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燃燒女子的畫像》影評:如何向你道別,我的愛人
燃燒女子的畫像影評「獨自一人時,我感受著你說的自由,同時它提醒著你的缺席。「
整部電影是語言所無法形容的美麗,沒有配樂,沒有蓄意的煽情,純然用女性視角講述了一段炙熱的戀情,從開始到結束。
講述故事的方法都是克制的,甚至是有些過於冷靜。所有的情緒都留在觀眾的心裡,只能在體會這份感情的過程中自己去默默的消化。
電影演到20分鐘處,我才好像漸漸懂了這部電影想要講什麼。
不僅是兩個女人的普通愛情,更是在那個年代女人所面對的一切不自由,無論是貴族的小姐,女畫師,還是平民的女傭,她們都有自己無法逃脫的困境。
這就是一個無關男人的故事。
色彩如此強烈,每一幀都像是一副畫。
搖搖晃晃的船隻,海浪,隻身跳進海裡的女人
金髮的小姐美的不真實,回首一瞥,就看到了畫家心裡。
起初她松石綠的眼睛裡好像處處透露著防範,面罩的嘴角下卻又好像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
你苦惱於描述這抹易逝的微笑。
「您有試著逗她笑嗎?」小女僕的一句話似乎點醒了畫家。
你在前一個畫師未完成的臉部模糊的畫像胸前點了一簇火苗,這把火好像也燒到了自己心裡。
我常想,長久的看一個人,難道不會愛上她嗎?
日久生情的道理可不就是這麼來的。
你注視著她,注視著她的一顰一簇,她的眼睛,她總是憤怒皺著的眉頭,她偶然擺出來的雙手交叉的姿勢;你甚至小心翼翼地偷偷畫起她沉睡的容顏,漸漸的就懂得她每一個動作,每一個微小的表情背後的含義。
「當您注視畫中人,我又注視誰呢?」
同樣地,她也情不自禁的被你吸引,當你苦惱著為她彈奏一首破碎的四季,她卻已飽含愛意地望著你。
愛情在一次又一次的觀察中滋生,最自然的一種情感,甚至是畫著畫著,畫家就情不自禁想要吻上來作為模特的小姐。
情話也流到嘴邊,一句接著一句。
「在每一個等待你的長夜裡,我都想象著情人間的一舉一動。」
「你夢到過我嗎?」
「無需做夢,我無時無刻都在想著你。」
最動情的那個畫面,篝火集會,女人們的吟唱聲中,她們兩人眼中卻只有彼此,笑意無法掩藏的掛在臉上。連裙子上著了火也沒有絲毫注意,只好像只看著她的眼睛,世界就再無聲息。
「你花了好久才學會逗人一笑。」
海邊混合著淚水的親吻,畫像自己完成,但畫家卻還是再一次為小姐畫起了肖像,只為分開之後給自己和心愛的她留下念想。
那個俄耳浦斯冥府尋妻的故事像極了她們的感情。
即將到底陽間之際,不知是不是妻子喊了回頭,詩人忍不住凝視一眼自己的愛人,只一個回首,妻子就已墜落深淵,兩人再不相見。
對於畫家來說,身著白色婚紗的小姐一次又一次的出現,成了永恆的夢魘。
畫家每一次都忍不住回頭,即使看到是別人的新娘,卻還是想要看她一眼,再一眼。
你後來又見到她一次,卻是在畫中了。
畫中的小姐已嫁為人妻,穿著講究,手裡牽著像極了自己的孩子,手裡拿著書,頁碼清晰的寫著28,正是你為她畫下自己的肖像的那一頁。
看到這一幕,我的眼淚止不住地向下流淌。
最後一次見她,
「她沒有看見我。」
最後那個長鏡頭,伴隨著管弦樂,臉部的大特寫,細微的表情抽搐,悲傷、快樂的回憶一同湧上來,她眼中掙扎著的淚水忍不住流淌。
有人猜測小姐也看到了畫家,只是這一次她忍住了,不像俄耳浦斯,她沒有回頭。
這一生,得此一愛,便也足夠。
要我說,細膩而濃烈的愛情,用法語來講述是很合適的。用英語一翻譯,語言似乎就失去了原本該有的味道。
片中飾演小姐的阿黛爾在這部電影裡的演技太驚艷了,這個角色似乎也是為她量身打造。那個倔強的眼神,時而古怪的舉止,可愛的笑容,一切細小的表演組合在一起,賦予了這個角色獨特的生機。
作為導演的瑟琳·席安瑪和她曾是一對戀人,那年凱撒,阿黛爾曾在台上小獅子一般大大咧咧地感謝過當時的伴侶。現在兩人即使分開,作品中卻依舊不缺情感。
有過回憶,就夠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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