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燃燒女子的畫像》影評:《燃燒女子肖像》視覺解讀
燃燒女子的畫像影評——喜歡的一起討論啊 這部電影,是一部奇特的電影,只有三個女人,兩個主角,一個配角,卻演繹出了一場撼動人心的愛情故事,同時,還涵蓋了關於女性主權,命運,自由的深入思考和探討。 導演,極其才華橫溢。 從未寫過這樣的觀後感,這部美妙的電影,看完後,那些畫面竟然如此深刻,潮湧般一浪接著一浪,在我眼前翻湧。 本來想寫影評,最終卻只能記錄下這些感覺,希望喜歡影片的人,一起來探討: 第一部分 瑪麗: 我揹著我的畫具,在海上乘風破浪而來 為了我的生存,繼承父業,或者藝術,都好 我滿懷信心,因為我相信我手中的筆和我眼中的光 必定可以定格住這世上,這光下,所不為人知的細節和奧秘 未見她前,我以為掌握了她的所有秘密 代替屈死的姐姐,完成一個家族交易的婚姻 而我,只要將她的美麗和她母親的願望 定格在我的畫布上就算大功告成 初次見她,只是她的背影。 她就像一直被籠子中放出的飛鳥,披著她孔雀綠的錦繡披風 風一樣的穿出廳門,穿越古堡青苔斑駁的護欄 而我就像一個手足無措的獵人,看到獵物從籠中飛出 充滿了驚慌和疑惑,看著她迎著颯颯的海風,彷彿就要衝向那咆哮著翻湧海浪的大海 最後她站住了,轉過頭 這是我第一次見到她的容顏,激動裡帶著憤怒,驚艷而高貴 伊洛斯: 這是我第一次見她,在我向著海風奔跑的盡頭,我轉身看她。 我想不到,是這樣精緻的面容,彷如刀削的風情。 她驚慌失措,還裝著淡定地問我:是不是想死?! 我想這是大多數人的想法,包括我的母親,所以她將我禁足在這樣的籠子裡,不讓我見天地。 感謝她的出現,無論如何。 第二部分 瑪麗: 我跟著她散步,聊天,我看著她的眼,她的耳,她的髮,所有她的一切 我發現她臉頰的高光部分,竟讓我看了移不開眼 我很快描繪出了她的輪廓,可卻無法捕捉到她任何的歡樂 對了,我想起來,這些日子,她連莞爾一笑的嘴角浮動都沒有 她眼裡的憤怒和眉頭緊皺的憂傷,開始無緣故的牽起我內心的波瀾 我終於將她畫好,可以交差了,雖然我覺得還是缺點什麼 但是總體而言,我已經定格住了她所有的青春和青春裡那耀眼的容顏 何況,我都是在她活動的情況下,拼湊足了她這樣的肖像 我想作為和她母親的交易,我已經完美完成了自己的任務 但是,不知為何,這還是無法說服我自己,我決定和她母親提出一個請求 我希望第一個看到這副肖像的是人,是她自己 我要親口告訴她,她母親的陰謀和我的欺瞞 果然,她聽完後,哀怨和憤怒溢於言表,但她卻忍耐住了 她說她下海,我知道她只是憤怒,卻並不想輕生 我突然間開始有點了解她了,也許她只需要真相和表達的權力 她只是憤怒她的遭遇,內心裡她是勇敢的,所以我雖然擔心,但是還是看著她下海了 讓我驚訝且憤恨的是,她竟然否定了我的作品 她說,她理解我的畫的她的樣子,但是那並不是她 她感到悲哀的是,這樣的作品,竟然是出自於我的手,她的語氣蔑視又失望 我突然充滿了憤怒,她怎麼有資格像一個藝術評論家那樣評判我的作品 但是她同樣回擊我:我也沒想到你是個畫家 於是,我毀了那畫像的臉 我不知道是出於她的話,還是我本來就對這個終稿心存芥蒂。 