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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星際救援》影評:| 外面什麼都沒有,人類就是我們的全部

星際救援影評

外面什麼都沒有,人類就是我們的全部。不要在宇宙中尋找虛假的神。小綠人是不會來這裡救我們的

文/耶律律

「外面什麼都沒有,人類就是我們的全部。不要在宇宙中尋找虛假的神。小綠人是不會來這裡救我們的」,影片《星際救援》上映後,導演詹姆斯·格雷在採訪中如是說。口碑兩極分化的爭論中,了解導演對星際救援的悲觀態度,或許才是欣賞本片的前提。

對「大片」滿懷期待的觀眾,說它科幻設定荒誕,台詞神神叨叨,故事虎頭蛇尾,稍加翻譯就是「嚴重不爽」。

反類型作者導演詹姆斯·格雷,從不是爽片代言人。這位智商180的天才導演,25歲便憑藉處女作《小奧德薩》獲得威尼斯銀獅獎,往後作品多次提名金棕櫚與金獅獎。代表作《迷失Z城》上映時,更是被刪減近三分之一。

以上種種,造成大眾評分對他並不友好,作品始終維持在6到7分,這部入圍19年柏林主競賽的《星際救援》也不例外。

無論評分如何,我始終相信一個原則,好故事適合傳頌,好電影只能體驗。普遍認知,豆瓣6到8分區間的作品,平庸但不失敗。適合大銀幕觀看的影片,在此標準面前不占便宜,於是產生了諸多冷門佳片。在我看來,《星際救援》就是此類。

由巨星布拉德·皮特主演的《星際救援》,講述兩代單傳宇航員羅伊,接到NASA任務,前往火星基地,與他失聯多年的父親奧德修斯建立聯繫。

影片時間設定在近未來,那時人們在月球背面建立發射塔,在火星地下建立生存基地,地月之間早已擁有航線,並發展出太空自由經濟。

羅伊接到任務,從地球出發到月球,再輾轉至火星基地,最終冒險抵達海王星附近,找到了探索外星文明的利馬飛船,以及他認為死亡多年的父親。

除了成熟的宇航世界,影片針對不同星球,還展現了三種不同的影像風格。月球上銀白和深空黑對比,火星呈現橙黃色基調,到了海王星則依照它的淡藍色屬性,佈置飛船內燈光。

色彩不同的影像,在明確坐標同時,還有另一層重要功用。羅伊在月球穿過晨昏線,就像《登月第一人》裡的尼爾,飛奔在火星基地時,又如同《銀翼殺手2049》的主人公K,這些角色無一例外,都伴隨著一個共同特點,那便是無時無刻的孤獨。

片中羅伊多次使用一台心理評估機器,算是孤獨的具象體現。他作為優秀宇航員,無論什麼危急狀況下,心跳始終不會超過80。

開篇第一個危險,他從幾萬米雲端跌落而沒有暈厥,正是以身體與精神都逼近極限的方式,營造一種常人無法承受的孤獨感。而這個場景,也是全片最精彩彩的體驗之一,主客觀鏡頭切換,為觀眾提供臨場感與共情基礎。

羅伊父親奧德修斯,有史以來最偉大的宇航員。在羅伊年幼時便去執行利馬計劃,試圖探索神秘的外星文明。他走馬燈似的,接連登上太陽系各大行星,成為無法替代人類英雄。羅伊同事也曾感慨,因為奧修修斯的壯舉,才勵志成為宇航員。

利馬飛船長達三十年探索,行至太陽系邊緣,仍舊一無所獲,這耗盡了船員們所有希望,就當他們想回家的時候,卻遭到奧德修斯殺害。原來他在孤獨的探索中,越來越堅定,亦或者早已迷失。那年羅伊29歲時,利馬飛船與地球失聯。

外星文明存在嗎?這就得引出著名的「費米悖論」,簡言之:外星人存在,那他們早該到達地球某處;外星人不存在,因為人類迄今為止沒發現任何蹤跡。劉慈欣在《三體Ⅱ》提出「黑暗森林法則」,巧妙解釋了費米悖論,相信很多讀者都對此頗為讚嘆。

羅伊見到父親,從利馬飛船導出所有資料,才發現那些虛無的影像裡,並沒有外星文明,奧德修斯也不曾收到「不要回答,不要回答,不要回答」這樣的警告。

的確,我們一路跟隨羅伊,看見那些佈滿隕石坑的星球,就像一塊塊巨型板磚,毫無生機。不同的只是顏色,月球是灰色板磚,火星是紅色板磚。終於影片給出結論,外面什麼都沒有,人類就是我們的全部。

奧德修斯就像一位剔除人文關懷的瘋狂科學家,他擁有頑強的探索精神,有常人難以企及的堅定意志。當羅伊帶他回家時,他義無反顧飄向深空,選擇自我流放。這一情節正好與羅伊尋父主題對應,奧德修斯或許也在追尋某種天父的腳步。

這部影片並沒有傳統意義上的大高潮,足見格雷是好萊塢異類;不僅如此,影片還為歷來偉大的探索精神畫上問號,又成了反類型科幻片。更有人為它貼上標籤,喚做「太空文藝片」。

在NASA工程師和宇航員的幫助下,影片合理設想了許多未來場景,諸如能在月球上開槍嗎?零重力下血液會是什麼樣子?死人在太空中會是什麼樣子?

通過CGI技術,還原太陽系種種絕美景象,比如躍過月球晨昏線,在火星遙望藍色太陽。可美好的幻想外殼下,卻包裹著主創對人類未來的擔憂。

羅伊踏上月球,需要搭乘月球車,前往月背升空。就在他驅車途中,衝出一夥月球海盜攔路打劫。原來人們在月球上,依然承襲了掠奪傳統。究其原因很簡單,哪裡種不出莊稼,除了礦石,其餘自然資源極度貧乏。

月球飛往火星途中,羅伊接到求救信號,他與船長同事出倉響應,卻在求救飛船中遭遇變異狒狒襲擊,船長當場死亡。

作為觀眾,能隨時感受美景與恐懼同在,浩瀚宇宙裡,宇航員和死亡之間,只有一套太空服和一層航天鐵皮。

影片在這些段落裡,似乎總在發出質問:探索是否永遠偉大正確?不面對自身困境奔向遠方又有何意義?或許影片想給觀眾一個答案:不去探索,便不會孤獨。

不過遺憾的是,上一次提出這些疑問的人,是被奧德修斯處死的船員。

格雷承認片中有部分設定違背科學常識,比如飛船去往火星,要在月球軌道發射,而不是在月球表面,比如羅伊與父親重逢,淚水在真空環境裡流向面頰。他坦誠過後,又欣然接受了不合理,其一是皮特演技太好,其二是他想保留某種文藝氣質。

不得不說,影片構思異常大膽,如前文所說疑問,無不直面人類最根本的困境,那便是人性核心裡的種種因素,無論好壞,始終伴隨著我們。就算走向外太空,它也不曾消散。

拿羅伊來說,父親角色缺失,導致他冷靜克制,成為優秀宇航員,但孤僻自閉,又讓他與妻子離散,從而與孤獨相伴。

大段獨白就像暗夜裡的詩句,羅伊敘說他的錯誤、自責和遺憾。不知是巧合還是致敬,《銀翼殺手》裡的人造人也叫羅伊,說話同樣極富詩意。

羅伊從一個貌似孩童的宇航員,逐漸成長為取代父親的兒子,以及熱愛生命的丈夫。當他與父親建立聯繫時,第一次心跳加速,引爆核彈重返地球後,最終說道「我會生活,然後去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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