鐵城（原著中的廢鐵城）是片中最恢弘壯麗的場景，奠定了整部作品的廢土美學基調，電影比漫畫的黑暗感少了一些。拍攝時鋼鐵城是有1：1實景的，占地9600平方英尺，掃描後再在其基礎之上加工成更高、更複雜的3D模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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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中白天和夜晚的鋼鐵城是兩種截然不同的風格，夜晚更添一絲神秘鬼魅氣息。在實景中也有幾公里長的電纜穿過建築物，使得整晚拍攝都可以有照明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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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場甚至有真實的汽車、摩托車、自行車開來開去，營造出真實的城市生活氣息。
《艾莉塔》幕後照
即便是看不清的群演，在片場也都老老實實戴著義肢走路——因為當你的胳膊、腿是假的的時候，你走起路來就真的會像是義體人，比較僵硬。這是觀眾可能都注意不到的背景細節，但製作團隊非常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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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中展示了鋼鐵城非常壯闊的空中俯瞰全景，城市好像大到看不到邊。
如此巨大的城市在製作時有取巧的辦法——先做15-20個簡單的建築物結構，然後在上面加入不同的管道等細節，然後用一種名為OSM的緩存系統，緩存一次就可以放在不同的大樓上，看起來就好像有了上百座大樓。這樣渲染起來就快多了，當然「快」也是指一幀需要渲500小時。
《艾莉塔》劇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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鋼鐵城的構造參考了巴拿馬等城市的數據。城裡的一些小巷街景、生活場景也似乎帶有拉丁美洲風味，這應該是導演羅德里格茲夾帶的個人喜好。
《艾莉塔》劇照，鋼鐵城
【後期渲染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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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莉塔》能從漫畫走向大銀幕，維塔工作室功不可沒，它以世界頂尖技術完美實現了兩位導演的藝術創意。
相信影迷都對維塔這個由彼得·傑克遜參與創建的新西蘭視效公司很熟悉了，《指環王》《猩球崛起》《阿凡達》都是其代表作，曾多次獲奧斯卡獎。艾莉塔是維塔製作的第一個類人類主角。
艾莉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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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年維塔工作室發展很快，早期只有二三十人，現在員工數已擴展到約1600人。
給《指環王》做特效時維塔派出了一個45人的團隊，而做《艾莉塔》時，維塔則動用了近800名員工。也就是說，這個世界頂級特效公司一半的人都全身心投入到了《艾莉塔》這個項目裡。
《艾莉塔》劇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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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鋼鐵城實景的邊緣需要用綠幕+後期做一些延展以外，《艾莉塔》幾乎全片都沒有用到綠幕。主創希望演員能在相對真實的環境中表演出相對真實的對手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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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莉塔》動用了維塔工作室的三萬台電腦，不分晝夜地同時渲染。
因為維塔所在的新西蘭惠靈頓地區氣溫較低，據說每天早上都能看到辦公樓有熱氣蒸騰出來——那是三萬台電腦渲染《艾莉塔》排出的熱氣，這些熱氣甚至改變了當地氣溫！
黃海為《艾莉塔》設計的海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