伊洛斯: 她終於坦白了,她的目的和她的身份 我本就知道,我的母親沒有這麼單純的想找人陪我 但令我震驚的是她的真實身份——竟然是個畫家,那個將我送上行刑台的儈子手 我憤怒又心痛,我需要這一海的水,平息我的憤怒和屈辱 那冰涼的海水,終於讓我冷靜了下來 是的,如果是我逃不出母親為我判定的命運 那麼我願意——她是那個行刑的儈子手 在這數日相處的日夜裡,我不知何時她已經潛入了我的內心 讓我和母親說話時,也總是情不自禁的想起她的眉眼和樣子 讓我在獲得自由獨自散步時,卻明白了自由裡沒有她的孤獨 所以當我看到她的畫作時,我訝異於她為做的實相並不像我 可我卻驚怒於,這是出自於她的手 為何有這樣的論斷,我不得而知,我看過她過去的作品嗎?為何我有這樣的評斷 但是我就是知道,那不該是她的作品,不該是她畫出的我 我驚訝於自己的反應,更驚訝於自己對她的判斷 因此當母親斥責她離開的時候,我開口挽留 我不知道為何改變了主意 也許就像我想的那樣,若上刑場,我寧願行刑的人是她,而不是任何人 第三部 瑪麗: 終於,她坐在我的面前,那樣的如沐春風,端莊淑雅,風情絕代 看著她,有那麼一瞬我發現自己竟然無法落筆,我感受到了自己手在發顫 甚至有那麼一瞬,我有點不敢直視她的臉,還有她那銳利的眼神 我不知道這種不敢,源自何處,我的心潮洶湧澎拜,但是卻必須保持畫家的鎮定 可是,她卻告訴我,她和我是平等的,她把我拉到身前,告訴我她看見的我 她說我語盡詞窮的時候,就會用手扶住額頭,我心潮翻湧的時候,就會氣喘吁吁,如同現在這樣,我靠近她,能聽見她的呼吸,甚至她的心跳,還有她眼毛和臉上的亮潔的肌膚肌理,纖毫畢現。 我怕我再無法抑制住,不能自已,我只好迅速的轉身走開。 我知道她有和順服的外表不同的靈魂,卻從未想過她有如此撼動人心的強勢的內心。 她說,她和我是平等的。 確然。我憑什麼認為我能凌駕於她之上?我手中的筆,還是我這獨立的靈魂,抑或我這密不敢宣的內心對她的渴望? 自從她告訴我,那第一幅畫作不該出自我手,我就知道,她不一樣,她和所有我遇過的人不一樣。 她明白我,我的才華,我的想法。 她是那個我一直想要遇見的人,可是這個人,為什麼是她? 無論現在,將來,她都不該在我的計劃中,我的預想中。 這完全出人意料,讓我措手不及。我只能轉身離開,不敢直面她。 第四部 伊洛斯: 我和她一起打牌,一起玩鬧。 我和她,幫我的僕人一起尋找墮胎的辦法。 雖然只有幾天,但她已然成了我的生活裡不可或缺的部分。 這個遠離喧囂的古堡和海岸,就是我們的秘密天堂。 如果可以,真想這樣度過我的一生,但是我知道這不可能。 我心裡有激流翻湧,很想告訴她,卻無從出口,所以我問她:愛是什麼樣? 她說,愛難以形容。 她沒有明白我的意思,我問的是——愛,是什麼感覺? 我希望,她明白我這無從說起的秘密,和我那無處安放的心。 我怕說出口,又怕來不及說出口。 我們讀厄普蒂斯冥府救妻的故事 她說厄普蒂斯最終的時候回頭,把妻子留在了黑暗的地獄,那是詩人的選擇。 而我認為,那是他的愛意無法忍住,必然回頭。 但是我重讀了那個片段,是的,詩歌的最後說的是他的妻子沒有任何怨恨和他告別,哪怕他沒有聽到。 我想,也許,她是自己選擇讓他回頭,她叫他回頭,讓他把自己留在記憶和懷念裡。 我不知道,這樣的結局是不是解釋了詩人沒來得及說明,或則無法說明的緣由,但是我寧願相信,事實如此。 第五部 篝火的夜晚 瑪麗: 這是我從未見過的人間盛況:那麼多人,在火堆旁傾情歡唱。 而篝火那一邊的她,如此如夢似幻,是我夢裡的畫,沒有吟哦出口的詩,滿懷期待的遠方,我從未如此,像現在這般渴望過她,這渴望,像這眼前無法阻擋,肆虐蔓延的火。 她的目光,從火光中滲透而來,佈滿了我的眼簾,我的心懷,我似乎也明白了她的願望。 我的愛人——原諒我,現在才認出你來! 或許,是在這清歌飛揚,大火沖天的曠野,我才敢把你相認! 