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影《燃燒女子的畫像》影評:大熒幕女性情慾最好的呈現——第一次不成熟的小影評
燃燒女子的畫像影評這些年看過的拉拉電影裡,《阿黛爾的生活》也好,《卡羅爾》也好,《小姐》也好,看完我總覺得缺失了點什麼。尤其是這其間備受好評的《阿黛爾的生活》,前前後後看了兩遍,每次看完我都要去合理化這部電影裡所有大面積長時間的性愛鏡頭。我從未覺得大熒幕上女性的情慾應該被隱藏,但是我總覺得不應該是以這樣的方式。也不是說女性間的性愛就不應該被露骨地刻畫,但是這樣露骨的方式讓我覺得導演強調的是「展示」女性間的sex以及how it works。這其中更多的是獵奇,乃至炫技,是異性戀男性導演對女同性戀群體的意淫,以及異性戀男性觀眾對兩個女性的凝視。這種以男性視角為主導的女性性愛鏡頭讓我每一次看到都感到有些不適。情欲發出的箭頭是觀眾指向熒幕的,而非熒幕內的主角雙箭頭。
但是《燃燒女子的畫像》觸動我非常大的一個原因就是我在熒幕上看到的是畫家與少女之間外表克制之下無時無刻不噴薄欲出的情慾的刻畫。雖然每一次的sex scene都是接吻過後天亮兩個人赤身裸體裹著被單醒來,但是你無法不相信前一夜她們之間是天雷勾地火般地熱烈。甚至早在她們初吻之前,你就能感受到這股暗流湧動。而這種暗流湧動又全部體現在彼此的「凝視」之中。
「你若注視著我,那我又注視著誰呢。」
這句話從作為模特的少女嘴裡說出來的時候,我承認我被擊中了。隨即想到尼采的那句「當你在凝視深淵時,深淵也在凝視著你。」也很好地解釋了少女在說出這句話之前說的「我們是平等的。」
凝視與被凝視,主體也是客體。畫家和少女之間的權力關係是平衡的。少女是畫家的繆斯,畫家又何嘗不是少女的繆斯。只不過畫家把這份靈感具象化,畫家對少女的凝視更直觀罷了。但是打動我的恰恰是無法在畫紙上再現的,少女通過凝視畫家帶來的靈感。如果說畫家從一開始有意無意凝視少女,甚至不願放過每一個關於耳朵的細節地凝視少女是為了完成肖像畫,那少女凝視畫家又是為何呢。
「我會記得我第一次想要親吻你。」
畫家追問是何時,想必觀眾也在回想少女動心究竟在哪個時刻。而我腦海中第一個浮現出的畫面,就是畫家彈著稀巴爛的《四季》,少女起身,坐在她的身旁,目不轉睛地凝視邊彈琴邊給少女描繪的畫家,嘴角第一次展露出微笑。
「你是否知曉愛的滋味。」
少女問畫家。彷彿在問,你是否知道,你是我的繆斯,照亮了我的靈魂,點燃了我的慾火。
正因如此,我抱以同樣熾熱的目光凝視著你。
而在阿卡貝拉女聲中隔篝火相望的凝視,無疑是這場互相凝視與被凝視中迸發出來的愛情的高潮。少女起初是微笑的,旋即轉過頭,面帶悲傷,然後拖著燃燒的裙擺,目光如炬,遠離這場篝火表演。即使倒下的瞬間,眼神也從未離開畫家一刻。
我相信導演一定在某個深夜親吻過熟睡中愛人的眼眸,某個清晨注視過愛人的睡顏;在纏綿過後給半夢半醒中的愛人餵過水;埋在愛人的頸窩裡長久地嗅過她頸間的香氣;某次吵架過後從背後緊緊地環抱過她。甚至有過一場不敢多看愛人一秒的告別。
因為這一切都使我感同身受到喘息不過來。
那一次匆忙的,最後一瞥,竟然真的成為了我們之間的永別。
「這是詩人的選擇,而不是愛人的。」
我向自己這樣解釋。