她的裙擺著火,我飛一般的過去,只想護住她。 我忍不得她受半點的傷害,哪怕是這火焰燃燒的是我的血肉。 我們在懸崖邊追逐,就像我們境況。 我拉著她的手,她也抓住我的手,哪怕沒有半句言語,我們也能聽到心中的彼此的洶湧。 在懸崖下的山洞裡,我們相吻,就像我渴望已久的那樣,她卻落荒而逃。 她並沒有和我共進晚餐,我知道她尚且無法面對,包括我自己。 我在二樓的黑色門洞裡,看見了她白色身影,就像我夜夜夢裡看見的那樣,白衣若仙的消失。 她站在我房間的壁爐前等我。 爐火噼啪,就像我們無言的沉默,她筆挺直立火前。 我緩緩向她而去,把頭靠緊在她的脖頸,她緊緊抱住了我,說出她的恐懼。 她向我傾述她的思念,她說念我朝朝暮暮,時時刻刻,想象和我一起的樣子。 她卻未知,我早已不僅把她畫進畫布裡,更是刻在了我的心上。 我們擁抱親吻,就像彼此夢裡,念裡,演練了千百遍的樣子。 第六部 伊利諾斯 這樣的日子,就像到達了天堂,有愛人,有朋友,有詩歌和波濤迷離的大海。 我想即便天堂,也沒這樣的甜蜜吧。 只可惜萬事都沒有長久,我只能願望這樣的日子,能長一些,再長一些。 我和她恣意撒歡,任性非為,我知道她可以包容我的一切,和我那無處安放的擔憂。 但是我也深切知道,她想要我反抗這樣的命運,而我何嘗不是? 我希望,她開口留我,開口讓我背叛我的母親和命運,哪怕只是說說而已。 但是,她沒有勇氣。 而我,又何嘗不是? 我多麼希望她比我勇敢,推翻我的所有的疑慮和後顧,帶著我不顧一切的隱遁人間。 但是,她說不! 於是,我更確定了那場冥府裡的告別——是的,那是歐律狄克的選擇,就像我想的那樣——既然沒有希望,那就好好告別。 我的愛人,哪怕是埋怨,我都捨不得半點加諸在你身上。 我愛你勝過我自己,哪怕——我一句都沒有說過愛你。 所以這個決絕的告別,讓我來說出口吧! 瑪麗: 當我意識到,明天就是最後訣別的時候,我的心轟塌了。 我多想開口,讓她和我一起走,無論天涯海角,只要和她一起走。 但是,我卻沒有勇氣,承擔她今後的幸福。 也沒有能力,與她那強勢而有權勢的母親抗爭。 若是說我埋怨她順從,更不如說我痛恨的是我自己。 恨我的性別,我的身份,我的名權,竟無一可以成為我帶走她的理由。 我的愛人,請你原諒我的自私和無能。 即便你這樣立在翻湧的岸邊哭泣,而我也只能抱住你的背影。 我有生以來,第一次如此的痛哭——那是我的無能為力,還有底里的不甘的憤怒。 我的愛人,我不能帶你走,只能把你留在這冥府裡,我終於明白了,詩人那沒有說出的心痛。 我希望你原諒我,但其實我自己都無法原諒我自己。 第七部分 別離 伊洛斯 終於她來了,和我告別,我讓她最後為我穿一次衣,如同那些和死去的愛人告別的人。 我知道她看起來倔強和勇敢,其實心底裡卻柔軟而易碎。 那,有的話只能我來開口。 最後的時刻終於到來,因為想擁抱我,她只能先擁抱了我那措手不及的母親。 她緊緊擁抱住我,那力量,似乎可以把我的骨頭夾碎,但是僅僅只有一刻,她轉身飛奔逃離。 而我知道,我必須追上她。 在樓梯的拐角處,我終於叫住了她。 我呼喚她說:回過頭來! 我想,這是在冥府裡的最後,歐律狄克說出口,而詩人未曾聽到的話。 她——是個詩人般的畫者,因此她聽見詩人的選擇,卻沒有聽見屬於愛人的勇敢。 而我,也是那麼一刻,才突然明白了我自己。 謝謝你,我的愛人。 我們——從此落幕,此生就此別過。 若是還能相見,我還是會選擇作為愛人,而不是詩人的抉擇——我不會回頭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